掌心刺
作者:蓝斑 | 分类:现言 | 字数:56.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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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有钱是万能的
在这里来看我最多的就是我妈和刘季言,莫云飞也来,只不过我看到他没什么话好说,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人干坐几分钟,然后各自走掉。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情绪没有任何波动。正常情况下,人对于死都是害怕的,特别是被人明确的判定死期以后。而我不然,心里竟然有些许解脱的感觉。
到了今天,我心里挂念的人是我妈。她不是对我最好的,也不是普通意义上合格的妈妈,我心里还是有不舍。不过,现在她身边有了项树,我多少可以放心。一个男人爱不爱一个女人,看眼神就行了。项树看她的眼神,犹如初恋。
曾经,也有人用这种眼神看过我。
莫云飞……
想到他时,心里钝钝的疼。
他和莫琪在我面前最后一次争吵透露出来的信息很多,甚至我都怀疑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是莫琪策划的,想必莫云飞也知情。可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仅选择了沉默,还选择了消失。后来,刘季言来我和说,了莫云飞那段时间在住院,病因脑震荡。
我笑了笑,没说任何话。
这样的结局对我来说,也许是最好的。我自己不至一次去看心理医生,知道自己在建立亲密关系方面是有问题的,甚至我根本进入不了正常的亲密关系。用他们的话说,我需要的是一个对我无条件包容的男人。而现在,这样的男人早灭绝了吧。
因为不想说话,我变得越来越自闭,经常能坐在一个地方发呆,一坐就是大半天,除非有警官来叫集合,否则任何人的挑衅对我来说都是没意义的。她们可以任意的羞辱我,可以打骂我,推搡我。
我的没反应,让她们失去了兴趣。
现在我不渴望男人,不渴望爱情,唯一渴望的就是能抽了根烟,心里一堆说不出来的情绪找不到出口,我憋得想发疯,而在这里发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我想抽烟,想得发疯。
刘季言又来看我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了,做了个抽烟的动作。他看到以后,笑了笑,低声说:“放心,包在我身上,另外自己注意一下量,别把肺给弄坏了。”
“你不理解这种感受,我现在剩下的日子已经可以按天算了,还会顾忌肺。如果有可能,我现在都想吸吸那个。”我说。
他摇了摇头:“只要一天没到日子,就还有希望,我在帮你想办法。你要知道,所有的法律都是有漏洞的。”
我对些不置可否。
三天以后,我拿到了别人悄悄塞来的烟,居然还是韩国的那款细长的女士烟。我在心里笑了笑,他肯定不知道在这里面要抽都抽劲大的,谁抽这种还有花香薄荷味儿的?不过,有总胜过没有,我躲在没人地方抽了一支过了过瘾。回到号里,我把手里剩下的烟拿了出来,一人分了一支。
难得的,我头一回接受到了来自于旁人的善意。
我们这个监室一共是四个人,都是重型犯,我没打听过也知道她们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只是我一心求死,没那么多的话,她们对我了解不多。不过,这个晚上,倒是有人小声说:“47号,你家很有钱吧。咱们这个监室的人都收到过不少钱,
刘季言和我说过,死缓是死不了的,先在里面蹲两年,死缓就能改成无期,然后再争取减刑,五年,十年的减。他说这是正常人的做法,但是对他来说又慢又久,他等不及。他说他要想其它的办法,我不知道自己是信还是不信。我不想要别的人给我希望,让我彻底死了心也好,所以我故意把刘季言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时间过得飞快,又到了探视时间,来的人却是莫云飞。
我和他面对面的坐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阮若珊,你怎么了?”他一开口就怒气冲冲,“你别次次摆着一张寡妇脸好吗?你能有点情感波动吗?”
我觉得奇怪,他的怒气毫无缘由。
“我这样坦然的接受命运的安排不是挺好的么?想反抗,反抗得了吗?”我反问。
“你那怕哭一场呢?从开始到现在,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了,你不哭不笑也不闹,你要干什么?我不相信你是能认命的人。”莫云飞吼道。
“呵呵。”我轻笑了两声,“莫云飞我笑了。”
他更气了,甚至脸都因为生气泛红了。
“那好,我告诉你一件事。”莫云飞坐直了身体,“那个向你求过婚的刘季言,现在把火神庙的项目卖给我了,只剩下外立面装修了,他把整条商业买给我了。”
“为什么!”我马上反问。
他看到我脸上的反应眼睛一亮,笑了笑说:“因为他缺钱,据我所知,他在给你筹钱,要花重金把你捞出去。你想一下,他动作要是慢了,估计最快也要七八年,甚至十年才能把一个故意杀人犯弄出去,到时候你多大了,小四十岁的人了,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华在监狱里度过,这有点大煞风景吧。”
“他没和我说过。”我马上否认,“你在骗我?”
“骗你?有这必要吗?”莫云飞说,“不相信,我把文件给你拿过来。”
我真没想到刘季言会这么做,不敢相信莫云飞的话。
莫云飞把细节说了,甚至说出了总价,那是一个对普通来说的天文数字。
“这些全用到这里,你五年之内出去妥妥的。”莫云飞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忽然又倒,“如果你出来得早,或许能赶上我的婚礼。”
我一惊,不及思考就反问了:“你?和谁结婚?”
“不相信啊?”莫云飞笑着把手机打开,调出来一张红色的电子请柬说:“和张嘉年结婚。”
“她的孩子呢?”我问。
“我不介意啊。”他说。
我真心不相信了,他现在要有钱有钱,要势有势,为什么还要和张嘉年结婚,为什么?我觉得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假的。
莫云飞把那个电子请柬打开,我看得清清楚,是他和张嘉年的婚礼,日期就在十天以后。
“特意来通知你这个消息。不过,就现在来看,我还挺祝福你和刘季言的,如果你能和他走到一起也不错。刘季言算是个真男人了,这一年当中拒绝了多少美女的主动上门,你好好把握,趁他现在对你还感兴趣。万一把以前那点感激之情用光了,你就真的一无所有的。一个女人,守着钱是过不了一辈子的。“
莫云飞把这些话说完,自己转身就走了。
我被这么多的消息刺激得说不出话,眼睁睁看着他走出去。
我想向刘季言求证这些事,却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他的消息,他就像人间蒸发一样,突然消失了。我向前来探望的妈妈问刘季言的情况,她摇了摇头说:“真不清楚,他好像一直在做生意,宝圣地产现在越来越有名气了。火神庙那个项目买给莫云飞也是赚钱的,不过是赚多赚少的事。”
从那以后,我了解这个世界的渠道就只有妈妈一个人了。
莫云飞也不来,刘季言也不来,唯一定期来的就是我老妈。
我在想自己大概是减刑无望了,死心的同时又有点不太死心。
这种压抑而平淡的日子过得快又慢,转眼到了第二年春天,我接到了自己的减刑通知,变为死缓。又过三个月,我再次接到了减刑通知。
我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帮我,刘季言吗?他帮了我为什么不出现?莫云飞吗?似乎又不是他。
三年,我在里面整整待了三年。从最开始的无欲无求,到后来的小有希望,然后一点一点,我看到了曙光。
接到出狱通知的这天,我像做梦一样,既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又觉得这一天来得太容易了。
我走出监狱的大门,看到不远处老妈正在等我,她快走几步握住我的手,眼泪刷一下就流了出来。
项树大帅哥跟保镖一样不离不弃,站在我妈身后,看到我出来松了一口气,眼圈也红了红,然后拉开车门说:“上车吧,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我坐在车子里看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风景,觉得自己再世为人了。
老妈和项树没结婚,因为我在里面,老妈没心情。但是两个老人还是住在一起了,房子很大,是海市的翠湖别墅区。
项树把车子停好,走到前面打开了房子的大门,对我说:“若珊,欢迎回家!”
回家这两个字让我眼睛一热,差一点流出眼泪。
原来觉得红花绿树青草蓝天很普通,现在再看看,却觉得亲切可爱,看不够的样子。
“先进去洗洗尘。”老妈说。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的规矩,从监狱里出来的人要先用柚子叶泡的水洗个澡,这个叫去晦气,然后再在身上戴一个用艾叶和薄荷之类做的香囊,戴够七七四十九天才可以摘掉。
今天我老妈给我来了个全套的。
我泡在浴缸里,洗了这三年以来最痛快的一个澡,然后才有一种真的出来的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