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子同学,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课后留下来吗？”

“知道的，老师，你要给我做课后辅导。”

“很好, 那么我们开始吧。”

画面顷刻间放大, 老师修长的手指以匀速直线运动由上至下将良子同学白衬衫上的纽扣一颗颗解开。

“快一点, 老师……”

“你真心急。”

下一个镜头, 两个演员很神奇地已经脱光, 双双倒在床上。

“老师，我怕……”

“不用怕，老师准备了杜雷斯。”

“啊, 我要成为老师的人……”

高清电视机，环绕立体声, 一切都应该非常完美, 不解的是为何屏幕突然出现雪花而音箱里“咿咿呀呀”的叫喊声也跟着嘎然静止。

“是电视机坏了。”白雪难得非常肯定地道。

“我要换房间。”我把薯条吃得“啧啧”作响。

“入住的时候前台的人说只剩下这间房了。”白雪的脸蛋从刚才开始就原因不明地涨得通红, 像极成熟了的水蜜桃。

“那换电视机。”我面对的是情敌，心地要狠, 手段要硬。

白雪用手捂着脸颊可怜兮兮地看过来：“遥遥，夜深了，我们还是早点睡吧？”

“但我想看下去，起码要弄清楚杜雷斯是什么。”为什么有了它，就可以“成为老师的人”？

白雪随即把头埋入被褥里。

“遥遥, 那个……你不知道也不要紧。”闷闷的声音透过被褥传来。

“我就是要知道！”老师教导我们, 对于不懂的知识要秉持着刨根问底的精神去深入发掘。

于是我扒开被褥, 将白雪埋入其中的脑袋挖了出来。

“阿姨, 杜雷斯是什么？”

面对我如此真诚的请教, 她却退缩了。

“遥遥，不要逼我。”

“你越是故作神秘我越是要知道。”

“……这些事情, 你迟早会懂得，不需要提前预习。”

“你不告诉我我就打电话去问客服。”

白雪立刻扑到床头柜那里将电话线拔下。

看她如此紧张，不难想象杜雷斯应该是类似蛊咒之类的东西，可以迷惑人心，难怪良子同学用了之后会“成为老师的人”。

敲门声在此时响起，我看见白雪很明显地松了口气。

热腾腾的炸鸡香气四溢，第二道餐点很准时地送了进来。

“余下的都不要了。”我肚子本就不饿，刚才又吃了薯条，现在撑得不得了。

白雪闻言，顿时喜上眉梢。

“对了，你们酒店有没有‘杜雷斯’？”

服务员似乎楞了一下：“啊……有的。”

没想到这东西会那么普遍，害我还担心此物是违禁品。

“帮我拿些过来。”我话音未落，白雪就冲了上前，对着服务员摆手跺脚。

“不用、不用送了。”

我一把将她扯到身后，对呆站在那里的服务员再次命令：“记得多拿一些，要快。”

“遥遥，你要那个干什么？”白雪困惑、不解、疑虑。

我嬉笑着拍拍她白嫩的脸蛋。

“当然是让你成为我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白雪和那个服务员似乎都在瞬间僵直了身子。

五分钟后，我神往万分的东西终于到手。

白雪蜷缩回被子中。

“内服还是外用？”我勤学好问，爬到床上钻进白雪的被窝。

“那个不是汽水，不能够喝。”白雪生怕我年幼无知，用药不慎，紧张地盯着我看。

“那就是外用咯？”我自小聪明伶俐，举一反三，触类旁通。

那么……是涂在脸上？手上？肚子上还是脚上？

“遥遥，这种东西不是可以随便乱用。”白雪如临大敌，几乎想奋而起之，夺走我手上的良药。

“我没有随便用啊，我打算很认真地去用。”

“但是你连用法都不知道吧？”

这句话听起来太像嘲笑，我愤怒。

“反正外用就是涂在身上，至于是哪个部位……不管了，阿姨，你先脱了吧。”

“啊？”

“慢吞吞的，我自己动手好了。”

“等……等等！”

“先从脸开始。”

“不是不是……弄错了……”她拼命抵抗。

“那就是脖子。”

“也不对……好痒，遥遥快住手。”

“从头涂到脚就对了。”

“呜呜……我才刚洗完澡啊……”

“脚板底也不能放过。”

“呜呜……遥遥，好痒哦……”

把那几个空瓶子往地上一扔，我威风八面地站在床上，睥睨着匍匐在脚下楚楚可怜的狐狸精。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郑重地宣布。

她卷着被子仰起头，表情茫然。

“你要离开柳哥哥！”

“学长？和学长有什么关系？”她愣头愣脑地问。

我弯下腰，捏起她的下巴，一瞬间居然有种自己成了流氓恶霸的快感。

“你是我的人，当然要听我的。”若非如此，我何须辛苦地为你涂上极品良药？

白雪终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遥遥你以为只是这样就……”她顿了顿，趴在床上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明明处在上风的是我，为什么会有种形势急转直下的错觉？

白雪抬起头，上翘的唇角意外地迷人。

“遥遥，你真可爱。”她说。

我只觉得一团怒火“轰”地直窜脑门。

是嘲笑我幼稚吗？

“你以为年纪比我大读书比我多家境比我富裕就了不起吗？”我指着她的鼻子发飙。

“遥遥，我没有这样说啊……”

“要钱是吧？”我从她脱下来的裤子里掏出大把钞票，“这些都给你！”

白雪怯怯地看着我：“那些钱本来就是我的……”

“只有柳哥哥不给你！”

“是柳学长说喜欢我的……”

“你的你的你的！”我已经忍无可忍，“你以为什么都是你的吗？！”

我抓起那些钱，往洗手间奔去。

“遥遥！”她用外衣裹着身子追了上来。

我愤恨地将那些钞票全扔进马桶内，一按冲水开关，立即一切归零。

“啊——房费要怎么办？！”白雪惊叫一声，抱着马桶。

“这样，你就回不去了，我们一辈子都在这里过吧。”我幸灾乐祸地笑道。

白雪不可思议地瞪着我：“遥遥……没有钱付房费的话会被报警抓走吧？”

“……报警？”我发热的头脑终于慢慢冷静下来。

“而且遥遥……你希望和我一辈子呆在一起？”白雪困惑地低声说着，“我以为……你讨厌我。”

我做得太明显了，她终究发现了我的真实想法。

讨厌，非常非常讨厌这个人，但是……只要她成为我的人，对我言听计从……就不再那么讨厌。

“遥遥，你讨厌我吗？”她追问了一句，蹙起的眉头略带悲伤。

我看着她难过的面容，居然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夜漫漫长，结果，我们都没能安心睡眠。

三年后，收到柳哥哥寄来的请帖，感到是意料之中的事。

那个人，从来都不曾属于我。

或许曾经……只是在那个晚上……我误以为她已经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