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之后, 乔阿姨吩咐两个儿子，“上了学别瞎说盛星他家里的事知道吗？”

“知道。”乔安松回答。

他们和盛星那帮孩子都是一个学校，只不过是分初中部和高中部。

平时玩不到一块, 谁也没那个闲心去说他家的八卦。

“宁心, 你跟我来。”

马上要上车了, 一路跟着的宁清远忽然叫住宁馨。

乔阿姨看过来, “你不回家？”

“要一起去看看宁月。”宁清远解释。

乔阿姨皱了皱眉, 想起来今天晚上宁月闹得那一场，就是不喜。

乔森茂撞了撞她，她才说, “那你们路上开车小心一点。”

宁馨乖乖地答应了，才跟着宁清远去了。

乔安松看着宁馨上车, 才坐上自家的车。

“宁清远这碗水永远是端不平。”他听见他妈妈如此说。

“幸好爸爸不是这样。”乔安松嘴巴不过脑子, 接了一句。

乔安柏立即拉了他一下, 可是已经晚了，母上大人已经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喝道，“别侮辱你爸！”

“是是。”

乔安松缩着脖子认错。乔森茂坐在副驾驶上，乐呵呵地听着。

宁馨的车与乔家擦过，再慢慢地错开。

宁清远倚在椅背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很疲惫似的。

宁馨默默地坐在后边, 车内只有两个人, 冷冷清清的。

大雪初融, 车子走在上边能听到轧到雪上的声音。

没开空调, 感觉有点冷。

她找出披风，披在身上。

“开空调。”

宁清远吩咐司机。

暖气铺面吹来, 一下暖和很多。

宁馨抬起头看了看宁清远，见他眼皮下淡淡的青晕，轻声说，“爸爸，你休息一会儿吧，到了医院我叫你。”

宁清远眉头挣动了下，慢慢地坐起来，“没事。”

说完回过头，看着宁馨，“你今天表现的很好。”

他这么直接地赞扬，让宁馨心中一喜。

“就是宁月那个孩子啊……”宁清远叹了口气，但没有接着往下说。

宁馨适时地接话，“她还小，爱玩一点。”

宁清远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见她面容真诚不似作伪，欣慰地说，“难得她一直捉弄你，你还不生气。”

“我是姐姐嘛。”宁馨笑了笑。

宁清远点点头，陷入沉思。

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过了一会儿，他忽地又说，“你很像你妈妈。”

宁馨抬头，瞧着宁清远的侧脸。

他还记得那个苦命的原配夫人？

在心底冷笑一声，她面上不动声色，像所有小孩子会对父母的爱情故事产生好奇一样，她轻声问，“爸爸是怎么认识的妈妈？”

宁清远把头靠在椅背上，双目放空地想了一会儿，唇角一勾，脸上微微露出一个笑容。

“那个时候我刚毕业，工作遇挫，就想要创业，湘姐和你妈妈是好朋友，有一天，她带了你妈妈过来……”

他没接着往下说，停顿了许久，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很内向，是个非常容易害羞女人。”

“是吗？”

宁馨没带什么感情地反问一句。

宁清远陷入了回忆，他喃喃地说，“我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一看见我就低下头，脸蛋红扑扑的样子……她是个好姑娘。”

他最后说。

这句话他说的怅惘，却无端地激起了宁馨的反感。

这样一个好姑娘喜欢上你，把自己的终身幸福托付给你，为什么你却不知道珍惜？

“她以前也喜欢跳舞的，只是结了婚之后，就再也没跳过。”

宁清远一句一句地往下说，每一句话都让宁馨对他更加不满。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其实也很幸福……”

“那为什么爸爸还要去找林阿姨？”

宁馨猛地出声，截住他的话头。

宁清远顿了下，扭脸看她。

宁馨脸上没有微笑，目光冷冷清清地直视着他。

宁清远像是被这个目光灼到了，他带着慌乱地扭过头，一瞬间有些语无伦次。

“因为我和你妈妈，其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