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一字一句的说着，完全不顾这样的话会不会惹怒凌潇逸，或者说就是为了惹怒凌潇逸，片刻之后，下颌上的手被人狠狠的收回，宋宁也终于再次重获自由。

这一次绫潇逸没有暴怒，也没有再做任何伤害宋宁的事情，而是看着自己的手，缓缓转身，眼神黯淡，就像有什么苦衷一样。

宋宁看着绫潇逸渐渐远去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是想要出声叫住绫潇逸的，可也只是一瞬间，最终宋宁还是在凌潇逸走出房间的时候，忍不住喊了出来：“凌潇逸，若宋宁不是宋宁，你会不会爱上我？”

宋宁双手掩面，泪水横流。明知道凌潇逸不会回答，她也要说，况且她也只是问这个问题而已，只想将这个问题说出来而已。

凌潇逸却像是没有料到宋宁会这样问，僵直着脊背，却始终不回头，仰面看着门外的景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脚步踌躇，像是要回头，却又像是要离开，许久最终还是走了。

凌潇逸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有些事情明知道不应该去纠结，却偏偏像是一把刀扎进心里一样，不时的动一下，让人痛的分外清醒。

若不是，会不会爱？他对她的又岂止是爱，若只是爱，又怎能这样折磨人，若是只爱，又怎能让他义无反顾，可偏偏真的只是因为爱，他能够坚决的坚持下去，只要她能好好活着，即便是不记得他，即便恨他，那又怎样，可她就是她啊！那个无数次捉弄他，那个无数次为了他而苦苦挣扎的她！

走出高阳宫的凌潇逸立刻纵身来到房顶，稳稳的坐下，看着再一次偏西的日头，时光飞快，看样子很快就要再次入夜，而莫璃告诉他，像昨夜那样的淬体，宋宁还要经历十次，之后宋宁的身体就可以完全经受内丹的侵蚀，顺利接受在他身体内寄存了许久的内胆。

“兰儿，拿些膳食来，我要吃饭！”大殿里传来宋宁有些空旷的声音，虽然没有了刚才的悲戚，却还是有些湿润，只怕是刚刚哭过。

看着大殿之下，来来回回穿梭的内侍，还有宫婢，凌潇逸突然觉得他或许真的可以放手了，真的可以在内胆还给宋宁，而他又因为没有内胆迅速老去的时候，放手！让宋宁独自活下去，即便那时他或许真的归位，忘了与宋宁，还有朝颜的种种往事。那时再看见宋宁，他还会不会心痛如绞，会不会有一丝熟悉？

宋宁突然吃饭，这让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整个高阳殿里都没有了往日的紧张，而是慢慢变得活络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一样，而宋宁也开始慢慢恢复，身体一日接着一日的变回往日的风采，夜魅也终于因为莫璃快要临盆，而开始失踪，再也没有出现在宋宁的面前，一晃就是整整一个月，眼看着就在一次到了圆月之日。

腊月十四，已经到了年根，自腊八之后，宫里就渐渐多了一些过年的喜气，几乎所有的内侍还有宫女都领到了额外的赏赐，纠集着一起来到宋宁面前谢恩。

宋宁当然不知道这样的谢恩从何而来，不过既然人家过来谢，就一定是有原因的，抬手让他们起身之后，宋宁这才知道，原来是凌潇逸给了他们额外的赏赐，还把由头安在了宋宁的身上。

之后的这几天，内侍和宫女们果然开始更细心更周到的照顾宋宁。宋宁日复一日坚持着揉搓自己的双腿，坚韧的毅力甚至让所有服侍的人，钦佩不已，但是宋宁知道，她恢复得还是太慢，慢到眼看着又到了十五，虽然凌潇逸一直没说，但是宋宁还是能够猜到明日凌潇逸还回来，还会让她再经历一次那样的折磨。

不过事情总是这样，就在宋宁以为凌潇逸明天才会来的时候，凌潇逸却端着一个玉制小碗，缓缓的走了进来。

两个人的眼神在突然交集时候，又迅速各自移开，就像是从没有看见过对方一样，凌潇逸顷刻之间就走到宋宁的面前。

“给你！喝了它！”凌潇逸的话说的很简短，甚至带着一些命令的口吻。

宋宁疑惑的转过头来看着凌潇逸递过来的小碗，白玉的小碗里盛着满满一碗红褐色的液体，浑浊而稠密，还没有喝，就已经让宋宁闻到了厚重的血腥味，宋宁下意识的想要躲避，毕竟凌潇逸绝不会这么好心，拿什么灵丹妙药给她，宋宁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样应该又是另一种折磨。

凌潇逸似是预料到宋宁会拒绝一样，低着头双目盯着宋宁，在宋宁再三拒绝之后，捏着宋宁的嘴灌了下去。

宋宁使劲的挣扎，挣扎着想要逃过凌潇逸的毒手，可是最后，那一碗凌潇逸带过来的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还是缓缓的流进了宋宁的喉咙里，而宋宁却只是在最初的时候挣扎了几下，后来竟十分顺遂的将液体一一喝了下去。

宋宁不是不想挣扎，可就在她挣扎着掀起凌潇逸的衣袖的时候，挣扎也在这时停止了，哪里有一道崭新的伤口，新得就在这时还在不断地渗出鲜艳的血珠，宋宁更是在这瞬间放弃了挣扎，一口接一口的将液体喝下，眼角已经有泪水落下。

玉碗在完成使命的时候，应声落地，立刻被摔了个粉碎，宋宁抱着凌潇逸的腰身，狠狠的抱着。并不想让凌潇逸立刻离去，眼角的泪水更是瞬间染湿了凌潇逸月白色的龙袍，也染湿了凌潇逸伸过来的手。

“凌潇逸，我问过你，若我不是宋宁，你会不会爱上我？”这一次宋宁是看着凌潇逸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着，似乎这一次一定要得到答案一样，紧紧的抱着凌潇逸的腰。

凌潇逸明显的向后退了一步，却因为宋宁的禁锢，在后退之后，又小心的向前迈了半步，抬起头来看着高处，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宋宁等待着，期待着，期待着这一次凌潇逸能因为愧疚而骗她一次，哪怕只是拙劣的谎言，她都会相信。

可是凌潇逸却在这时将手伸到了宋宁的手边，冷漠的将宋宁的手用力地掰开，似乎真的就连一个谎言都不愿给宋宁一样。

宋宁的心再一次冷如死灰，低着头狠狠的擦去眼角的泪水，她的卑微也终于在此时被小心的收起，再也不会拿出来示人。

凌潇逸终于狠狠的将宋宁的手掰开，却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蹲下身子，与宋宁平视着，气息猛地靠近，吻上了宋宁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