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爷孙相认

“帮忙安排一下吧。”顾润转头对走出来的医生道。

医生虽然不知道几人和祁老的关系，但还是点点头，领着祁殊去换衣服。

“怎么回事？”擎风易问。

原本两人是要一起出发的，顾润只让他先行，说还有事。

眼下看来，他是去带祁殊了。

祁殊是祁老认下的干孙女，过来无可厚非。

但祁殊的反应明显过了些。

擎风易免不得觉得奇怪。

“她是祁老的亲孙女。”顾润如实回应，把之前找过莫候林，套出那个卖掉的孩子是女孩的事一并说了出来。

“你其实早就怀疑祁殊和祁老的关系，才会问祁老要他儿子的头发？”这事儿顾润是经过他的，擎风易自然还记得。

顾润点头。

“当时也怕搞错，纯粹出于试试看的心态，所以没让双方知道。”

擎风易自然理解他的意图，沉默点头。

即使局外人，还是被这戏剧性的变化震动，不由得双手压进口袋，一声感叹，“真是命运弄人哪。”

可不是？

顾润抬头透过窗玻璃看向室内。

祁殊已经换好了衣服，正一步一步走向病床。

床上的老人再不见往日的英姿，安静地闭着眼，身上连满了各种管子，管子连着各种机器。

嘀嘀的机器音在外头都能听到，每一次响都狠狠拨弄着神经，叫人发颤恐惧。

顾润突然有些后悔。

不该这么带祁殊来，不该把真相告诉她。如果祁老再也无法醒来，无疑是对她的另一次伤害。

ＩＣＵ病房家属不能久呆，半个小时后，祁殊就被医生带了出来。

她哭得跟个泪人一般，走路颤颤巍巍。

顾润不放心，迎着她走过去。

祁殊体力不支，朝前扑去。

她紧急间将祁殊扶住。

祁殊捂着脸，唔唔唔唔就放声大哭起来。

这声声哭泣撕扯着顾润的心，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唯有沉默地将她抱紧，再抱紧。

祁殊好久后才慢慢停止哭泣。

顾润这才扶着她朝外走。

擎风易不知道从哪里拎来两个袋子，里面放着吃的。

“先吃点东西吧。”他道，扬扬袋子。

顾润和祁殊都没味口。

“接下来可能会在这里呆一段时间，不吃点东西体力会撑不住的。”他道。

顾润最终还是把祁殊扶到椅子上坐下，“擎少说得对，吃了东西才有力气。”

祁殊这才点点头，低下头去吃东西。

这种时候大家都没有胃口，如同嚼腊。

吃完后，擎风易留下来继续联系专家医生，顾润带着祁殊去了附近的酒店休息。

草草休息了三个小时，天就亮了。

顾润起身，看到祁殊不知什么时候已从卧室来到客厅。

看到她，祁殊眨了眨红通通的眼睛，人依旧憔悴，眼里的光采却比昨日要亮些。

“醒了。”她轻声问。

顾润点点头，担忧地看着她。

祁殊笑了笑，“你别担心我，我想清楚了，不管情况怎样，都是我们的命。我现在只想好好陪着他。”

她的豁达反而叫顾润自愧不如，赞成地点头，“好。”

两人回到医院。

擎风易已经招集来了不少优秀医生，医生们在开会讨论老人的病情。

他明显一夜未眠，眼睛熬得通红通红。

虽然对擎风易有诸多嫌弃，但他仗义这一点，顾润还是心服口服。

不由得道：“擎少先去休息吧，这里我来负责。”

擎风易揉揉发痛的眉头，看看顾润，再看看祁殊。

见祁殊状态还好，于是点点头，“医生说，可以多跟老人家聊聊天，等会儿会有人带你进去。”

“好。”祁殊轻轻应着。

顾润陪着祁殊进去看了会儿祁老，还是把空间留给了他们爷孙二人。

走出来时，一眼就见走廊边上的浅色小椅子上靠着一道黑色身影。

ＩＣＵ病房来人极少，他的存在便显得分外突兀。

顾润怔了下，走过去，但见擎风易依着椅子闭着眼，显然睡着了。

浓墨般的发丝垂下点点，掩盖了一小片额头，长长的睫毛卷着几许强势掩住眼皮，留下一片阴影。

男人睡得很沉，鼻息平稳，唇瓣抿着，不见平日的风流，却依旧俊美，迷人得紧。

顾润忍不住就想到在野外那晚，他也是这般闭着眼睡着，丝毫没有贵公子架子，半淋着雨。

只因为她的戒备，没有越雷池半步。

想着想着，心脏就突兀咚一声，用力撞击在胸腔。

——

顾润、擎风易和祁殊在医院里轮流守了三四天。

第五天的清晨，守夜的擎风易打来电话，“带祁殊过来看看祁老！”

顾润不知道祁老的情况是好是坏，只能紧急将祁殊叫醒，两人一起冲向祁老的病房。

病房里，一直躺着的祁老这会儿半倚着床坐着，鼻间虽然还插着管子，眼睛却睁开了。

顾润与擎风易对看一眼，擎风易点点头。

看到祁老睁开眼这一刻，祁殊倒是胆怯了，站在那儿一动不敢动。

顾润走过去，低叫一声，“祁老，您能认出我来吗？”

“认得，当然认得。”祁老点头，“顾润嘛，你当我傻了？”

顾润：“……”

他再去看擎风易。

这时医生也走了进来，“我们给病人检查一下身体。”

顾润被擎风易拉到一边，祁殊依旧站在原地，看着医生给检查。

“我也不确定他这是真醒了还是别的，第一时间叫你带祁殊过来看。”擎风易解释。

祁老突然醒过来，他也担心是回光返照之类。

这可能是祁殊最后与老人见面的机会，不敢马虎。

顾润明白他的意思，感激地道，“谢了。”

医生的检查很迅速，片刻转身过来，将两人叫出去，“初步检查，老人这是清醒过来了，具体情况还要做进一步的检查才能知道。”

原本祁老的病专家们也都没有把握，他自己醒过来，医生也很意外。

“谢谢。”擎风易客气地道。

医生点点头，离开。

顾润看向病床方向，看到祁殊还站在病床前一动不动，走过去将她推到祁老面前，“祁老，祁殊来看你了。”

她没敢说明两人的关系，怕祁老一激动又出问题。

祁老点点头，“迷迷糊糊的，我总听到有人在叫爷爷爷爷的，原来是祁殊啊。”

祁殊一听，眼泪哗啦啦地就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