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隔阂消融

她八卦的心再次骚动，问道：“星若，你和我讲讲泠夜吧，他为什么总跟着你。”

星若又塞了两个茶点，道：“那是一个无比悲伤的往事。我去熬药了。下次多准备些茶点，我就告诉你。”

玉衡不知何时来到离镜宫，望着扶着窗棂上的洛尘，脸上带着凄然悲愤之色，仿佛有万分苦楚梗在喉头。

玉衡心中急切，连忙扶住他，道：“你的伤还未养好，怎一个人出来了。星若哪里去了，是不是偷懒了。我找她去。”

星若闻言，忙从花厅中走出，察觉到洛尘神色不对，道：“我扶你去休息。”

玉衡望着碧霞元君，心神有些荡漾，急忙凑上前去，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嗯啊了半晌，闹了个大红脸，只能先行坐下。

碧霞扫了他一眼，撇嘴道：“闷葫芦。”

寝殿中的洛尘毫无睡意，他强撑着身体坐起来，脑海中总是想起刚才的一幕。

琉璃般的眸色越发清透，带着淡漠之色，他白玉般的手指节紧握，隐隐泛出青色。

星若端着一碗药汤过来，瞧着洛尘眼尾带着绯色，提不起精神的模样，轻轻地触摸他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后，又小心地掖了掖被角。

他这才抬起头来，眼眸中的伤感褪去一些，眸光中带着一丝希冀，如同下了一整夜雪的海边，苍茫茫的白色中出现了一抹日光，顷刻间无数冰晶折射出闪耀的光芒，压抑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

星若吹了吹汤药，递到他嘴边，道：“洛尘，药不烫了。”

洛尘也不接，只是静静凝视着她，星若寻着他如水的目光，不得不低下头，乖乖认错。

她扣着手指头道：“洛尘，我下次一定不乱跑出去了，我一定好好守着你，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他声音温柔道：“你最近有按时吃药吗？”

嗯？

苦的掉渣，谁愿意找这个罪受。

能不喝还是不喝吧。

她轻轻摇摇头。

他叹口气，道：“你身体里的余······”

想着提醒她体内余毒未清，需按时服药，但话到嘴边，不得不又咽下去。

一切都还不到时机。

她好奇地问道：“余什么？”

他摸了摸他的龙角，道：“你的灵脉还未完全恢复，绝不能半途而废，要好好听医嘱。”

说话间，玉衡已经端着一碗浓药汤进屋，一边絮叨：“洛尘，你的药熬好了。只是味道不太对啊。”

洛尘指了指星若道：“这是星若的药。”

玉衡感到万分惊讶，气地快跳脚，道：“洛尘，你出去就是为了给这丫头熬药啊。”

洛尘将汤药送到她面前，道：“好了，你一碗，我一碗。谁都不许耍赖。”

星若不情不愿地拿过药碗，眼看避无可避，心中生出了万丈豪气，道：“交情深，一口闷。先干为敬。”

三日后星若到博鸿馆上学，羽希亲切地握着她的手，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忍不住捏了捏她粉嘟嘟的脸颊。

星若摇着头，道：“哎呀，你不认识我了啊。”

羽希笑意盈盈道：“嗯，感觉哪里不一样了。看着气色好了许多。”

泠夜站在博鸿馆的对面，深邃的眉眼如冬夜的湖水般深沉，周身散发一种幽怨的气场。

星若走两步，他就跟着走两步，两人一直不远不近地保持距离。

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透着股寒凉，又带着说不出的炙热。

羽希的眼角留意到，问道：“你们是不是吵架了，他怎么不过来。”

星若歪着头，思索了下，道：“嗯。他气我来着。不过我已经不生气了。”

羽希忍俊不禁道：“这话你不应该和我说啊。”

她对着泠夜招招手，雪颜花貌带着难得一见的明媚，泠夜犹豫了片刻，目光再次流转，星若看起来还算和气，想来心情已经雨过天晴了。

羽希低头轻语道：“他还怕你呢，不敢过来。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星若噔噔蹬走到他面前，别扭地说道：“我不生气了。你不用躲着我了，可以回云罗宫去了。”

泠夜脸颊气鼓鼓的，她已经一个月没有回云罗宫了，还想赖在洛尘哪里多久啊。

他不想回云罗宫，还有点想去离镜宫，监视洛尘。

总见不到星若，心里不踏实，却说不出为什么。

反正是越想越气。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已经控制不住要转身回去，情急之下，只好抓住了星若的袖口。

星若问道：“你怎么了？”

泠夜咬咬牙，问出个耻辱的问题：“你今天回来吗？”

星若点头，道：“回去。洛尘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泠夜悬着的一颗心才落地，感念地望了一眼羽希，脚步飞快地赶路去了。

云罗宫，马上就到。

博鸿馆中，今日是文曲星君作为执教，他尚还未进入学堂，一众学子就一片愁云惨淡。

星若伸长了脖子，瞧着一圈，问道：“熙川，大家今日怎么都有些紧张。”

熙川小声道：“你不知道，文曲星君是出了名的严厉，讲的道法也高深，还总是随堂考试，要是考不好，还会受到五花八门的惩罚，简直人厌鬼憎。这里的人没有不恨他的。”

羽希悄悄问道：“那之前怎么没见到过他啊？”

熙川噗嗤一声笑，道：“听说，好像吃坏肚子，一晚上去茅厕十几次，身体都虚了，不得不休养几日。”

星若瞧着他得意的神情，道：“我怎么觉得好像是你干的啊。”

熙川一想起来，不由得脸色涨红，气愤地拍桌子，道：“就上次，文曲星君竟然罚我在博鸿馆门口顶绣球，把我当什么？”

星若想象着，熙川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面容清俊身姿如松，头上顶着一个红绣球，一颠一颠的模样，好像一只耍杂技的哈巴狗啊。

文曲星君是个会整人的。

文曲星君一踏进学堂，学子们全都正襟危坐，星若瞧着，执教威严的目光直直地盯着熙川，熙川感到如芒在背，再也不敢做小动作了。

不愧是严师，一副老学究的架势，不怒自威，阔别数日，文曲星君一句寒暄都没有，直接开始传授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