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涵并不知道她和余雅的对话被樊千睿听见了。

走出余雅家，她的心情有些烦躁，虽然她能理解余雅心里的想法，但是，她一点儿也不喜欢跟别人说起她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跟贺长麟离婚的。

“夫人，您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朱嘉雯不敢问是不是余雅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只能侧面着问。

“没有，我很好。”白子涵说道：“那天三夫人说的话被余雅的助理听见了，所以现在余雅已经知道我和长麟离婚了，她就问了一下。”

朱嘉雯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夫人，其实我觉得您不需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有没有结婚证，并不代表什么，现在离婚的多了去了，很多就算没有离婚，实际上比离婚还惨。您和先生的感情，比起结婚证，要重要很多。我说句要不得的话，您和先生都才二十几岁，你们的生命还很长，而老夫人，她已经八十几岁了。”

“嘉雯！”楚清没有料到朱嘉雯居然敢说这么大胆的话，当即就出声提醒她不要胡说。

白子涵愣了两秒，然后说道：“这种话千万别在别人面前说。”

“我不会，我就只跟您说，而且，我也只说这一次。”朱嘉雯淡定地说道。

“走吧。”白子涵说道：“先不回家，去工作室那边。”

坐在车里，白子涵一直在想事情。

她的车缓缓驶出小区，后方的高楼上，两双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车，直到再也看不见。

“人也见到了，话也问过了，你能告诉我你接下来会干什么吗？”余雅转过身问道。

樊千睿依然看着窗外，说道：“你那个助理，虽然冒失，但是也没有必要把她辞退掉，她没想到当时我也在，而且，她并不知道你不想让我知道子涵和贺长麟离婚的事。”

余雅淡淡地说道：“我暂时还没有辞退她的打算，不做好准备就辞退一个贴身助理，对我们这种职业的人来说不是一件明智的事。”

樊千睿转身就要走。

余雅问道：“你上哪儿去？是打算去追白子涵，还是去揍贺长麟一顿？你这样做有什么好处？你自己也听到了，他们就算离婚了，也没有分手的打算，你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你那天为什么不去参加白子涵举办的晚宴，还不就是不想看见她和贺长麟恩爱的模样？我现在告诉你，他们俩的关系很好，好到就连我这个演员都看不出来他们已经离婚了。”

见樊千睿无动于衷，余雅又说道：“我觉得白子涵就处理得很好，她没有把这件事大肆张扬，也没有在对她有意思的男人面前去哭诉，这种做法很对。我看她比你还冷静。”

樊千睿转过身来说道：“我如果不冷静，就不会等到现在让你把她约出来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倒是你，你还是想想你跟沈烨有没有机会吧。”

余雅说道：“我跟你不一样，贺长麟那么大一个人就在那儿杵着，但是夏臻真，她已经不在了。”

“那我祝你好运。”樊千睿说完这句话，就打开门走了。

他没有说假话，他很冷静，然后，他打了一个电话，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帮我查一件事，价钱好商量。我要知道贺家的贺长麟和白子涵离婚的真正原因，从贺家老太太入手查，原因在她身上。”

……

白子涵的临时工作室在平时人气并不太好的艺术区那边。人气不太好，对别人来说可能是问题，不过对白子涵来说，完全没有问题，反而很安静。

以前，还只有两三个人的时候，她还可以在家里办公，但是人多了，她就不愿意让大家都去家里了，工作室那边的装修虽然完成了，但是她身为一个孕妇，不能马上搬过去，所以就找了这个临时的办公地点。

她有几天没有过来了，舒俊阳一边给她倒热水一边向她汇报了今天的情况。

白子涵处理完公务之后，问舒俊阳：“如果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你去莫娜工作室当设计师，你会不会去？”

“去啊。”舒俊阳几乎是脱口而出。

白子涵噗嗤一声笑了。

舒俊阳顿时有些尴尬，他是白子涵的助手，却在她问他如果有机会去另外一家工作室工作的时候说了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他挠了挠脑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白子涵却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人之常情。“你只是觉得那可是莫娜工作室啊，所以，你没有想那么多。”

“对，我并没有想那么多。但是如果是让我认真选择的话，我还是会选择当你的助手。”舒俊阳说道。

白子涵以为他说的是客套话，就问道：“为什么？”

舒俊阳想了想，说道：“别人怎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我想要选择一个工作，我会考虑我喜不喜欢这个环境，这个环境里最重要的因素就是人，我欣赏你的作品，你的作品能给我灵感，所以，我很欣赏你，想要跟你一起工作。比起去莫娜工作室工作，创造一个比莫娜工作室还厉害的工作室，这样的工作有挑战性多了，不是么？所以，可以请你不要扔下我们一个人跑吗？别告诉我我们这个工作室还没有完全组建起来，现在就要被迫解散了。”

白子涵惊讶了，“你怎么知道是我被邀请了？”

舒俊阳说道：“直觉。”

白子涵笑着摇了摇头，“你刚才说的这一连串的话当中，有一句话我很喜欢。”

舒俊阳眼睛一亮，“创造一个比莫娜工作室还厉害的工作室？”

白子涵笑道：“不，是环境中最重要的因素是人这句。”

“你是想说，你如果要留下，肯定还是为了某人留下？”舒俊阳恍然大悟一般说道：“啊，你该不会担心贺先生被其他女人抢走吧？不过我倒觉得你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该担心的是他。啊，这并不代表我支持你去莫娜工作室，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白子涵笑得嘴巴都合不拢，“我担心什么不重要，不过我觉得接下来你才应该担心了。创造一个比莫娜工作室还厉害的工作室，这样的工作有挑战性多了，不过也很难，我们可要做好吃苦耐劳的准备了。”

舒俊阳看了眼白子涵的肚子，说道：“等你生完孩子，再来讨论吃苦耐劳的问题。”

白子涵大笑。

“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本来，是不打算跟你说的。”舒俊阳说道：“不过，让你知道自己有多受欢迎也可以，这样你肯定就不会想跑了。”

“咦，我很受欢迎吗？”白子涵一脸不信。

舒俊阳说道：“我们的招聘邮箱里有一半都是赞美你的，各种溢美之词，我给你挑出来，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抽个时间看看？”

白子涵想了想，忍笑说道：“好啊，那就有劳舒总你百忙之中抽一点时间出来把赞美我的邮件都整理一下，让我看看我究竟有多优秀。”

舒俊阳严肃地点了点头，又说道：“说到邮件，另外有件事，本来我也没打算告诉你，不过……”

“你究竟有多少事是本来不打算告诉我的？”白子涵问道。

舒俊阳说道：“是一封求职信，不对，不应该说是一封，而是三封，都是同一个人发过来的，应聘的职位是客服／客户经理。”

“一个人发这么多？”白子涵问道。

“对。”舒俊阳道：“而且，都是周一的早晨八点发过来，她可能是觉得我周一早晨一上班就能看到她的求职信，她的求职信有点儿特殊。你在这里等一下，我打印出来给你看。”

“好啊，让我看看有多特殊。”白子涵兴致盎然地等着舒俊阳给她拿那封求职信过来。

在等待的时间里，她默默地注视着这间临时的工作室。

这是一个大通间，分隔成好几个不同的工作区域，虽然看上去有些简陋，但是却给她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她想，等搬到新的工作室之后，这种感觉肯定会更强烈。

她冲拿着求职信过来的舒俊阳笑了笑，结过这封求职信，然后愣了。

“这是什么？第一句话就好恐怖啊。我叫陆珍，今年二十四岁，我在二十一岁那年曾经被拐卖过？”她有些无语。

“所以我才跟你说，是一封有点儿特殊的求职信。”舒俊阳说道：“我觉得，如果我不邀请她来公司面试的话，说不定下周一还会收到同样的信。”

白子涵把视线转回到求职信上，继续往下看，看完之后，她说道：“看她的照片，是个大美女啊。要是下周一，你还收到同样的邮件，就让这个……陆珍过来面试吧。”

“真让她过来面试？”舒俊阳问道。

白子涵说道：“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以她现在的学历和经历，要想找一份好工作很难，看在她这么执着的份儿上，如果她能努力工作，我觉得做客服的工作完全没有问题，反正我们有培训期还有试用期，到时候如果实在不合适，就请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