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烨估计没有想到，他特意派人送到房间的酒竟然如此不受欢迎。

白子涵不敢喝。

上次喝了酒之后短暂的失去了记忆，自己还强吻贺长麟，她担心要是喝了酒，万一自己一个没控制住向贺长麟告白就彻底完了。

贺长麟也没喝，他今晚上就没打算带白子涵在这儿住下来，也没打算参加接下来的深夜狂欢。等服务员把衣服和化妆品送过来，他和她整理好之后，就要回去了。

“你要是想看夜景，就现在看。”他冷不丁地说道：“我们今晚不住这里，下次我也说不准什么时候才会带你来了。”

白子涵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好。”她说道：“那我可以拉开窗帘吗？”她又问道。

贺长麟顿了顿，说道：“随便你。”

白子涵两边嘴角忍不住地往上翘，真是太好了。

贺长麟看见倚窗站着的白子涵，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挂在她书房中的那幅油画，那个造型和这个造型有些相似，但是因为服装的原因，韵味就很不相同。

他正在脑海中勾勒白子涵换一身衣服的情景，甚至渐渐地产生了一种走上前去拥抱她的冲动，却一不小心想叉了，想到了白子涵说的关于动物园的话，顿时脑子一懵，皱了下眉头，这还真是，说不定以后自己再看见落地窗都会有心理阴影。

离开长洲会的时候，白子涵依然戴着面具，上了车才揭下来。

“我能把这个留着当纪念吗？”她把面具捏在两指之间，晃悠晃悠地问贺长麟。

贺长麟的心里莫名地一动，“纪念什么？”他装作不甚在意地问道。

纪念和你出来玩，白子涵在心里说了一句。“纪念我第一次戴假面参加活动，顺便纪念一下今晚的美丽夜景。”她笑眯眯地说道。

贺长麟有些失望，语气变得更加无所谓，“随便你。”

于是，白子涵便把面具郑重其事地放在膝盖上，就像这面具是一件珍宝一般。

这个举动让贺长麟想起了他放在长洲会房间里的那个面具，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一会儿打电话让人把那个东西收起来，别当垃圾扔了。

贺长麟没有想到他临时起意带白子涵去参加长洲会开业晚会的举动产生了意外的效果，又或者说，他可以预见会出现这种效果，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便直接忽视了。

第二天，他的身边有了新欢的消息就不胫而走，虽然这次的消息传播得很隐秘，但还是有不少人知道了。

沈烨听到了风声，打电话给他，一接通就说道：“我会调查清楚究竟是谁把在长洲会里发生的事传出去的，你那边有没有什么问题？会有麻烦吗？”

“都是些小事，不会有什么问题。”贺长麟说道。

“那就好。”沈烨很生气，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规矩，他长洲会的规矩就是在里面发生的事情一律对外保密。就算是客户，在长洲会里面看到什么，自己知道就行了，传得这么多人知道就不对了。

看来开业典礼多邀请一些人是对的，从这一件小事他就可以剔除一些嘴巴不紧的客户了，这些都是小事，他唯一担心的，就是给贺长麟和白子涵惹麻烦。

“我看你最近最好收敛一点，跟她私下接触注意隐蔽。”沈烨继续说道：“要注意路上有没有人跟踪你。”

“跟踪我？”贺长麟嘴角一勾，立即就想起了之前张静秋的那次蹩脚的跟踪，“我会注意。”这次要是有人敢跟踪他，他可不会这么客气了。

他想是这么想，但是就是有些人要明目张胆地往枪口上撞。

长洲会开业晚会后的第三天早晨，郑卫方就发现路上有车一直跟在他们车后。贺长麟直接去公司，没什么好隐瞒的，就让郑卫方记下车牌号下去查。

他觉得很奇怪，谁会这么一大清早的就在他家附近潜伏着跟踪他啊？

不过，他很快就有了答案。

快到中午的时候，柳歆研找到了昱辰集团来。当她在集团门口递出名片和身份证的一瞬间，把她拦下来的保安就是一愣。

平时，不管是保安还是保洁，都属于消息传播比较快的团体，贺长麟上周末和柳歆研的绯闻已经传得到处都是了，就连昱辰门口的保安，也听到了一些风声，所以，看到柳歆研三个字的时候，他们就觉得这件事必须得慎重。

尽管对方是老板的绯闻对象、又是柳氏集团的大小姐，保安依然按照程序确认她是否有预约。

电话到了薛海玲这里，她愣了一下，接着立即确认贺长麟今天的预约情况，没有和柳小姐的约。“我去请示一下贺董的意见，你稍等。”说完，她就放下电话去敲贺长麟办公室的门。

贺长麟在听到他带新欢出现在长洲会的风声的时候，就已经估计到柳歆研会联系他，却没想到对方没有打电话，直接找到公司来了。

“请她进来吧。”考虑到他看中的柳家的业务，他没有让人直接请柳小姐回去。

柳歆研很烦躁，她没想到自己亮出了身份，昱辰的保安竟然还把她挡在门口，不让她进去，她的心里感受到了一丝冒犯，但是为了大局，她隐忍着，耐着性子等着保安和上面的人交涉。

好在贺长麟还算给面子，还是愿意见他。

由于薛海玲没有声张，秘书室的工作又很忙，所以，衣着大方得体的柳歆研的到来并没有在因为少了两个人新人又还没有到岗而忙得不可开交的秘书室引起轰动，大家还以为她是哪个客户，而认识柳歆研的袁敏忆这会儿恰好没有在秘书室，而是在另一栋楼面试新人。

“很抱歉。”柳歆研一进贺长麟的办公室就对贺长麟说道：“我原本是想打电话跟你约时间，可是又担心你不见我，所以，我才直接到公司来找你。”

“你这么笃定我会在公司？”贺长麟问道。

柳歆研落寞地笑了笑，说道：“说出来还请你不要介意，我今天早晨有安排人在你家附近守着，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直接到公司来。”

“哦，原来如此。”贺长麟心想，这应该就是说的今天早晨那辆车了。他让柳歆研坐，“你找我有事？”他开门见山地问道。

柳歆研正想说话，这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贺长麟知道敲门的一定是白子涵，他有访客的时候，白子涵会给访客倒水。

不过，今天他突然不想让白子涵给柳歆研倒水喝，让她进来之后吩咐道：“你去忙你的事，让薛主任给柳小姐倒茶来就可以了。”

白子涵一愣，这贺长麟今天吹的是哪边的风，还是说这位客人有什么特殊？她装作不经意地看了柳歆研一眼，刚才没注意看，现在看着觉得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疑惑地走去跟薛海玲说：“薛主任，贺董让你去给里面那位小姐倒茶。”

这话一说出来，满座皆惊。

“为什么突然要薛主任倒茶了？”郭曼莎惊讶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白子涵也是一头雾水，她还没有想起来柳歆研这张脸。

薛海玲脑子一转，她是既知道柳歆研身份又知道白子涵身份的人，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玄机？不过这玄机她一时半会儿也猜不透，还是先给客人倒茶去。

白子涵回到座位上，还在想自己究竟在哪里见到过办公室里的访客，一边回忆一边点开办公软件，软件跳出来的时候，她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那个女人，该不会是柳家的大小姐柳歆研吧？

一旦想到了柳歆研的身上，白子涵就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感觉应该是对的。她拿过手机查看聊天记录，记录里面应该还保存有柳歆研和贺长麟的那张照片。

照片翻出来一比照，白子涵就发现，自己没有认错，贺长麟办公室里的访客，就是柳歆研。

为什么对方是柳歆研，贺长麟就不让自己倒水了？难道是担心自己把对方认出来？不对啊，如果是担心自己把对方认出来，那又何必让她到办公室来呢？既然让她到公司办公室来了，那就是不担心被别人看到啊。

白子涵怎么想都想不出贺长麟的用意。她拍了拍脑袋，工作还堆积如山呢，胡思乱想太浪费时间，还是不要再想了。

……

办公室里，贺长麟静静地等待着柳歆研说出她的来意，虽然他能猜到她想要说什么，但他不会主动开口提及话题，毕竟，着急的人不是他。

柳歆研喝了一口茶，让自己镇定一点，才说道：“贺董是聪明人，我和你是老同学，我就不废话了。昨天一天，原本对我们集团有很大注资意向的几个单位突然就打起了退堂鼓，说打算观望一段时间，我想，贺董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原因吧？”

贺长麟淡淡地问道：“你认为，我是为了针对你故意带女伴出席长洲会的开业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