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公主裙下臣
作者:沙华子 | 分类: | 字数:55.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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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春光
“不会。”她说,“且不说弦玉哥哥将我当妹妹,我将他当兄长,再说,他都准备跟林家小姐定亲了,更无可能。”
“林小姐?尚书家的林大姑娘?”
“嗯,没错。”
阿瑾乍听此事,还有些怅然,但更多是安心。毕竟,公主出降就意味着她们要离开摘星殿了,就算不离开,多了个男主人进来终究怪怪的。
这个话题于是也没再继续下去。
“对了,你如今身子已经恢复了,可有考虑出宫?”
距离上次遇袭已经过了一月余,阿瑾身子也恢复基本正常了。
“出宫?”阿瑾忽然变了脸色。“殿下,是要赶奴婢走吗?”
她还记挂着上次让殿下担心的事,难道惹了殿下嫌?
“别紧张,是想让你回家走一趟。上个月过年的时候,我允了她们每个人轮值回家省亲,独独你重伤在身没能出去。如今你既然好转,是可以回家一趟了。”
阿瑾顿时红了眼眶,伏身拜跪,“谢殿下!”
……
耳边的热闹渐渐褪去,唯留清风拂面的凉意。
花未眠没有带侍女,独自沿着西苑的后门走出,不知不觉就到了一处水榭。
二月中旬,初桃绽放,柳绿花红,空气里已满是春日的味道。
花未眠走得有些累了,便倚在水榭的美人靠上歇会儿。
此处景致甚好,水榭之下为一池碧水,其中藻荇交横。边有蜿蜒曲径,海棠垂丝,落花翩然落入静池,掀起点点波澜,名曰“花溪”。
池上一石桥,因行人罕至覆了青苔,苔痕隐在繁花疏影之中,更添几分清幽的意趣。
时有微风拂过池面,星点斑驳,漾着一池春意。
二月天还有些沁人的冷,阳光却来的正好。花未眠缓缓合上眼,任春阳洒落,春风自由拂过面颊。
太过舒坦,竟不知何时入了梦。
她素来睡得浅,只这一次毫无防备,竟未听见行至身边的声响。
少女斜倚着美人靠,藕色罗裙勾勒出曼妙曲线,袅娜娉婷。
雪肤云鬓,蛾眉淡扫,一头乌发因睡时的不经意散落几缕下来,凌乱,又更添风情。春日暖阳温柔缱绻地落在她身上,如镀了一层金辉,整个人都透着画中仙似的不真实感。
时渊在她面前停住了脚步,目光落在少女云鬓沾上的花瓣上,许久都没有动手。
不想吵醒她。
溢满春色的水榭之中,男子负手而立,深色的眸中暗潮涌动,贪婪地想要将这一池春色尽收眼底。
少女以手为枕,睡得恬静安详。时渊眸光略过那蝶翼般微垂的羽睫,最后落在那微勾的朱唇上。
红如春樱的唇瓣,在阳光下泛着浅浅光泽,莹润饱满,待人采撷。
时渊喉结上下一滚。
这女子,真的很容易勾起人的妄念。还好,来的是他。
花未眠难得做了一个好梦,是关于当年在婪山的快活日子。迷迷蒙蒙睁开眼时,便见面前被一片黑影遮住。
她顷刻惊醒过来。
“时渊?”她诧异地睁大了眼,扶额起来。原本精致平静的睡颜一时变得生动起来。
风细柳斜,春和景明。男子一席春衫薄,衬得身形匀称修长,腰间飘带随着微风轻舞。他的眼睛依旧深邃,阳光透过浓厚眼帘抵达深潭之中,泛起柔柔涟漪。
他岿然不动,专注盯着她,傲然之中添了几分柔和,犹昔日少年。
花未眠险些以为又入了另一个梦。
视线下移,却见到他腰间玉坠。不由得想起了当初在北漠被云千芷坑了一把的事。
她问:“你为何要戴着这玉坠子?”
他当初从宇文霁手里弄回了这个坠子,又因此误会她与自己王兄的关系,理说应当将这坠子丢掉才是。
时渊垂头看向那坠子,指腹抚过,犹呵护什么挚爱之物。他悠悠启唇,姿态慵懒:“臣自然要带着,并且,臣还要带着它回北漠国。”
话音甫落,潋滟春色戛然而止。
花未眠捕捉到的是他话里另一点,愕然抬眸。“你要回去了?”
他默许了。
水榭边上,一枚花瓣纷扬飘落,在心间划开淡淡涟漪。
“何时?”她又问。
“明日。”
答得如此肯定,必是真的了。花未眠想过他近期可能离开,但没料到如此仓促,突然。
说不上难过,但也不知为何会有一瞬的失落。这些天,时渊表现得太好,就如当年阿影还在身边时一样。明知他不全是他,却还是贪恋这相伴的时光。
“怎么,公主舍不得了?”他轻轻挑眉,望入她的眼睛。
“没有。”
“不舍”这个词,实在很难用到她与时渊身上。
时渊却笑得更甚,连眼睫也跟着轻颤,似东风拂过繁密花枝,落入花未眠眼中。她因此被迷了眼。
前世今生,她早已见过时渊笑的模样,却未见过这样恣意的大笑。似风流少年郎,夺目耀眼。
她呆愣的目光含着几分贪恋,在融融春光中绽开。桃花水眸清泉般澄澈,映着一池春光,还有他的身影。
恍然间,时渊坚硬的心被凿开一道口子,温热灌了进来。
待花未眠反应过来,时渊已经更进一步,俯身与她相望。
怕他做些什么,花未眠忙自己开了话匣:“你急着回去,是因为北漠朝堂出了什么变故?”
时渊犹豫片刻,答:“是。”
“时渊,你还从未说过为何离开北漠。”
“说过。臣为公主而来。”他垂下眸光微动,一句话如鸦羽拂过耳根,不轻不重,却痒。
“虚伪!”花未眠别开脸,不再瞧他。
时渊没有恼。离得这样进,她头上花瓣尤其碍眼,时渊终于有了机会,伸手将它拂去。
春色旖旎,斜阳投下二人亲昵影子,犹鸳鸯交颈。
花未眠的心随着时渊动作一怔,僵硬地扭头过来,又险些与他鼻尖相触。
呼吸交缠,炙热滚烫。她猛地将人推开,却如寻常少女般,羞红了整张脸。
时渊毫无半分狼狈,反满意地端详她这幅模样。他如狼一样锐利的目光落在花未眠垂下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最后停在润泽的朱唇。
忍了一个多月了,他真想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