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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后一名 | 分类:军事 | 字数:510.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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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停战(一)
张贤思忖左右之后,还是决定去赴吕奎安的宴请,虽然于长乐、雷霆等人都劝他不要和这些特务交往,便是连平日里不多说一句的邱姐也这样地说,但是张贤还是去了。
这个吕奎安早早的就开着一辆轿车过来接着张贤,毕竟是有求于人,所以分外的殷勤。他们来到了磁器口最大的一个酒楼,这个吕奎安很是大方,点了数道名菜,不惜花了血本。
张贤心中好笑,但是也只是客随主便。看这个家伙的目的是如此得明确,就仿佛是有求于人,理所当然一样。
席间只有他们两个人,酒过三旬之后,气氛马上好了许多,那种初时的尴尬一扫而光。吕奎安的话开始多了起来。对话中,张贤这才知道,这个吕奎安这个时候是军统一个特别行动组的组长,至于是什么特别行动组,他却不肯明说。这个吕组长才从昆明调到重庆不久,在这边的熟人还不多,所以这也就难怪他一有机会就开始巴结人。张贤的特殊身份,正是他巴结的对象,毕竟郑处长是他的最上头的一个上司,而既然张贤说能够把他搞到武汉去,那正是他求之不得的。
“你为什么这么想去武汉呢?”张贤很是好奇地问着他:“难道那边真得有这么多的油水可捞吗?”
吕奎安笑了笑,这些特务对这种话题并不回避,在这个时候,这已经成了他们公开的秘密了。当下,他老实地对张贤道:“其实,那只是一个方面,呵呵,老实对你说吧,我并不是一个贪财的人,我曾经在武汉住过很长一段时间,只是想故地重回而已。”
“哦?”张贤道:“听你的口音不象是武汉的人呀?呵呵,你好象是南京人吧?”
吕奎安点了点头,告诉他:“我是南京下关人。”
“呵呵,我们离得不远呀,我是江都的!”张贤告诉他。
“如此说来,我们原来还是老乡呀!”吕奎安有些惊讶,随即显得亲热了许多。
经过询问,张贤知道这个吕奎安有二十八岁,比自己还大了四岁,于是马上改口称他为吕大哥,这样一来,这个特务组长也高兴起来。
“吕大哥想要故地重游,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呀?”张贤一针见血地道破了。
吕奎安一笑,脸上马上泛起了一股喜悦,忽然念道:“壮士忠肝犹慕恋,英雄赤胆亦柔肠!”
张贤怔了一下,立刻明白了过来,笑道:“原来吕大哥在武汉还有一位红颜知己呀,这就难怪了!”
吕奎安没有否认,同时却叹了一口气,道:“只是离开武汉日久,几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她还在不在?”
“呵呵,抗战胜利了,你正好过去找她呀!”张贤这样地道。
吕奎安点了点头,同时恳求着他:“既然你和韩处长的关系如此好,还要麻烦你给我说一个情,让他把我也调到武汉去才好,一旦成事,我必当重谢!”
“你既然曾是韩大哥部属,为何自己不去向他说呢?”张贤问道。
吕奎安叹了一口气,道:“韩处长为人比较正直,我跟过他半年,他说我这个人好大喜功,就是看不上我,我要再去找他,就怕是去碰一鼻子灰的。”
张贤摇了摇头,道:“既然他这么认为,只怕我去说也是不行的。”
“你不一样!”吕奎安连忙道:“我听大家说起过,你救过他的命,是他的救命恩人,别人说可能不管用,你去说怎么他也要卖个面子的!”
“好吧!”张贤无可奈何地道:“我写封信给他,至于韩大哥要不要你,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如此多谢了!”吕奎安感激异常。
两个人又说了些闲话,在酒足饭饱之后,吕奎安亲自开着车把张贤送回陆大,在路上又说了些其它的事,到了陆大的门口,张贤正准备下车的时候,吕奎安犹豫了一下,还是道:“等等,我还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张贤回过头看着他。
吕奎安划了根火柴,点着了一根烟,吸了一口,长长了吐出烟雾来,这才道:“老实告诉你,我们正在调查那个邱萍和卢小燕,还有她们身边的这些人,既然我们是老乡,所以我才奉劝你一句,不要和她们走得太近了?”
张贤愣了一下,忙问道:“哦?这两个人有什么问题?”
吕奎安一笑,道:“这不应该是你过问的事,我只希望你别牵连进去,到时让我左右为难。”
张贤知道他这是好意,当下点了点头。
“还有,正是因为相信你是一个朋友,所以我才把这个告诉你的。这件事只你一个人知道就行了,不要乱说了!”最后,吕奎安这样地叮嘱着他。
“我知道了!”张贤点着头。
※※※
虽然共产党与国民政府签订了《双十协定》,但是这并没在能够阻止住战争的继续。在双十日过去没有多久,十月下旬的时候,当准备北上接收日军投降,打通平汉铁路的第十一战区三个军七个师向邯郸推进的时候,正与共产党晋冀鲁豫军区的刘伯承部遭遇,发生了激战。这也许是历史的巧合,也许是国、共两党间事先都在暗自布兵的结果。很显然,共产党方面的准备要充分得多,战役从十月二十四日打到了十一月二日,其结果是国军惨败,而这个惨败的一个最大的因素,却是因为新八军的军长高树勋在战场之上的临时倒戈。高树勋的倒戈,是共产党出色的谍报战和攻心战的结果,便是这样,高树勋也成了抗战结束之后,第一个倒向共产党的高级将佐。
此时的国际形势虽然已经明朗了下来,但是美苏争霸的现实已经摆到了全世界人民的面前,而此时的中国,成了两强角逐的战场。作为美国也好,苏联也好,在这个时候,其实都不希望中国发生内战,刚刚建立起来的国际秩序还没有完全巩固,面对二战结束后残破的国家与城市,如果因为中国的冲突而再一次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的话,那么这个世界就真得轮入了地狱里。所以,国民党与共产党能够签订的那个《双十协定》,在外部的客观上来说,还是有美国与苏联的重压,这里面美国所占的主导作用是最大的。这个时候,美国对国民党施压,苏联也对共产党施压,这两个大国其实也是为了自己着想,只是希望不要过早地在中国问题上发生碰撞而已。
而在东北地区,苏联此时已经成了占领军,不过,根据《中苏友好条约》,苏联必须要在指定的日期前撤出,把权力移交给中国人。苏联当然还是向着共产党的,毕竟他们是有共同的信仰。苏军在准备撤出的时候,共产党派出了大量的干部和部队出关接收东北,而苏军也在暗地里把缴获的日军兵器,以及部分苏制武器转交给了共产党一方,这些武器虽然与美国装备比起来,还有一定的差距,但是足以令小米加步枪的共产党的军队改颜换面的了,完全可以与国军一较短长。
国共两党对东北的争夺已经近乎了白热化的程度,这也成了几乎是公开的对抗。共产党的方针是让开大道,占领两厢;而国民党这方面,在方针的制订上却与当初日本人侵华有几分相似,即占领主要的城市和交通要道,以制敌要。如今大家才可以看出来,两党在方针上的重大区别,国民党的方针已经有些被动,处于了不利的地位。
和平协定虽然已经签订,但是两党之间的摩擦还是时常发生,尤其是两方面的军队,依然经常交火,这对国家的统一大业产生了极坏的影响,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在美国的推动之下,国民党和共产党又同意对双方的停战进行协商,但是两方面的领导人都十分清楚,为了争取到谈判中最有利的地位,在停战协定签订以前,必须还是要通过武力来达到。
※※※
这天,于长乐忽然把张贤叫到了一个僻静的所在,对他道:“贤哥,我有一个难事,想要你帮我出个主意!”
张贤愣了一下,笑着问他:“呵呵,小于也会有为难的事?你这个墙头草不是向来会见风使舵的吗?”
“好了,你别开我的玩笑了!”于长乐不耐烦地道:“我真的是有事,才找你的。”
“好吧,你说吧,我看看是什么事,把我们向来睿智的小于愁成这样?”张贤依然不失玩笑地道。
于长乐这才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不是我,是卢小燕的事。”
“卢小燕怎么了?”张贤问道。
于长乐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她说她准备去延安了!”
张贤怔了一下,马上明白了什么,忽然想起了那天吕奎安对他的告诫,忙问道:“她是共产党?”
于长乐摇了摇头,道:“她要是共产党就好了,我也就不用这么犯愁了。”
看着他如此愁肠百结的样子,张贤明白了过来。确实如他所说的一样,要是卢小燕是共产党的话,于长乐也就没有必要去追求这个女孩子了,其结果也是可想而知的。
“她要是去延安,那是她的想法,你犯什么难呢?”
于长乐看着张贤,不满意地道:“贤哥,你是真得不明白还是装的呢?她要是真得去了延安,去投奔了共产党,你说我和她之间还会有好结果吗?”
张贤点了点头,喃喃地道:“是呀,一个国军的军官,与一个女共产党员,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谈的。只是人各有志,小于呀,你也不能强求人家,这就要看你的态度了。”
于长乐点了点头,告诉他:“是呀,我也是这么想的。说实话,我是很喜欢她,她也说对我们并不反感,只是讨厌齐飞。”
张贤道:“那么我还是劝你早些作个了断,这种恋情只怕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天下这么大,哪都有可心的人,你没有找到是因为缘份没有到,等缘份到的时候,自然就会有了。”
于长乐还是有些不舍的道:“你说得也不错,只是我还是心里面就这么惦记着她,就这么总想着她,就是喜欢她。我也知道她这个人比较激进,可能会影响我的前途,但我还是一看到她就不能割舍。我知道,她也喜欢我,他还一直在劝我也跟着她去延安。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思前想后,如果国共两党能够互相捐弃前嫌,真得组成联合政府的话,这些就都不是问题了。但是就怕会打起来,到时让人左右为难。我不愿意参加这种斗争,可是也不能劝她回头。”
张贤想了一下,建议地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去找一找邱姐,让她帮你劝一下卢小燕。”
于长乐摇了摇头,告诉他:“邱姐我找过了,也没有用。邱姐说帮我试试看,但是后来她告诉我,说劝不动卢小燕,还问我是不是真得喜欢小燕。我说是,她又问我,既然小燕无法转变,那为什么我不试着去转变一下,来适应她呢?”
张贤怔了怔,也跟着问道:“是呀,邱姐问得对,你为什么也不进步一下,去改信共产主义呢?”
“贤哥,你怎么胡说八道呀,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别的没有,但是对党国的忠贞还是有的。”于长乐不满意地道:“我也看过共产党的那些东西,只是我不相信。我这个人比较实际,我不相信这世上会出现共产主义,那就是一个乌托帮,那些共产党就是一群疯子。我可不想跟着他们去疯!”
张贤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老实地对他道:“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还是那句话,道不同不相与谋,还是早日放弃,早日解脱地好。”
于长乐沉思半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看来,他就这个问题上,已经斗争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