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桑
作者:毛豆手机 | 分类:军事 | 字数:140.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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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剪彩 & 面豆
陈广海很有先见之明,沈清风的确是因为他没掌控好局面,气的准备臭骂他一顿。
“处座,”夜色走在陈广海前面,先开口说的话。
沈清风撇了他一眼,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电报扔给他。
电文内容是曾云峰发出去的:“红蜻蜓未见对方,我方六点四十五分返回。”
“处座,这是什么意思?”夜色语气骤然变低,带着怒气。
“南京方面转过来的。”沈清风的回答略带尴尬。
一直都是保密的,猛地让夜色看见,很难说得过去。
“处座你是不是瞒着我们什么事情了?”夜色一巴掌把电报拍在桌子上。
他一贯斯文,但不代表没脾气。
扭转战局的一刻,从这里开始。
陈广海听明白夜色质问的含义后,不可思议的等候沈清风的回答。
弟兄们不怕替上峰冲锋陷阵,就怕死的糊里糊涂。
沈清风一时不语。
他没错,上峰的计谋,那叫计谋,你们几个小人物懂么?
但是,这种事情容易操作却不容易解释。
没办法解释,手下人会认为是拿他们的命换功名。
“处座,这种电报为什么不直接给咱们?五分钟,只有五分钟,放任红蜻蜓从眼皮底下跑了,发报的人只为了讨好南京方面么?南京方面既然这么有本事,自己直接干好了,兜这么大的圈子,最终把埋怨落在我们头上,我们还有意见呢。”夜色的话也在兜圈子,只要把事情兜的越乱越好。
“夜副处长,现在不是发牢骚的时候,陈广海你怎么办事的?五分钟的事也就算了,人呢,你抓回来的人死了,线索断了,你怎么说!”沈清风避轻就重。
凡是需要有人承担责任。
“他跟我商量过,本来想吓唬吓唬他们,再以没有真凭实据为借口放了他们,跟在后面一窝端,谁知道有一个害怕了,自己吃毒药了。”夜色再次拦下话题。
“对对对,我是给夜副处长汇报过,当时您不在家。”陈广海接住夜色的话,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一窝端?怎么端?”重生沈清风失败沮丧的心情被这句话撩拨的重生希望。
“当时他们约在豫园,李百川完全有机会在五分钟内和他们见面,为什么没见?”夜色问。
“为什么?”沈清风听出了其中的问题。
这五分钟的错过,是特务处去晚的错过,但李百川他们并没晚,原因呢?
夜色说的对。
“李百川的贪婪。”夜色说出答案。
“李百川的贪婪?”沈清风重复着。
这时,夜色冲着陈广海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陈广海抓住机会,继续替自己辩解:“李百川只是一枚棋子,隐藏在他后面的人的想法和我们一样,跟踪红蜻蜓,抓得到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只是没想到李百川五分钟后被咱们抓了,这条线断了。”
“断了,断了你们说这么多有屁用!”沈清风忍不住骂人!
说来说去,没用,自己怎么交差?
“处座,告诉南京方面,电报含糊不清,来的太晚,对方行动已经结束,他们的这种做法,明摆着是不信任处座你,凭什么替他们卖命!”夜色硬气起来,兼并挑拨是非。
“对,处座,如果南京直接让发报人跟您联系,什么事都解决了。我明白了,这样一来,功劳是处座的,跟南京方面没屁关系,所以他们宁可放任情报作废,也要从中插一杆子,处座,这样的人不值得啊。”陈广海跟着起哄。
沈清风闭上眼睛,手指压住眉头,沉思片刻:“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我跟上峰解释。李百川的死,虽然掐断了这个线索,但是红蜻蜓还在洛邑,从现在开始,你们全力搜捕红蜻蜓,以及这次配合他行动的洛邑地下党。”
“有什么线索么?”夜色追问。
“回头告诉你们。”沈清风幽怨的瞥了两人一人,不耐烦的摆摆手,让他们走。
撵走两个手下人,沈清风闭目沉思。
几年来,洛邑站干出不少成绩,但直接出自自己之手的并不算多,这次缉拿红蜻蜓,深层次还有一个原因,红蜻蜓肩负的使命和r军供给线有关,这一点,他对手下人隐瞒了,除了功劳之外,他不想让调查科和警方知道。
一个牵涉地下党和r军的案子,办好了前途无量,谁知第一步就被陈广海弄砸了,靠着这种酒囊饭袋,什么事也干不好,他要加快自己的行动了。
“广发贸易商行”计划周五举行开业剪彩,副市长柳学成不仅亲自出席,还邀请到了军警政商有头有脸的人物出席剪彩仪式,此外,还有几位美女助阵,其中最当红的要数老家在洛邑的女影星罗彩蝶。
上午九点,柳学成带着罗彩蝶,洛邑市工商局局长苏建辉、调查科特派员吴增华、警察局长严乔中、特务处处长沈清风、警备司令部副司令何昌国等人陆续到达剪彩仪式现场。
“汉光,你招呼各位入场,我马上就来。”柳学成让自己的秘书卞汉光先带客人进去,他还要到外面,等着一个非常重要的客人。
李家鹏奉命维持秩序,一同出现在剪彩仪式现场。
他的眼睛,警惕的四处观察。
一个主管电力的副市长出席一个商贸公司的剪彩仪式,还邀请到了这么多实权派认识参加,本身就是一个信号,这家商贸公司的背景不简单,回去后有必要好好查一查。
和李家鹏一起巡逻的还有警备司令部来的人,是杜宽。
他带着一个排的人跟随副司令何昌国一起到达,主要保护何昌国的安全。
“李探长,又见面了。”如今的杜宽已经升任宪兵队队长,权力极大。
“杜队长幸会,今天的活还要靠你们啊。”李家鹏油嘴滑舌的说。
杜宽的名字,他从夜色嘴里听过不止一两次,两人也有过几次合作,彼此之间的关系还算可以。
“哼,”杜宽鼻子中发出一个单音,不知道是笑还是轻视。
正规军从来都不难正眼瞧不起地方的杂牌军。
李家鹏耸了一下肩膀,指着旁边杂乱的人群:“我去那边看看。”
“请便。”杜宽微微低了一下头。
他对李家鹏,没想到再有更密切的关系。
卞汉光安排好所有人站在主席台上,他在中间空出两个位置,等着柳副市长迎接重要嘉宾光临。
按照大师算好的时间,上午九点二十八分,是吉时,剪彩在这个点开始,可以庇佑公司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他抬腕看看手表,还有三分钟。
不止他着急,主席台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站在阳光下,正式的西装革履,个个觉得又热又烦。
“谁啊,这么大架子?”何昌国第一个抱怨。
“肯定是值得等的人呗。”吴增华送给何昌国一个有内容的眼神。
草包,连这种事都看不明白。
值得副市长亲自去接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来了。”卞汉光如释重负。
站在身边的个个都是爷,一个比一个横,都不好伺候。
随着他的话音,稳稳的走进来一个人。
没人认识。
卞汉光首先迎上去,鞠了一躬:“请这边。”
有点意外的是,柳副市长并没马上跟进来。
来人也不客气,直接走上主席台,在卞汉光的带领下,走向空缺的位置。
沈清风看着他有点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只有李家鹏和杜宽偷偷地笑。
这个人跟他家主子学的,派头倒是一天比一天大。
蝎子被卞汉光带上主席台后,大模大样走向空的位置,有人跟他握手并不回避,大大方方伸出手。
张四爷说过:“你出去代表的是爷的形象,给爷威风点。”
他今天就威风的站在主席台上等着张裴沣的出现。
张家的规矩,张裴沣在哪儿,他就必须在哪儿,站在主席台上没错。
最后一分钟,卞汉光几乎想跑步去找柳副市长的时候,柳学成陪着张裴沣终于出现了。
“你是谁?”何昌国第二次发问。
他刚才主动和蝎子握了手。
“张四爷的保镖。”蝎子平静的回答。
“保镖?”何昌国的话引起周围一阵笑声,嘲笑的味道立刻把他变成大红脸。
一个堂堂警备司令部的副司令主动和一个保镖握手,他想毙了那个保镖。
吴增华轻声说:“张四爷没人惹得起。”
“谁说我惹不起?我最怕的就是他。”张裴沣已经走过来,听见吴增华的话后,指着蝎子说。
吴增华哭笑不得,今天的张四爷,又吃枪药了。
“四少爷,请。”柳学成指着主席台最中间空出的位置,正中间的是他的,他旁边的就是留给张裴沣的。
“好。”张裴沣当仁不让,贵气逼人,站在柳副市长身边。
接下来的程序,是贵宾剪彩,踩着九点二十八分吉时的点,广发贸易公司正式挂牌营业。
“柳兄,你这个公司都经营什么?”张裴沣端着红酒,在随后举办的酒会里询问柳学成。
“四少爷,我的公司需要你的大力支持,你想买什么都行,苏局长,来。”柳学成冲着旁边一个男人招手。
那个男人过来后,柳学成指着他对张裴沣介绍:“工行局局长苏建辉,这位是南京张家的四少爷,以后他在洛邑办的事,你要全力支持。”
“那时当然,四少,敬您一杯。”苏建辉举起手里的红酒。
张裴沣的大名早就听说过,一直没有机会见面,这次见面,苏建辉对眼前的青年才俊动了心思。
传闻张家这个少爷还没成亲,自己的闺女会不会有机会呢?
他对张裴沣的巴结又增加了一层私人感情的色彩。
苏建辉准备找个合适的时机,探探张裴沣的口风。
夜色从李家鹏手里拿到创木胡同第七家五个女人的临时户籍资料。
她们租住了这个院子,属于暗娼,要么白天站在路边拉客,要么就是约好了老相好回家,很多活动都是在租住的院子内进行,隐秘性极大,尤其是进了院子门一关,查不出那个跟那个,很难确定五个女人中的哪一个嫌疑更大。
夜色苦思冥想一个晚上,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试试。
他弄了一个手推车,上面摆着烟酒糖和各色小点心,让孔岩推到创木胡同卖。
五个女人加上带回来的人,烟酒糖和点心是必备的东西。这些东西里面,有一样是耀月法师老家独有的,用面做成花生粒大的炕面豆,而且口味是辣的。
除掉耀月之后,夜色去过耀月的禅房,在她禅房里面发现的。
女人都爱吃零嘴,耀月认识的女人应该见过她的零食,甚至也可能爱吃这种东西。
孔岩上午九点之后把手推车扎在创木胡同口,自己靠着墙根,一边晒太阳一边唱着戏。
胡同里面走出一个面色依然疲惫的女人,一看就是昨晚没睡好觉的那种。
“大姐,烟酒点心您有需要的么?”孔岩蹦起来,拦住走过来的女人。
那个女人瞅了一眼,却很仔细的看了好一阵子孔岩,凑过去紧贴着孔岩,伸出一只小手挂着他的下巴,嗲声嗲气的说:“好啊,等我回来啊。”
孔岩惊出一身鸡皮疙瘩,嘴上违心的讨好说:“好啊,那我就在这里等着大姐回来了。”
女人走出胡同口,看样子是去吃东西了,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才回来,走到孔岩的手推车前,调笑着拿了一盒烟、一瓶酒回去了。
他对耀月最爱吃的面豆,看都没看一眼,而且似乎根本不认识。
这个女人估计不是,孔岩记住了她的相貌。
连续两天,孔岩每天出现在胡同口,不止那五个女人,胡同里其他人家也陆续在他这里买东西,生意做得很不错。
傍晚时分,是五个女人最喜欢来他这里的时候,可是连续两天,都没发现喜欢吃面豆的女人。
倒是有几个男人买过一两次,孔岩并没注意。
第三天下午,一个长得流里流气的男人经过后推车时停下脚步,买了一盒烟后往胡同里走,走了十几米远,似乎想到什么,折身又回到后推车前。
孔岩坐着没动,他对男人买东西,并没太多的热情。
流气男人指着点心问:“能尝尝吗?”
孔岩站起来,痛快的回答:“能,尝哪种,自己拿。”
流气男人的手,伸向装着面豆的布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