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特们从没见过这么美丽的衣裙，来来回回的站在试衣镜前，即使有些裙子短了点，胸开得大了点儿，曲线过于明显了些，也是一件也不舍得换下。

在音乐的伴奏中，在模特老师的带领下，女工们穿着新衣姿态万千的走了场t台秀。

令梅赞赏的目光定在殷婉琴的身上，对秦华道：“大家都很棒。殷婉琴比上一回彩排又进步了许多。”

“婉琴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秦华表示赞同，“她对时装非常敏感，你看她平时穿的衣服，都是自己改的。”

令梅点头：“冯领队也很出色。”

“令梅。”秦华凑到令梅耳边低声道，“咱们店不是一直没找到满意的经理吗？我觉得冯瑞珠就很合适。”

令梅微笑问：“怎么说？”

“人家在纺织厂做财务的，也算半个服装界的人，而且即有领导能力又懂得关怀下属，小姑娘们可服她呢。”

令梅蹙眉间瞥一眼她：“你要是挖走纺织厂财务部的年轻科长，吕厂长还不得跟你着急？”

“嗨，哪有厂子离不开谁就开不下去的道理？”秦华看中了冯瑞珠，一心想着撬人。

令梅也满意，笑道：“加油。”

彩排结束后，师傅们根据姑娘们试穿的情况调整衣服的大小，当场手工修改。

休息时，殷婉琴犹豫再三，鼓足勇气走到令梅身边，轻声道：“萧经理。秦老师。”

“小殷啊。”秦华笑眯眯的道，“我刚才还和秦经理表扬你呢。你是模特里最能吃苦耐劳最肯训练的。”

婉琴不好意思的道：“大家都很努力。”

令梅请她坐到身边，笑问：“殷小姐这样的条件，在纺织厂确实是埋没了。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婉琴怔忡的看着她：“我……还没想好。”

令梅了然一笑：“我和秦经理都很看重你。如果你打定主意了，可以来找我。”

婉琴头晕目眩，天啊！她听到了什么？人家经理居然开口邀请她决定栽培她！激动之下，她声音都有些颤了：“我，我当然是想继续在模特界发展的。”

“好呀。”令梅微笑，“你愿意的话，我想送你到上海的职业模特队训练几年。不出三年，我会把你捧成全国最知名的模特之一。”

婉琴张口结舌：她也没想全国闻名哪。她只是想追寻自己喜爱的事业而已。但是萧经理这么说了，她高兴还来不及。

“我明白了。我一定不会辜负萧经理和秦老师的期望。”

秦华关切问：“你从国营纺织厂辞职做模特，你家人答应吗？”

婉琴苦笑：“我家人……他们都把我赶出家门了，哪里还会管我？”

令梅蹙眉：赶出家门？殷婉琴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故事吗？

婉琴忙笑道：“……其实我来找萧经理，是想问件事。”

“什么事？”

“天衣的衣服精美绝伦，只是缺少配饰。今天已经是最后一专场彩排了，现场走秀时再安排会不会来不及？”

令梅一怔，和秦华对视一眼：糟糕！她们只顾着面料和赶制衣服，怎么把配饰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殷婉琴看着两人的神情，忙道：“没关系的。广州的珠宝行当也是全国首屈一指的。我可以带你们去越秀区的珠宝商城逛一逛。”

令梅和秦华掩面笑道：“多谢你提醒。”

幸好婉琴心细，敢想敢问。令梅对她更添几分喜欢。

只是时间紧急，她上哪儿找大批量又合适的饰品呢？那些粗制滥造的合金首饰被她率先否决：配不上自家的品牌和衣服。

但珠宝城的首饰那可是真金白银，买是买不起的。只能借。

问题是，向谁借？

令梅先是联系了杜仲礼，然而杜大设计师在电话那头翻着白眼叫唤：“我一个搞室内装修的，上哪儿帮你借这么多首饰？你们不是和六爷熟悉吗？该去找六爷帮忙啊。”

令梅挂了电话。她这回来广州之前，已经决定要去拜访下何六爷，感谢人家的照顾。但这位即是长辈又是自家的大靠山，该送什么礼物合适呢？

何六爷这样的人什么金贵的礼物没见过？送礼要送到他的心坎上，那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在自个儿的空间里逛了一圈，拿得出手又镇得住场子的，就三样东西：麝香，送男人似乎不太合适；挂绿荔枝，有市无价一枚值百金。汝瓷瓷器，那都是绝世的孤品，无市亦无价。她舍不得送人。

而且送这几样东西，未免都太过招摇了。

还是要送个附合自己身份的礼物才行。

她瞅了眼金元宝。

小金自从学了苏绣就迷上了。最近缠着她买了许多丝线和配件，在空间里孜孜不倦的研究各种针法。令梅就见它神情专注，叨叨唠唠的自言自语，空中飞舞的丝线跟随小金的灵力时进时退，不一会就绣出朵雍容华贵的白牡丹来。

令梅计上心来，偷偷地在小金身边一堆的绣品中翻翻拣拣。

何六爷据说不到六十，年纪也不算很大。听谢叔形容是个儒雅文人般模样的先生。送他的礼物自然不能太俗了。

可惜小金绣的都是些花花草草，令梅眼珠子转了圈，唤它：“元宝宝，小金金！你真是太厉害了！”

金元宝打了个冷颤：“什么事？快说。”

令梅正色道：“小金，你现在绣花草已经熟练了。应该开拓下新的方向了。”

金元宝收了白牡丹绣，好奇问：“什么方向？”

“可以开始学着绣动物啦。”令梅道，“比如波斯猫啊，虎啊，骏马啊——”

金元宝频频点头：“有道理有道理。”

它一抖毛跳出了令梅的空间。

令梅按着它大惊失色：“你干什么呀？”

“带我去苏绣街买动物的刺绣啊。这个针法和绣花肯定是不一样的。”

“你这样跟我出去——”

“没事。”金元宝不在意的道，“我施点障眼法，在普通人眼中我就只是漂亮些的小猫罢了。”它伸个懒腰，“老闷在空间里，总得放我出去透透风啊。”

令梅无奈，只好让小金缩小再缩小，藏在包里出门，一起去拜访十三行妙绣坊的老板吴南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