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最终还是在哥哥何磊的陪伴下，面无人色的当着一中师生的面，向令梅郑重道歉。

只是她话说到一半，忽然间头晕目眩的倒在了地上。吓得何磊抱起妹妹就往医院跑。

令梅自然也不好再追究什么。

人家都羞愧得病倒了呢。

这场闹剧也算告一段落。

令梅和舍友们偶尔提起周子成，无不唏嘘，希望他能早日摆脱母亲的控制。

某天一早，灵龄自己翻出件粉色镂花的半身裙。带着细密褶皱的奇特面料，云雾般的粉，印着朵朵紫色的鸢尾花。粉紫相印，使得整条裙子像油画般美丽。配一件白色蕾丝花边的长袖衬衫，衬得灵龄如花锦绣。

晓芹哇的声：“灵龄，难怪你叫灵龄。这也太灵了吧？”

芳草也小声道：“真漂亮。这裙子一定很贵。”

许灵龄对着钉在墙上的穿衣镜转了几圈：“迪奥今秋新款。漂亮不？”

明霞有些担忧：“灵龄，在学校里穿这身太扎眼了吧？”

“亦琳姐送我的生日礼物，不穿留着过年吗？”她扬声问轻雪，“轻雪，你说是不是？”

轻雪道：“是是是，诗酒趁年华嘛。”

许灵龄得意：“令梅你说呢？”

“人生能有几个十六岁？”令梅满目都是赞赏。怡己怡人，有何不可？

明霞没辙，声音不小的道：“那你小心点儿，别勾破了。裙子的面料看着就不好补。”

许灵龄瞪了她一眼：“乌鸦嘴。”

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许灵龄接受了无数艳羡的目光。

又过了几天，许灵龄捧着这条裙子挨到令梅身边，眨着眼睛声音发嗲的问：“令梅，能不能帮我个忙？”

正埋头作业的令梅茫然抬头：“我？帮你？”

灵龄微笑：“你上回不是说，你认识云衣的设计师吗？”

令梅：“是。”

灵龄摸着裙子：“这条裙子我实在喜欢。上回只穿了一天就舍不得再穿了。你那个设计师的朋友手艺一定很好。能不能请她帮我再做一条？”

令梅接过裙子研究了番面料，摇头婉拒：“让你的亦琳姐再刚从国外带一条吧。这种面料国内还没有呢。彷不好的。”

灵龄摇头：“亦琳姐最近在忙着找工作面试呢。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的设计师朋友白忙活的。我出钱。三百块，怎么样？”

令梅沉吟不语。

许灵龄的要求并不过分，出价也挺合理。

“令梅~”灵龄居然撒起娇来，“你就帮帮我嘛！”

令梅把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给舍友观赏了一圈：“你们看看，谁受得了她？”

灵龄笑得追着她捶。

“行行行，我帮你问问我朋友吧。”令梅最后还是收下了裙子。

她寻了个和秦姨碰头的机会，将裙子的事跟她提了提。秦华没有立即答应：“先让我看看面料和款式。”

待见到裙子时，秦华也不由发出赞赏的惊叹：“真漂亮。这是绉纺的面料，巧了，我们公司正好进了批进口的绉纺布。但是没有这种颜色。真的要做的话，就得自己定制花纹染色了。”

令梅倒是可以让空间复制出相同的面料，但她有心考较秦华的手艺，微笑道：“您尽力就，若是不行就算了。”

秦华实在喜欢这条裙子，她笑道：“我先拿回去试试。让你朋友等我两个月。”

令梅应道：“好。”

秦华遂和令梅结了上批衣服的设计费，又交付她自己小组最新的设计：“我们主任偷偷在外头让人找你的那位顾姨呢。”

令梅挑眉：“是吗？找到没？”

“当然没有。”秦华失笑，“就算找到了，也得人家愿意出山呢。”

令梅点头：“她是不可能出山的。”又问，“你们经理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

秦华脸色冷了冷：“嫌贵了呗。夏秋两季系列的衣服，给你顾姨的设计费总价格都快上万了。他想把人招进公司按月薪计酬。想得倒美。”

令梅问：“这是你们部门主任的态度，还是你们厂长的态度？”

“这倒难说。”秦华摇摇头，“钱赚得多了，就开始使劲的造。”

令梅反沉吟片刻：“秦姨，你们公司领导如果就是这样的眼界，前景堪忧。”

“可不是？”

“秦姨，”令梅口吻中带着种诱惑。“有件事我一直想和您商量。就怕您不同意。”

“什么事？”

“秦姨，有没有想过辞职，跟我和顾姨合作，自己建品牌开厂子卖衣服呢？”

叭嗒。秦华手里的衣服落在了地上。

直到她和令梅分手回到家，人还晕晕乎乎。

令梅这孩子，实在太敢想了。

“秦姨，服装卖的就是个设计。我们有顾姨这个大设计师、打版师在，我们需要的就是家店面。顾姨说过，钱不是问题，我呢又在读书。现在就是需要个能干信得过的人一起合作。”

“可是，总得找个加工衣服的厂子吧？不然衣服来不及做。你要是放给云衣厂，我还怕他们抄了咱们的设计呢。”

“我认识个手艺极好的裁缝。”令梅微笑，“他有师傅，有徒弟，他认识更多的裁缝。”

秦姨瞠目结舌：“你、你什么意思？”

“高薪挖人哪。”令梅一笑，“活交给他们，只要签好合同，在一定时间内不许翻版，否则高额赔款。而且要求他们多带徒弟。再说刚开的新店，店面肯定不大，衣服也不会很多。咱们走的就是个高大上的精品路线。您说，有没有钱途？”

秦华满身的血都被令梅说热了。

“等一家店生意火了，我们再开分店。这时候裁缝的那些徒弟也可以出师了，那时我们就能筹建一个自己的服装厂了。”

秦华内心备受煎熬。

她相信令梅和顾姨的眼光和能力。但是国企员工的铁饭碗，哪能轻易放弃？

家里的根宝已经从云涛饭店辞职，成天不着家的在外边跑生意，虽然他干得热火朝天，但如果自己也辞职了，一家两个个体户，万一出什么状况，全家喝西北风吗？谢航还要考大学、娶媳妇呢！

但转念再想，云衣能够走红，靠的就是顾姨和她的设计。既然如此，这钱为什么不能自己赚？！

等谢根宝回到家，她把男人拉到了卧室里，两人热烈的讨论了半宿。第二天，秦华是带着双大黑眼圈但精神亢奋的上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