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2年我在大明当海盗
作者:路过的老百姓 | 分类:历史 | 字数:130.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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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7.贼
陈闲从秀榻上起来,屋内没有点香烛,因为失血,他没有什么气力,好在此处安全,并不用过于忧虑。
在杭州城一连三日,于李明玉已是报过平安,且与他们说了个清楚,万万要将大部分的冥人先行送出城去。
城中戒严也随着时间流淌解除了。
他取了点水喝了一口,而后在床边坐了下来。
王翠翘已经出去了,她几日不曾接客,成日里腻在陈闲身侧,终究有那么几分妄想,但陈闲对她并无兴趣,这到底是是极为宽泛无趣的梦。谁都希望自己的意中人是一个天地英雄,亦或是有所作为,并非庸庸碌碌者。
尤其是这些在风尘之中等待救赎的女子。
可陈闲却觉得就像是井中月,镜中花一般,不可捉摸。
而且,他眼下的事情颇为棘手。
杭州的乱局是他所愿的场景。
琼山县虽然吸引了朝廷的视线,但明眼人都知道其中的猫腻,王家掌握了主动权之后,这场大乱,想要止息也并非是多困难的事情。
当陈闲解明了其中的梗概之后,把王氏可能有所关联的官宦,逐一梳理,总算有了那么几分眉目。
这不啻于一场引蛇出洞,但其中付出的成本之大,难以衡量。
这既是替人造势铺路,更是一种对于敌对势力的威慑。
陈闲不禁感慨这条计策的高明之处,但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似乎算漏了什么。
“对方恐怕没有想到会有意外发生,濠镜便是最大的变数,如今渔翁得利者,多了一个,他们的收益便被均摊分薄了,便没有那么划算了。”
杭州城的事情,是各方面对于陈闲和濠镜侥幸存活下来的一个反应。
算是风暴的尾巴。
既不算大,也不能说小,陈闲早早算到了一场戏,也将维娜留在了濠镜以防备核心人物被就此收拾。
不过倒是没料想到,原本以计谋隐身幕后的人,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到底是阴沟里的老鼠,无所不用其极,指望他们和我一般光明磊落,倒是有几分做梦的意味了。”陈闲喝了口茶水,这时窗户发出了轻微的响动,自外头跳进来一个人影,他静静地注视着陈闲,而后说道:“少东家。”
“船都已经安排好了,前往宁波府了吗?”陈闲口气淡淡地问道。
“都已经准备妥当。”
陈闲点了点头,“让你们查的人都查到了没有?”
“我们的势力多在海上活动,想要查到这些消息,有些困难。”
“不妨事,都将行踪藏好,莫要带了尾巴来了,下去罢。”陈闲吩咐道,那人行了一礼,也未有露出真容,又从房间之内翻身出去,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不知道蛰伏到了何处去。
杭州城,连日暴雨,久违的晴日倒是不曾来临。
房间之内,多少有那么几分阴冷,陈闲随手点了个香炉。
实际上,他在这儿的事情已经了结,只是不知道为何,他有几分不满意,不是那么想,早早前往宁波府。
杭州的动乱并没有波及到官府。
依照陈闲的经验,这些官员恐怕也只不过存了大事化小之心来摆平局势。
那么自然远远到不了他的预计之中。
但如何烧一把火?
将整个杭州都付之一炬呢?
这件事恐怕比琼山县难上数倍。
汤贤只是一个小卒子。
查仲道同样也是,哪怕他贵为杭州知府,但终究受到各方面所节制。
但地位特殊,却造成了他比汤贤更为重要的局面。
若是……
他叹了口气,何其之难,毕竟查仲道身边有大股可以调动的力量,若是没有熟门熟路之人,恐怕便是连地方都摸不着,如何斩首?
他静静思索了一番,如今因为濠镜的起势,天下大势以一个不可扭转的方向发展。
无数野心家犹如龙蛇起陆,要将整个王朝版图,当做征伐的筹码,这多少与陈闲原本的意思有所出入。
有野心的人多如牛毛。
而武宗的荒唐,加剧了这一形势的变动,陈闲不由得觉得朱厚照也算是动摇到了整个大明王朝的根基,好在后续忠心不二之士良多,也没有再出一个刘瑾祸国殃民。
老朱家的荒唐事得数十年后方才爆发,现在的嘉靖帝还算励精图治。
只是内忧外患也同样已经显露。
而如今这动荡不堪的一切,反倒是他陈闲成了直接的推手。
当真荒谬。
他觉得自己真就左脚踏在千古罪人的边缘,右脚也讨不得好去。
这前后困境,若是换了任何一个野心家,乃至于海盗都不会如此纠结,偏生是陈闲这么个现代人。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还没有争霸海上的资本。
哪怕他的势力因为一战而得以扬名天下,他把玩着手头的摆件,低声说道:“天魔吗?”
这是自濠镜一战之后,突然传出来的名头。
他自然知道天魔所代指的是什么。
这是种干扰人修行的外魔,传闻之中,每一位菩萨,佛陀成道,甚至是出家人抵达圆觉之境界,都会有天魔来袭。
这等天魔在佛经之中自是被刻画成一个个反面的角色被无数佛陀镇压,降服,屡败屡战。
这是个好听,但实在不大中用的名头。
而流传此名者,恐怕还将自己当成了一位举世无双的大佛陀罢。
“那我便是要注定失败的外魔了吗?”
这时,门外一阵响动,陈闲连忙翻身上了床,拉下床的帘子,只小心探看了起来。
见得却是一个男人蹑手蹑脚地进了屋,此人似乎对这里的摆设颇为了解,到处摸索了一番,似是从哪里摸出了个什么东西,而后掂量了两下,就此收进了自己的口袋之中。
可就在这时,门外又是一阵动静。那男人连忙一个翻身,竟是上了梁,而后凌空打了一枚飞蝗石一般的玩意儿,那扇大门缓缓合拢了去。
陈闲自是没见过这等手艺,只是见得此人仿佛见势不对,便要逃走,这里的东西虽是与他无瓜葛,但他在此久住,也受了王翠翘帮扶,不可坐视不理。
他吹了一声口哨,却是惊动了此人,窗外却一阵爆鸣,从外头忽然飞出了三四根飞针,那要从窗户出去之人,顿时吓得不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若不是他轻身功夫了得,恐怕当即就要发出声响,惊动门外人进来抓贼拿脏了。
也就在那时,一个人影从窗外飞入,也不发出任何声息,一伸手已是掐住了那人的脖子,而后长刀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