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2年我在大明当海盗
作者:路过的老百姓 | 分类:历史 | 字数:130.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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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8.不同寻常的举子
此时的琼州岛上,陈闲正好整以暇地陪着新收的弟子讲四书五经,面前的不远处,正站着一个脸上带着几许愁色的妇人,妇人戴了一条头巾正时不时打量着这边,仿佛在忧愁什么。
陈闲思忖了片刻,笑着说道:“海夫人不必担心,令郎天资聪慧,日后高中不在话下。”
他说的并非实话。
但以他这样的未来人而言,要叫一两个秀才举人高中状元,却不是难事。
只是他说罢,女子已是抬起头,看了陈闲一眼。
她的年纪并不大,正在风韵犹存的年纪。
看上去不过二十三四岁。
若是搁在现代,那便是如花一般的少女,可能还在读大学,只是在大明,她已经是别人的母亲,终日需得操劳柴米油盐酱醋茶,本应当天真烂漫的脸,如今却已是有了几分岁月的痕迹。
陈闲都不由得感慨,这个时代对女子的迫害也是到了一个极致。
只是,即便如此,他也毫无办法,他除非生在大宋,在朱熹成名之前,把他狗头拧下来,但谁又能保证会没有周熹,孙熹,王熹呢。
大势所趋罢了。
并非他一个人可以改变的。
“那便有劳陈先生了,瑞儿不懂事,要先生多担待了。”海夫人盈盈地行了一礼。
陈闲摆摆手,说不必客气,接着已是开口问道:“不知海夫人是否知晓,如今琼山县有多少佃户?”
海夫人有些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了陈闲一眼,毕竟她虽是务农,但海家当年也是大户人家,海瑞的祖父乃是中过举人,曾经以举人之身得福建松溪县知县,而海瑞的父辈之中,更是出过四川道监察御史,而举人无算,当真是书香门第,世家门户。
对于佃户,他们本能地便有一丝瞧不起。
在他们看来,佃户都是前来投靠他们的人,是他们的奴隶,海夫人也想不明白,为何看上去的高高在上的举人老爷,要问过这种家中掌柜才需要了解的事情。
不过,毕竟海家传到海瑞这一代业已没落,海瑞的父亲是兄弟五人之中,唯一不曾中举的人,只是个老禀生,在数年之前,也已经得病去世,只留下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好在祖上仍旧有留下几十亩薄田,供佃户们操持,方才勉强糊口。
所以,虽然海夫人对佃户们不屑一顾,但且不得不承认,她与佃户算得上关系密切,她稍加思索,而后说道:“琼山县佃户很多,因着此地的地方门阀诸多,而前几年,风灾频发,地都进了他们的腰包口袋之中,可以说,如今自耕的农民几乎没有,
均是佃户出身,怎么陈先生也有意向,置办几亩薄田吗?以陈先生的身份,理应不愁此事罢?”
海夫人试探性地问道。
陈闲笑着说道:“那自然便是如此,只是好奇问问,这琼山县的地如此贫瘠,能种什么庄稼,小生家中有人精于掌故一学,对此百思不得其解,故而有此一问,夫人可莫要见怪。”
“那先生家人乃是大才,琼山县的地皮很是贫瘠,种何等粮食都不见得活,一年下来,风吹日晒,不是干死,便热死,佃户们倒是要付出百倍努力,才能勉强博得一口饭吃,说是苦不堪言,也不为过。”
陈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海南岛在日后,乃是一处旅游的名胜,但在这个时代,琼山不过是个乡野之地,种地才是他们的大头,位于热带的海南岛,阳光直射过剩,气温偏高,湿度偏低,这个城市的植物种植,乃是两难:
因为气温极高,若是不加浇水,那么植物就会活活干死,可若是多浇水,则可能活活将植被浇死。
所以古往今来,海南岛便不是一个常规农作物产量充足之地。
哪怕到了陈闲的那个年代,海南岛依然依靠大规模进口蔬菜来维持城市的食物供给。
不过,相对的,海南岛因为一年四季,气候炎热,水稻种植可以四熟,所以在这个时代,海南岛的佃户被剥削极为严重,好比不停运转的老黄牛。
而且由于土地被各大家族所把持,这里的百姓靠种地几乎只能收获糊口的饭食,若是遇上灾年,那么将颗粒无收,只能饿着肚皮渡过一年的光景。
陈闲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只是不曾想到琼山的百姓,如此之苦,好在此次我的家人带了些许粥米,临行之前,便在城中开个粥铺,赈济一下百姓罢。”
海夫人眼前一亮,看着面前这个出手阔绰的少年郎,不由得又多了几分好感。
需知陈闲的身份乃是方献夫的弟子,乃是年少有为的举子,背靠两广当地的大族,又是有良心的世家公子,这样平易近人的妙人儿可不常见。
便是她这等寡妇仿佛都起了心思,她笑着说道:“既然闲哥儿有这心,便让妾身也来帮上一把如何,我家中认识不少佃户,由他们将这件事情传达出去,想来也可事半功倍。”
陈闲笑着说道:“那么便有劳海夫人了。”
他自然知道海家虽是名声不显,但终究在琼山城之中还有一定的地位,兼之这位海夫人言传身教,为了防止海瑞走上歪路,对于这些佃户都是秋毫未犯,故而佃户们都乐得找她投靠。
所以在当地的百姓与佃户之中素来有几分影响里。
陈闲自然也可以通过冥人少年去渗透进佃户与百姓之中,但到底要花不少时间,能够得到海夫人的主力,何乐而不为呢?
陈闲又和海夫人说了几句话,海夫人已是告了退,他乃是寡妇,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虽然明朝相对于宋朝,礼教大防无有严格,但到底还是不方便,便告了退,只在大堂之内,留了海瑞与陈闲。
海瑞仍是在陈闲身后执弟子礼,但见得母亲离开,一双小眼睛,已是滴溜溜地直转,仿佛已是想到了什么。
陈闲笑着说道:“在为师面前,不必拘谨,有话便说就是了。”
海瑞目光炯炯,看着陈闲说道:“弟子只是觉得,先生所作所为,所行之事,与往日见到的举子老爷可不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