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晚金
作者:边郡箭手 | 分类:历史 | 字数:250.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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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春晓曲(下)
今年春季,何志也向医疗方面追加了投资,除去两所医院的设立之外,还要修建医疗学校和研究所,与此同时,对乡村郎中进行统一培训。
被念到名字的人都有些依依不舍,但是同样对未来充满憧憬,大家把医疗器械重新理顺,写好了交接单,做好重新分配的准备。
陈郎中原本想把自己的女儿泉子也带到益都去,没有想到泉子听说之后,连夜说情把自己调到了绣工学校去当教师,把陈郎中气的够呛,也成了医院的笑谈。
整个医院的人都对未来的命运充满了向往,根据何先生所说,根据地的医疗投入以后还会追加,整个山东可能要设立三所综合医院,各州都要设立医疗点,这些医疗点可以接纳病人,还要能够对赤脚郎中们进行培训。新的诊金制度和医疗分科制度也正在筹备当中,医护分离,医药分离的趋势也越发明显。
此时,何志也案头上的白纸还没有落下点墨,他知道,之后的举动会在相当程度上影响中国的医疗体系。
现代中国的医疗体系对医生和护士们压榨太多,而且对财政负担太大,但确实让何志也无比怀念它的高效便捷;新中国初期的医疗体系也算得上惠及全民,但是必须要有相应的制度配套才能发挥出来,而高何还没疯到在13世纪大搞共产主义。
美国的行会制医疗培训体系虽然已经被国内人民吐槽很久了,考取医师执照之难,收费之昂贵,排队之繁琐,体系之复杂,古今中外绝无可见。但是在一定程度上,美国的医疗制度确实对社会各阶层的人都分头覆盖了一些,并且还有持续活跃的能力。
相比而言,何志也也对根据地的中国古代医疗力量进行了一番考察,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大失所望。
宋代开始读书风气大盛,但是科举的道路敞开的也不那么宽阔,大量读书不成的人转而“不为良相,便为良医”,纷纷挂起了济世仁人的招牌。
这类儒医大多没有专业的医疗水平,无法进行外科手术,对慢性病和传染病也基本上没有认识,只是凭借着搜集来的几本医书,加上自己的臆想理解,主要以汤药的方式加以治病。医学研究也因而中断,解剖被视为是丧尽人伦的手段,而在此之前的那些医书则变成了不可动摇的经典,而且越古老越珍贵。
宋元时代的儒医合流是中国医学史上的一次重要变化,黑乎乎苦兮兮的中药汤液也逐步变成了中医的唯一印象。清代医生王士雄在其著作《归砚录》中曾经说,远古医学,无分内外,刀、针、砭、刺、蒸、灸、熨、洗诸法并用,不专主于汤液一端,但是近代以来的医家只会使用汤液。
这就是大量科举不第的读书人涌进医学的后果。
当然,仅仅指责穷措大倒也是不对的,政府同样对行医缺少监管。在这个时代,无论中外,对医疗的唯一监管就是召集那些好的医生进入宫廷服务。即便到了社会高度发展的明清时期,除了太医院之外,社会上的医疗资源也基本上处于放养状态。明朝初年,洪武大帝设立医正、医户,但是到隆庆时期就已经基本解体。从此以后,没有秩序监管的医疗力量就在中华大地上野蛮生长。
用敲破的鼓皮治胀气病,或者是非要找原配的蛐蛐蝈蝈,再或者是觉得穿山甲能打洞就能通乳,大抵都是这等人胡思乱想出来的。
根据何志也的考察,乡村郎中不但业务平平,而且和宗教力量都有所不清不楚,释老二教在中医乱象当中也起了不小的作用。尤其是把中医和阴阳学说结合起来,搞出了一套玄幻无比的理论体系。管你是感冒、禽流感、非典型肺炎还是埃博拉,到了这里都属于“春温之症”。
鼎鼎有名的金元四大家,就是这种医学与玄幻相结合,高举复古旗帜的代表人物。
但是,何志也同样也清楚,张从正他们所秉持的那种医学逻辑固然有错,但也正是张从正的下泄法在鲁南战役中救了高俊一命。
归根到底,传承了几千年的中华医学还是一个丰富的宝库,尽管由于理论指导走偏了,以至于发展缓慢,但是他在过去的漫长岁月里积累了无数可贵的经验,在此基础上,完全可以诞生强大的现代医学。
这也是何志也对未来医疗体系的基本设想:政府的主要目标是促进医学自我发展,并不直接控制主要医疗资源,仅仅是建立医疗学校和研究院、帮助发行医学杂志、对现有的郎中进行强制并廉价的培训、在社会上提高医生地位、并且设立与官府合作和谐的医师协会。
而医生们依旧可以开课授徒,建立各自的医师学校,所有的学生都必须经过政府统一安排的考试之后才能持证行医,否则的话,都会被遇到的第一个治安队员抓到监狱里去。医师协会在官府与普通医生之间承担协调作用,也调节医生与患者之间的纠纷。并且在条件成熟的时候接手医学院和医学杂志。
与此同时,由于该协会权力重大,所以何志也还特意强调了对其的监督架构,以免造就封建行业公会的垄断悲剧。
毫无疑问,在这种体系下医疗教育不会便宜,何志也已经准备好了助学金,毕业生也可以选择在太平军中当几年军医来偿还就读医学院的贷款。
整体来说,这个医疗体系的设立,优点在于不花钱(相比于共和国医疗而言),并且相比于现存的体系已经尽可能的提高医生的服务质量了。
“要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面了。”陈琰假言欢笑,但却忍不住淌眼抹泪的:“以前我太坏脾气了,对不起。”
“陈队正,你是个好人。”符宝镜有些不知所措,但是看到陈琰痛哭的样子,眼眶也有些发红。
“我过的太失败了,当初想当个女侠,但是丢人现眼;后来又想去当骑兵,可一直没能坚持下来;本来应该好好跟冰鉴学越语占语的,但是我又嫌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