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离传
作者:辛琴 | 分类:历史 | 字数:43.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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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继续隐瞒
林竺昏睡到第二日的午时方才醒,醒来后想起昨夜发生的种种,难免还是很伤心难过,有些心力交瘁。她直接去子规院找苏瑞扬,昨夜她原本是去询问苏瑞扬是不是有了苏木和苏眉的消息,结果被尉诺闯府一事打断了。现在,她急于知道消息,急于解掉身上的冰蝉毒,然后去找容桑报仇!
但苏瑞扬不在,偏院里洒扫的奴仆说他清早就出去了,去了哪里没交待,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林竺只好怏怏地回到解忧院,冯邱很好心地端了午饭给她,看她心情低沉,还陪着她说了好一会话。她胃口很不好,只略略吃了一点,将冯邱打发走,整个下午都坐在廊下望着院里的桃林出神。这座解忧院的名字大概是谰嫣取的,这院里的桃林大概也是她让人种上的,大概想要以此来慰藉那颗日夜思念故土的心吧!
那片土地,林竺其实也很思念,想再去看看戫哥哥,哪怕只能去他坟前说两句话。
苏瑞扬回来得晚,林竺没等到他就已经受不住困倦睡了,第二日他又一大早出了门,林竺还是没见到。林竺没想到明明住得很近却总碰不到他,又不知道去哪里找他,心情愈发低落,想来想去便托奴仆递了张拜帖去公主府。
秦远接到帖子,当即派了言霜过来接她。
林竺到公主府见到秦远时,他正如个孩子一样幕天席地坐在后花园的草坪上,身旁是奴仆们挖的一个泥坑,从泥坑里挖出来的一堆烂泥和成硬泥浆,他正在学着做泥娃娃。只见他身后已经摆了一堆捏好的泥娃娃,不过都是斜嘴巴歪眼睛,缺胳膊少大腿的,有些歪七扭八的都不成人形,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但他依然捏的特别高兴。
秦远听见脚步声,侧过头去就见林竺怏怏地走到跟前,他站起来,顺势就将沾了满手的泥往她脸上抹了一把,故作不悦道:“来见我就这么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林竺心情本就沉郁,这话还没说一句就被抹了一脸泥,感觉这泥直接蒙到了她心上令她不舒服,当即就气得直想哭,可天生不服输的性子又将眼泪硬逼了回去,抓了两把泥狠狠地去回击他。秦远当然不让她,躲得很快,可她非往他身上也弄点泥巴才肯罢休,什么赖皮劲儿都使上了,抓着那堆泥巴对着他一顿乱砸,搞得他竟然有些招架不住,没多久就彻底变成了一个大泥人,青衫成了泥衫,面具上,头发上,耳朵窝也全是黄泥。
林竺自然也不会幸免,少不了“中箭”,不过秦远没她那泼辣劲,她身上还能看到几处干净的地方,脸上除了最开始抹的那块泥外还算是白白净净。
闹够了,两个大泥人停止战争隔着泥坑相互望着,望着望着,林竺憋不住扑哧一声就哈哈大笑了起来,捂着肚子笑得简直立不起腰。谁敢相信对面那个身高伟岸的泥人就是传说中风姿俊逸、不染俗尘的雪峪公子啊!这要让昌陵等着他见的朝臣权贵们看见,估计要将他们的三观毁得稀碎,从此再也不想求见什么雪峪公子了!
秦远跃到她身边去掐她的脸蛋:“这下开心了?”
林竺边笑边躲:“你再让我抹两下就更开心了。”
秦远将她的黑发揉成一团黄泥,狠狠玩了两把才拉着她回内殿,叫仆人打了两桶热水,各自洗了澡。
公主府只有明阳长公主的旧衣服,放了十几年已经泛黄不能穿,婢女们出门去买了几身新的回来给林竺挑,林竺挑了身浅绿色的裙裳穿上,躺到太阳底下和秦远一起晒湿漉漉的头发。
日光很暖,两人也不说话,慵懒地躺着,但觉得时光像这样静静的就已经是最美好!
过了很久,林竺悠悠想起了冰蝉毒,深感自己当初选择苏瑞扬是所托非人,秦远难控制让她头疼,如今苏瑞扬不上心岂非更让她头疼!
秦远看着她欲言又止,拍了一下她的脑袋问道:“嘴巴被针线缝上了?”
林竺望着他细细想,如果现在将冰蝉毒的事告诉他,估计他不等头发晒干就能立刻跳起来骑上马直奔蘅芜阁,可他还要主持会试呢,那是皇帝颁下的圣旨,如果会试那天他不在就等同抗旨,抗旨是要杀头的,她不能让他惹上这么麻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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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几天,等你主持完会试我再告诉你。”
“什么事情还要故弄玄虚?”
林竺怕他非要问个清楚,故作轻松说道:“也没什么,一点小事情想你帮忙,现在不急,等你忙完会试再说吧。”
日落西山后,两一起吃了顿晚饭,林竺心情好了胃口也跟着好了很多,简单的一顿饭吃得很愉快。
再回到寻王府,林竺依旧没见到苏瑞扬,她便开始怀疑苏瑞扬还住不住在寻王府,询问了奴仆又说,苏庄主夜里会回来睡。为此,她决定赶个大早去堵苏瑞扬的门,故而特地交待夏莆明早卯时到房中来喊她起床。当晚,她以为有人喊就放心大睡,结果一觉睡到第二天太阳晒了枕头方才醒。
林竺郁闷地推开房门时,正巧瞧见夏莆从前殿过来,便问道:“夏莆,你怎么没叫我?”
夏莆听她问话,不紧不慢踩着碎步子到她跟前,端端正正给她施了一礼,端着腔回道:“苏小姐对不起,这两天小主身子不太好,我忙着照顾她就忘记了,请苏小姐勿怪。”
她明明说着道歉,话里可半分听不出歉意,反还有两分讥讽。
林竺看着她不阴不阳的神情,听着她不阴不阳的语气,突然间牙根有点儿疼。夏莆的这副态度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想不透又在哪里得罪了这位夏姑娘,还跟两个多月前的那次完全不一样,上次是明着甩脸子给你看,这次礼照样给你行,话照样跟你讲,可就是瞧着说不出的别扭。
林竺开门见山问夏莆:“我是哪里做了事情惹你不高兴了吗?你说出来,若是我的错我会跟你道歉。”
夏莆端着礼回道:“苏小姐能做什么事情惹我这个奴婢不高兴,真有的事奴婢也不敢和苏小姐生气。”
林竺吸了口凉气,好言好语道:“清池台就我们几个人,你也知道我不是什么苏庄小姐,还是和以前一样直接喊我阿离吧,我听你喊苏小姐浑身起鸡皮疙瘩。”
夏莆不愠不喜回道:“殿下说您是苏庄小姐您就是,奴婢哪敢越了主子的身份去,求苏小姐别为难奴婢。”
林竺狠狠吸了口凉气,气得想找她打一架,按住自己的额头忍了好久,才摆手道:“算了,你喜欢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都随你高兴。你刚说欣妤姐姐身子不好,是病了吗?”
夏莆仍旧执着礼,端着腔说:“几年的**病了,苏小姐应该知道。”
林竺听她这么一说,知道刚才只是她的托词,欣妤没什么大病就放下心来。
林竺决定还是去碰碰运气,也许苏瑞扬今天没出门也说不定。她走进子规院时正好碰到田姜,喊她问:“田姜,苏瑞扬还在屋里吗?”
田姜停住脚步向她施了一礼,看她气色好看了不少,便拥了淡淡的微笑回答她说:“苏庄主没在屋中。”
林竺一听这话,气色顿时就不好看了,气馁地埋怨:“又不在!!我真是好奇他每天早出晚归都在忙什么大事!他上不需要养老下不需要养小,中间也没个媳妇要养,他需要为生计口粮日夜奔波吗?!”
田姜噗嗤笑出声来,回道:“苏庄主出去忙了什么大事我不知道,殿下也没过问,不过今天听说他在厨房里,霸占厨房整个上午一直没出来过,你如果找他有事的话,可以在后厨找到他。”
林竺咋舌,从来只爱舞文弄墨、品茶赏花、十指绝不肯沾一滴阳春水且有轻微洁癖的苏瑞扬居然会去厨房那种油烟脏污之地,这怎么可能?他在搞什么鬼?她连忙跟田姜道了谢,跑去后厨找苏瑞扬,还没进后院就在门口撞到苏瑞扬,差点跟他撞个满怀。
苏瑞扬紧张地护着怀里的一个食盒后退了两步,定晴看来人是林竺,便说道:“你走路看着点走。”说罢,绕过她就要上前殿。
林竺好不容易逮到他不能让他走了,跑上去把他拦在院中的石道上紧张地说道:“苏瑞扬,不管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忙,都先给点时间给我,让我问你件事。”
苏瑞扬一听倒也不急,一手抱着食盒一手提着扇子,停下来问道:“什么事?”
林竺左右看了看没外人,但还是将声音尽量压低问:“我拜托你的事情呢?到底怎么样?有没有找到她们俩?”
苏瑞扬纳闷地瞅着她,她有拜托他事情?什么事?想了一想才想起来:“哦,你说那事,我给忘了。”
林竺脸色瞬间黑成了炭,几近暴怒:“苏瑞扬,你能不能靠谱点?!这么重要的事,我可是将她们俩的性命托付在你手里了,你竟然说你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