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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离传

作者:辛琴 | 分类:历史 | 字数:43.7万

第十一章 赏月喝酒

书名:长离传 作者:辛琴 字数:2656 更新时间:2024-10-11 11:28:42

秦远着急地去拽她,可来不及把她拽回来,就见她不小心捅开了那扇未关紧的窗户。屋子里哗啦一阵水响,有女子尖叫一声,窗外的两人都愣住了,借着投进去的暗淡月光,清清楚楚看到了一个身姿婀娜的女人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恩,她好像没穿衣服。

“不、不好意思,你继续、继续。”

林竺赶紧把窗户拉上,有了刚才被狗追的经历,生怕再出现一个拿大棍子的光膀大汉,立马拽了秦远就跑,连跑了两条巷子才在一棵大柳树下停下来,她气喘喘地问秦远:“你刚刚有没有看到,要是看到了回去可要记得洗洗眼睛,小心长针眼!”

“让你不要去!”秦远敲她的额头。她委屈地躲:“我哪里知道里面有人在洗澡,奇怪呀,那个女人洗澡干嘛不点灯呢?她要是点灯,我们肯定就不会去了,这事也怪不得我。”

“她不是在洗澡。”

“她明明坐在澡桶里,衣服也没穿不是洗澡是干什么?”

秦远不说话,顺着巷子往前走。

她追在他后面,打破沙锅非要问个清楚:“你说嘛,说嘛,为什么不是洗澡?”

她撒娇的模样,他竟有些招架不住,闷声说:“你没看到澡桶里还有一个男人吗?”

“男......”林竺即便未经人事,这下也反应了过来,脸刷地一下就红了,想到自己刚才还连说了几声“继续”,脸就更红了。

秦远歪过头去觑她的脸色,爽朗地笑了起来:“让你不要看你非要看,让你不要问你非要问,这下不说话了?”

她捂着脸往前走,没顾路往一棵柳树上撞,秦远忙拉她一把。结果没撞到柳树,却撞进了他结实坚硬的胸膛,撞得额头发疼,都疼死她了!“不要你揉,不要你揉!”

她气得拍他,他笑得更愉快了,只是笑了两声忽然就没了声音。

林竺抬头,看他望着自己的身后,又顺着他的视线回头去看,就见远处爬山虎垂下来的月亮门外站着一个罗裙素衣的年轻女子,正定定地将她和秦远望着。

那女子容貌生得十分好,秀颜如玉,眉清目秀,明眸红唇,身姿清瘦高挑,虽是素简拙朴的衣裙,却使她看上去更多了几分出尘的气质,亭亭站在那里,温腕而大方,就像从仙画里走出来似的。

这姑娘可真漂亮啊!林竺忍不住在心里暗叹!

不晓得为何,三人都静静看着对方,直到月亮门后有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响起来:“殷姐姐,原来你在这里!”

罗裙女子回神,像在害怕什么,连忙转过身去,拦住了那道似马上就要闯过月亮门的脚步声,慌张问那年轻女子:“锦梦,什么事?”

叫锦梦的女子应是停住了脚步,嫌骂说道:“刘文中那龟孙子跟他夫人吵了架,又跑到咱们这儿来找痛快,玉姐姐哄不下,他在那儿砸东西呢,已经砸了不少好东西,他一直喜欢殷姐姐你,也就姐姐的话还肯听两句,姐姐快去哄哄吧,不然咱们这‘花好月圆’快要被他给拆没了!”

原来是红尘姑娘。林竺暗猜到了那罗裙女子的身份,想想也是,大半夜不睡觉,还在这花柳巷的后巷子里游荡的,自然不可能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大家闺秀。不过,她刚这么一想又觉得自己以偏概全了,出现在这儿的都不是正经闺秀,那她自己呢?岂非也不正经?身在陋巷也非全是低俗,身在高堂也非全是清雅,她怎么能因一个环境就去叛定一个女子的好坏,何况看那女子的举止,实在不像以色侍人之人,也许她是有什么苦衷呢。

想到这里,林竺又奇怪自己为什么要替那罗裙女子找理由,难道就因为她长得好看?

罗裙女子听了锦梦的话,第一反应就是看秦远,神色明显变得有些无所适从,仿佛做错了事情被秦远意外撞见,于是紧张地看着秦远,企图想要在秦远脸上寻到一点并未怪她的安慰。

锦梦见她半响不说话,便顺了她的视线往外看:“殷姐姐在看什么?那儿有人?”

罗裙女子微惊,忙拉起她的手说:“没看什么,走吧,我过去看看。”

走了两步,又忽然回头看了林竺一眼,才与她的同伴消失在夜色深处。

林竺见她们走远,才出声说:“刚才那位姐姐看你的眼神好奇怪,一直盯着你,都舍不得移开眼,她不会看上你了吧?”看秦远神色很凝,她嘻嘻地开玩笑说:“肯定是的,雪峪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呀,戴着面具都能让人家姑娘一见钟情!”

突然又惊乍道:“哎呀,刚才我们俩在这里打打闹闹,她会不会误会了?肯定是的,我就觉得她最后看我那一眼让我后背发凉,要不我帮你追过去跟她解释解释吧,顺便还可以帮你们牵牵红线,搭搭红桥。”

第三回没有空手而归,在某大户宅子的酒窖里偷到了两壶酒,秦远留了锭银子在人家桌子上,然后带着林竺寻了一棵枝桠错生的老槐树坐了上去,两人一边赏月,一边喝酒。

林竺兴致勃勃地追着上个事情说:“你别不吭声啊,你瞧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应该成家娶个媳妇生娃了,早点让师父抱个孙子,也好让他不要整天净围着药炉子转悠。”

秦远冷悠悠瞥了她一眼说:“我成家对你又没好处,你积极做什么?”

“我怎么就没好处?”

“我要是娶了别的姑娘,只会带别的姑娘偷酒喝,不会带你偷酒喝,你怎么办?”

“那还是你娶媳妇重要多了,我很识趣的。”

秦远抱着酒坛灌下一口酒,望着天边凉凉的月亮,很轻地说:“不用你识趣,我不会再带其他女人偷酒喝。”

林竺正好被一口酒辣得气儿往头顶上冲,完全没听到他的这句话,她哈了一声,感叹说:“这酒还不错,不过比起师父的醉梦生来说,可就差远了!真的好想好想喝师父的醉梦生,不知道等到下次再喝师父的酒,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她突然一拍脑门,激动地扯着他说:“我忘了一个事,慕洵说明天带他的假王妃上雪峪山找师父看病,连我也要跟着一块去,我本来还想找个理由不去的,有你在我就可以去了啊,那我岂不就能很快喝到师父的酒了?!”

“慕洵要带他的假王妃找师父看病?”秦远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是啊,我也搞不懂他想做什么,而且听他的口气好像一定可以上山见到师父。”

秦远倒了口酒下肚没有说话,神色有些复杂。

林竺只顾自己的事,没留心他的神色,扯着他说:“你一个人骑马肯定快,你回去的时候帮我跟山里面通个信吧,告诉他们,见到我的时候,一定都要装作不认得我。”

秦远回过神,二话没说点了头:“好。”

想到半个月后就可以喝到师父的酒,林竺很高兴,豪气地拿酒壶一碰他的酒壶,干了一大口酒,秦远看她喝得猛,拦着让她喝慢点,她满不在乎地甩甩手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酒量!”结果没两口,人就醉睡在了他的肩头。

秦远由着她靠在自己肩膀上,赏了一会冷月,又喝了几口酒下肚,感觉到夜风越来越凉,怕她吹久了生凉,扔了没喝完的酒壶,抱起她飞回了寻王府。

清池台静得只有春虫低鸣的声音,西侧屋子还亮着灯,想必她就睡在西屋,秦远抱着她进了西屋,放她到床榻上躺好,又替她掩好被子。他并未急着离去,静静坐在床榻旁看她浓睡的容颜,也不知坐了多久,一直到不得不离去时才吹灭了屋里的灯火,轻轻掩上房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