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汉纪行
作者:面巾纸 | 分类:历史 | 字数:21.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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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雨夜的乱七八糟事
暴雨击打着屋顶,发出连绵不绝的响声,黄觉窝在房间里,要多郁闷有多郁闷。
黄觉实在不知道自己究竟得罪了哪路神仙,从年初开始就不停的倒霉——好不容易打听到一个大墓,结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刨了以后,除了几把破破烂烂的古剑古甲能卖几个钱,就只有一堆鬼画符似的笔记。本以为可能是哪位古人的墨宝,可“铭剑刻古”里的老师傅鉴定了半天却说只是不值钱的破纸。好吧,我忍了,我把古剑古剑卖了,喝个小酒玩个小赌舒坦舒坦行吧?可她娘的,赌场的酒怎么就厉害!我怎么就糊里糊涂的输光了家当还把茵茵卖了呢……
想起乖巧的女儿,黄觉一阵阵锥心的疼——不知道现在茵茵有没有受苦……唉,更不知道老娘身子怎么样了……
“噔噔噔”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黄觉的思考。紧接着,响起一个他等了整整十多天的声音:“表叔,开门,是我,小驰子!”
小驰子回来了!肯定是有湘潭城的消息了!黄觉激动的站起来,手忙脚乱的跑去开门,把淋的透心凉的马驰迎进屋里。
……
马家大宅对面的小楼上,一个面目猥琐的男人对另一个面目更加猥琐的男人说道:“暗哨乙,赶快去通知少镖头,马驰带了一大帮天山派的人回来了!”
“嗯!”暗哨乙从床上一跃而起,把手里的《花花少爷》扔到一边,拱手道:“暗哨甲,你继续盯着,我去去就回!”
暗哨甲点点头,把头埋进窗帘里继续盯梢,挥挥手说道:“去吧,记得回来时候捎上新一期的《花花少爷》。对了!再捎点儿醒神香,他娘个蛋,我的都让你给用了!”
“值夜班没那玩意儿不行啊……”
“那你自己的呢!”
“啊……我老爹通宵打麻将,都让他给用了。”
……
下雨天不能出门,躲在房间里打牌实在是打发时间的最好办法。
方哲和诸葛钧一伙,苏晓和刘佳一帮,四个人围在桌前打八十分。这可是方哲和苏晓联手想出来的全新游戏方式,刚好凑齐四个人,不打打牌简直对不起下暴雨的老天爷了。
虽然双方各有一个新手,但苏晓和刘佳却占了绝对的优势。原因很简单,诸葛钧的注意力很明显没有放在手里的牌上,总是不由自主的偷偷把目光往刘佳身上瞟。
遇到这种该出红桃出梅花、该吊主时打杂牌的对家,方哲想死的心都有了,忍无可忍之下,跑到诸葛钧身边,把他揪到墙根,恶狠狠的说:“大哥,你是我的仇人派来玩我的吧?再输下去,这个月我就要喝西北风了。”
诸葛钧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说道:“嗯嗯嗯,方兄,输的钱我会加倍还你的……”
“这不单单是钱的问题!”方哲抓狂道,“面子事大,面子,面子啊,咱们俩个大老爷们被两个姑娘打得那么惨,丢人啊。”
苏晓刚刚连升好几级,心中大爽,哼着小曲啃着小黄瓜,听见方哲的叫声,不屑的说道:“公主,你瞧瞧,某人狗急跳墙了。”
刘佳摇摇头,边洗牌边说道:“哲哥哥的脾气就这样,不管大事小事,做什么事情都特别认真。”
苏晓胃里好一阵扑腾,翻个大白眼不置可否,嘴里嘀咕道:“真不知道方哲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算是彻底服了。”说完发现公主根本有听没有见,正愣愣的望着方哲发呆,忍不住又翻几个白眼。
方哲东一句西一句的教育着诸葛钧,刘佳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苏晓聊着天,这样闹腾腾的时候,突然“砰!”一声巨响,紧接着“啊!”一声惨叫,然后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
夏侯尚愣在门口,讪讪笑道:“大家都在呀。啊!小民见过嘉萍公主!”说着,慌忙朝刘佳行礼。
“夏侯大哥客气了。”刘佳笑着回个礼,“夏侯大哥是来找我师兄的吗?”
“啊……是啊是啊,咦?方兄不在吗?”夏侯尚张望了一圈,却没看见方哲。
“死了。”苏晓打个呵欠,见夏侯尚如此匆忙,自然明白是有要紧事要找方哲商量。牌没法打了,心情不爽,说话的口气也呛的很。
“死了?!”夏侯尚大惊,“谁干的!”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感情这笨蛋也是会传染的呢。苏晓摇摇头懒得理他,扭头对刘佳说:“公主,天不早了,该回宫了。”
“嗯嗯。”诸葛钧接口到,“再不回去的话,太子殿下又要骂我了,我这就去备车。”说完,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间,临走还很客气的和夏侯尚道了别。
刘佳点点头,走过去把方哲从门后面拖出来,摇摇脑袋把他晃醒,说道:“哲哥哥,别作怪样了,佳儿要回宫了。”
方哲捂着被门板拍肿的腮帮子,说道:“嗯,天晚了,佳儿回去罢。明天见昂,哦对,记得再给我捎点儿点心过来,昨天的都被某人吃光了。”
“好啊,我刚刚跟御厨学做点心,还怕你说不好吃呢。”刘佳兴高采烈的说,“明天我早起床再多做些,给你送来当早饭吃呵。”
方哲大点其头,满嘴跑骆驼的扯着滥美之词,把刘佳夸的天上难有、地上难寻,逗的刘佳俏脸通红、喜不自禁。
“行了行了。”苏晓在旁边实在听不下去了,胃里一个劲返酸水,“公主,咱先走吧,看样子他们有正事要说。”
刘佳乖巧的点头,朝方哲摆摆手,念念叨叨叮嘱了一番,方才一步三回头的走出房间。
……
屋里只剩下方哲和夏侯尚两人。夏侯尚小心的把房门关上,却发现门锁已坏,碎碎抱怨着回到方哲身旁坐下,压低声音说道:“方兄,有消息了。”
“哦?”方哲来了精神,放下手里的膏药,急急问道:“找到他了?”
“嗯。不过他一直待在天山派弟子马驰的家里。马家可是洛阳的大户,我们不敢贸然去闯。”
“……那夏侯兄有什么打算?”
夏侯尚郁闷的看他一眼,说道:“在下正希望方兄能给些指点呢。”
“呃……”方哲托着下巴考虑了一会儿,“暂时还是先盯紧他吧,这段时间洛阳城里鱼龙混杂的,贸然动手可能会走漏了风声。”
“嗯,然后呢?”
“等到比武大会开幕,应该会是洛阳最乱的时候,咱们就有机会混水摸鱼了,现在万万不能打草惊蛇。很难说黄觉是否知道圣帝陵的消息,一旦惊动了,他情急之下把消息传扬出去就不好办了。”
夏侯尚赞同的点点头,咂舌道:“高,实在是高!”
听着这话方哲浑身上下的别扭,转换话题道:“夏侯兄,我有个问题想听听你的看法。”
“方兄客气了,但讲无妨。”
这几天方哲一直想找个机会听听普通人对现在的大汉制度有什么看法,也算是对现状的调查罢。他组织了一下语言,问道:“对铭剑山庄庄主之位,夏侯兄可以说是志在必得,但不知成为庄主之后,夏侯兄有什么打算?”
“打算?”夏侯尚一愣,“当然是继续把山庄壮大啊。”
“那夏侯兄有没有借此往仕途发展的想法?我听说很多商贾都投身官家了呢。”
夏侯尚沉思片刻,继而苦笑道:“方兄是在说笑话吧。如今大汉官府里,首先看重的是官员的人脉,其次看重的是为官的手段,然后看重的是所作的政绩——这些政绩里面能摆上台面的才是要紧,比如那些大型的官府工程等等,百姓的死活又有几个在乎的。以上这些,哪个不需要大笔的钱财,山庄那点财力可支持不了。如果就做个辛辛苦苦累死累活的小吏,那还不如纵情江湖来的爽快。”
方哲哑然,没想到夏侯尚竟会说的这么直接,愣了半天又问道:“夏侯兄的意思是对管家有所不满?”
夏侯尚失笑道:“方兄莫开玩笑了,有几个人真正对官家满意的,还不都是凑合着过呗,有钱的过好没钱的过孬,总不会饿死就是。”
“啊?我这可是第一次听说。”方哲大讶,“报纸上可从没提过这些东西,夏侯兄不能乱说。”
“报纸?那东西除了广告,别的还有什么看头?哪家报纸不是官家管的,要是胡言乱语的话,罪名可不小的。”说完,夏侯尚摇摇头,突然又笑道,“不过,只要不是摆在明面上诋毁官府,随便聊聊也没人在乎。汉律严明,官府要真是拿咱们的闲言碎语治罪的话,律署里那些能言善辩的状师也不是白吃饭的。这还是多亏圣帝啊……(省略500字的歌功颂德),倘若不是如此,恐怕……”夏侯尚压低声音,“恐怕天下百姓不知道反了多少回了。”
方哲彻底无言了,脑子里乱成一团,苏晓无数次给他灌输的革命思想一个劲的往外蹦啊蹦的。
夏侯尚倒没注意方哲的表情,自顾自的说道:“不过也难说,这几天到处打探消息,有风声说,因为益州那边闹腾的厉害,可能过几天国会要提议修改《言论法》。他娘的,纯粹是当了**还想立牌坊。”
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让一贯彬彬有礼的夏侯尚张嘴骂娘,方哲愣愣的听着夏侯尚自言自语的牢骚,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