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妈妈
作者:九头鸟幺幺 | 分类:历史 | 字数:3.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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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母亲死了
母亲吃过早饭就开始弄中饭菜了,做这些事的时候,她还是有一些吃力,不过,人逢喜事精神爽呀,她心里那个高兴呀,真的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儿子吃了才好了。
中饭做好了,还有一点早,母亲就拎着篮子出门了,眼看着离自己的田没有多远了,都已经看得到儿子犁到田那头去了,这不正好呀,等她把饭菜拎到小树林里,儿子也差不多犁转来,犁上头了。她不由得笑了,把搭着眼睛的两根头发扒到了耳朵后面,一边加快了脚步,只巴望儿子早一点吃上热菜热饭。
才过了一会儿, 突然刮起了大风了,天昏地暗的,母亲一惊,赶紧把篮子上的盖布用手压了压,生怕大风把布吹得卷起来,让一些脏东西吹到篮子里来。她的心里埋怨着,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风了,看来呀,还是晚了一点了,要是早一点儿的话,就把这阵风错过了,儿子这会儿钻进了小树林里,不是已经吃上热饭热菜了。
母亲太瘦了,要不是手里拎着一个重重的篮子,说不定呀,像这么大的风早就把她吹走了,大风吹得老人根本上站立不稳,她只好双手护着篮子,慢慢地往前移动着,她宽大的衣服被风吹得啪啪直响,而且,这风好像恶作剧一样,一会儿把你往前推,力度大的让人觉得双腿被人抱着往前辗,身体直往前飘,还没有等你反应过来,忽然,风又变了方向,把你拚命的朝后拽,你想往前迈开一步都难。
母亲一心地保护着她的菜篮子,这样与风搏斗了半天,她才走了一小点儿的路。她早就忘记了自己的伤痛,还在风中小心地往前移动着,她的头发已经就被风吹散了,全部蓬在了脸上,她不得不费劲地摆着脑袋,让风把脸上的头发吹到一边,她才好看清前边的路。因为前面路边上就有一个好深好大的水塘,自己得靠田边走,要是靠着水塘边,说不准就要要掉进去了,这是儿子的中饭了,要是掉进去,自己白干是小,让儿子饿肚子才是大事呀。
她的眼睛盯着脚下,自己已经走动水塘边上了,好像水边的风更大一些,直吹得她两边摇晃,你越是想往前走,风却把你朝后吹,等你好不容易往前迈了一步,从旁边又斜进来了一股风,让你站立不稳,她好像专门和你对着干一样。
小松在起风的前头就看到母亲了,他也是这样盘算的,自己反正已经把这一行犁了一半了,那就犁完吧,说不准,自己犁上头的时候,母亲已经把饭菜都摆在小树林里摆好。想到马上就可以吃到可口的饭菜,小松的干劲更足了,他把牛鞭往空中一甩,一阵清脆的空响声,牛儿走得更快了。
又往回落犁了一半的时候,起风了,他不由地抬头看了一眼大路,不晓得母亲这会儿,走到了哪儿了,可是这一看,小松就急了,这是怎么回事嘛,大路上怎么好像卷起了龙卷风一样,那扬起来的风沙把太阳都遮盖了,远远的只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他又看了一眼山坡,没有母亲的身影,他不禁担心起母亲来了,拔腿就往水塘那边跑去。
还没有到水塘边上,小松就看到母亲了,母亲的被那股大风困在里边了,他一边跑,一边着急地大声地喊道“妈,妈,我来救你了,我来救你了!”
小松还想大声呼喊母亲,大风却卷了过来,他嘴巴却像是被贴了封条一样,就是张不开,即使张开了,也发不出声音,大风呼啸而来,把他刚才的声音也吹走了,还把他生生地往后拉,他想往前走一步都难,不过,小松并没有气馁,他弓着身子,两手张开保持着平衡,就像是在河里划水一样,努力地在向母亲靠拢,他只想保护母亲,把母亲扶到小树林里坐着,就是天大的风刮来也不怕呀。
明明只有上十米的距离,可是,母子两个却像是隔着万水千山一样,你刚往前好不容易地迈进了一步,一股风力又把你直往后推,小松费了九虎二牛之力,总算离母亲近了一点点。
母亲也看到儿子了,她的心里一阵高兴,儿子总算是来了,儿子要是再不来,她可真的撑不下去了,她全身的骨头被大风吹得都要散架了,越发痛的难受,就像一座摇摇欲坠,随时都会倒塌的老房子。这会儿的风好像更大了,她不得不蹲在地上,手里紧紧地抱着篮子。还好,有个孝顺的儿子,她不由地又看到了希望一样,望了一眼对面的儿子。
这一望,让她大吃一惊,她有一些不相信地又看了一眼,这还是那个跪在床前痛哭流涕的儿子嘛,不是,这是向她抡起牛鞭的儿子,和昨天中午张牙舞爪的样子一模一样的,他的脸那么凶,还有那高高举起来的牛鞭,幸亏有这个风拦着他了,要不然,这牛鞭肯定又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了。
母亲不敢往下想了,昨天的一切的历历在目,背上的伤口被风一吹,如同刀割一样疼,要是今天又挨一顿的话,自己还有什么活路了,以后就是这样活着,又还有什么意思了,一想到这儿,她心灰意冷,不由地又最后看了一眼儿子,是呀,还是这个样子,一脸的凶相,眼看着那个牛鞭就要落在她的身上,老人害怕极了。
母亲绝望的站了起来,向旁边的水塘扑去,瞬间,大风像卷落叶一样,把她卷入了水塘。小松眼睁睁地看到母亲落入水塘,他大叫一声,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忽然,震耳欲聋的雷声滚滚而来,一道闪电劈在了水塘这边,雷电过后,风也停了,在田里做事的村民都惊呆了,他们不晓发生了什么事,大家纷纷往大路上跑去,只见小松一身黢黑地跪在那里,背上的衣服被撕成了碎片,露出了一个冒着黑烟的后背,再一看水塘里,母亲飘在上面。。。。。。。。
“小松被劈死了,小松被劈死了。。。。。。”先到的大声地叫着。
“小松被雷劈死了!”
“老人投水了,快点帮忙呀!”
“老人怎么会投水了,真的是的,明明儿子长大了,可以享福了,哎”
“小松被雷劈死了,肯定是他逼死了他的母亲。”
“就是,就是,昨天他还打了老人了,打得多少凶呀!”
“哎,这个忤逆子,也是罪有应得。”
“哎呀,可怜了老人了,辛苦了一辈子,落得这个下场。”
大家七手八脚地帮忙着,母亲已经被打捞上来了,早就没有了气息,有一个是小松的大伯,他看到自己的家族里出了现在这个事情,不禁生气地狠狠地踢了小松一脚,把个小松踢得趴在了地上。
“他大伯,人都不在了,打他也没有用了,他这不是遭了报应嘛。”旁边的一个大伯劝着。
“是呀,真的是世风日下,才几个月的时间,村子就出了两个忤逆子,真的是了。”有人摇了摇头说。
“咳,咳。。。。。。。”小松咳了几声,大家一听,不由地一听到就愣住了。
“小松还没有死呀?”有人这么说,却不敢上前。
“咳。咳。。。。。。。”小松又咳了几声,坐了起来,一脸的茫然。
“你怎么不死了。”大伯气得很又要上去打他。
“算了,算了,还打他作什么。”有人拉着大伯的手说道“他也是从阎王那里捡的一条命回来的呀。”
“ 你还有脸活动呀,你害死了你的母亲。”大伯指着小松又说。
“大伯,我是来扶我妈妈的呀,我没有害死她呀。”小松分辨着。
“鬼才相信你的话了。”大伯气愤地又说“你怎么和二瘌子一个样子了。”
“妈呀,妈,你这是怎么啦,我是来救你的呀,我想好好的孝顺你的呀。。。。。。。”小松这才看到母亲就躺在前面,他不由地跪着爬了过去,嚎啕大哭。
人们听到他的哭声,反而嗤之以鼻,不由地为老人不值,辛苦养大的儿子,竟然会是这种德性,平常看着也不错的呀,怎么变成这样的人了,哎。小松越是哭得伤心,人们就对他越反感,一个个冷冷地看着他,却又恨不得给他几下才能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