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唯一安静的也就张云雷组和郭麒麟组了，前后坐着两组都出奇的安静，郭麒麟始终低着头不言语，阎鹤祥也在发呆，张云雷恹恹的靠着座椅，提不起精神，杨九郎不知道什么原因，角儿又不开心了。

“磊磊，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腿又疼了？”

“没有”

“你要是疼了跟我说，我给你揉揉”

“没有”

“那你这样……”

“杨昊翔，你说我怎么还不火啊？”

“角儿，您现在多火啊，您看看您的微博粉丝都涨到多少了，每次咱俩演出，那礼物堆的跟山一样，那都是送给您的”

“那只是小众，或许她们新鲜新鲜就罢了，过了热度，我依旧什么都不是”

“角儿，这话就不对了，总有真心陪伴您的粉丝的，就算是三个五个，那也是有啊，对不对，咱慢慢来，您还年轻，路还长着呢”

杨九郎慢慢的安慰着，字里行间都是鼓励。

“那我都老了，都不好看了”

“这关皮相什么事儿啊，我长这么丑，牙还不齐，不是照样有粉丝喜欢我吗？虽然少了点，但是那说明她们不看脸”

“去你的吧，你那都是买的粉丝，是不是，你买了多少？”

“也就买了几千吧……去去去，什么买的我那都是真爱粉儿，不看脸”

张云雷哈哈一笑，揪住杨九郎的耳朵。

“粉丝说我的耳朵轻易就红了，你的非得揪揪才能红，看来这是真的”

“角儿，角儿，您少使点身上吧，您手疼不疼啊这么使劲儿”

杨九郎把张云雷的手扒拉下来，赶紧轻轻揉揉张云雷的手掌，那专注的样子，视若珍宝。

看着杨九郎这个样子，又想到陶云圣的下场，张云雷眼眶一红，抽出手。

“我没事，你不用那么紧张，我现在好多了，都能抬腿”

说着还怕杨九郎不信，就要翘起来，这可吓坏了杨九郎，赶紧轻轻按住张云雷没什么肉的腿。

“角儿，我信我信，您少使点身上，演出排那么满，您本来休息时间就短，可千万别再累着了”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再说了，不还有你呢吗”

“对，有我呢，我护着你呢”

说着以示安全的拍了两下胸膛，没想到倒喘了一口气

“就你这还护我呢啊？”

“这是个意外……”

张云雷翻个白眼，便是不信。

安静了一会，杨九郎又坐起来，轻轻道。

“……听说，你们去了祠堂？”

张云雷一惊，九郎怎么会知道这个事儿的？他没说过啊。

心里惊涛骇浪，面上也没露出来。

“嗯，去了”

“角儿，您不是说最怕那个地方吗？这辈子都不想去……”

“我也想这辈子都不再去……”

他答的，不是杨九郎问的。

杨九郎看着角儿沉默的样子，气氛莫名有些压抑，赶紧刹住，说起了这次节目单上的活。

张云雷一入活，便格外认真，压抑的气氛也烟消云散，轻轻指导杨九郎的词儿，那折扇在他手里，格外的灵巧，配合着他修长的手，意外养眼。

后座的孟鹤堂周九良对完一段活，双双拿起保温杯，喝起了枸杞茶……长途车上是格外漫长和无聊的，一会孟鹤堂就坐不住了，七队队长之魂熊熊燃烧，非要给大家表演流行歌曲，周九良发现拦不住后，为了不让自己的角儿丢人，默默的贴起了板儿。

一时间，车厢里很是热闹，众人时不时欢呼喝彩，张云雷杨九郎也停下了对词饶有兴致的看着表演的二人，连阎鹤祥都从前面坐到了后面合起了拍子，表演这种事，怎么能没有万宝曲库小张老师的参与呢？于是堂主表演完他也小唱了一段，杨九郎周九良也被起哄各唱了一段，轰走了大家紧张的情绪。

而最前面的郭麒麟好像一个隐形人一样，不言不语，呆滞的握着手机，看着通讯录的那个已经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始终没有拨打出去。

车厢的热闹好像完全与他无关。

他默默的问自己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此刻，郭麒麟一直被爸爸和德云社众师兄保护的单纯之心，出现了裂痕，那个保护他的人，当然也包括陶云圣。

张云雷从热闹中回头，看着郭麒麟孤独的背影，示意杨九郎不要跟着，走到郭麒麟旁边坐下。

“演出没问题吗？”

“没问题”

“噢”

不再言语，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不问？”

张云雷闭着眼睛 “问什么？”

“问你想知道的”

“我什么都知道……”

“那你告诉我……”

“也什么都不知道……”

郭麒麟又低下了头，好像全世界就剩下了他一个。

“下车之后，你是郭麒麟，是少班主，代表着风雨飘摇的德云社，你想清楚自己的立场，你没有资格伤心难过，没有空痛哭流涕，我知道你不是废物，所以，差不多行了”

郭麒麟抬起头，空洞的眼神看着张云雷，重新审视自己的老舅，好像第一天认识他，过后……又低下了头。

“嗯，我知道了”

声音里，有了坚定。

张云雷笑了。

“好，我等着你跟我并肩”也跟他并肩为王……他也等着你……张云雷没有说出来。

“我肯定能超过你！张云雷！”

“我等着，你可别拖我的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