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的时候，墨阳苏苏坐在对面黑着脸全程盯着萧锦，盯得她原本好好的一只烧鸡，愣是吃出了嚼木屑的感觉。

最后一个鸡腿的时候，墨阳苏苏忽然伸手拿了去，放在嘴里无情的撕咬，就像撕她的肉一样。

“小苏苏，你这是做什么？鸡腿和你有仇吗？”

“鸡腿没有，但你有。”

萧锦叹了口气，这男人真是，傲娇得要命。

但她发誓，真没有欺负过她。

“初见少君，我还以为你应该是那种端着身份，高冷得要冻死人的那种高岭之花，没想到，你是这种……”

“哪种？”

“狗狗型的，你懂吧！”

萧锦其实也不懂，但和曳风楼的男人们待久了，自然而然的也能听到他们的议论。

说他们曳风楼的男人，各种各样的，客人想要什么样都可以，比如：

高冷酷拽的，温柔体贴的，粘人奶狗型的，傲娇大型犬……

反正挺多样式，看墨阳苏苏这款就是傲娇大狗，是真的狗。

墨阳苏苏扔下鸡腿，眯着紫眸看她，生气了。

哈哈！

墨阳苏苏都抓狂，这个女人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那个风铃有什么用，你拿都拿了，现在应该可以告诉本少君答案了吧！”

萧锦不说话了，继续吃。

墨阳苏苏抓耳挠腮，“萧锦，你蹭吃蹭喝的够了啊！你信不信我把你在少君府的消息放出去。”

“放呗，只要你不怕那些人掀了你的少君府。”

“你到底想要怎样？”墨阳苏苏妥协了，坐回去。

萧锦放下筷子，擦了手，“我从来都没有问过你关于昆阳城，乃至北地十城的事，我感觉你们十城似乎不遵景国法治，你们好像自立为王一般。”

墨阳苏苏抱着双臂，忽然就笑了，“你会不知道！”

虽是疑问，但更像陈述句。

萧锦拧眉，“我该知道么？”

“不该么？”

萧锦，“……”

“我不知道，包括玉京城内的所有人，他们都不知道。”这是事实，好像玉京城里人都两耳不闻窗外事。

看萧锦不似是撒谎，墨阳苏苏好心一回，“从二十年前开始，北地十城就不受景国律法制约，也不忌帝王威严，十城独立于三国之外，你没发现吗？”

“昆阳城里没有朝廷的官员，也没有驻军，你没发现吗？”

“就算你没发现，皇帝也没发现吗？”

一连三问，萧锦确实无法回答。

此刻的萧锦想给墨阳苏苏一个大逼斗，什么意思，炫耀吗？还那么贱。

萧锦脸皮厚，死不承认，“嘁，就你说的这些破事儿，我能不知道？我要你说的是我不知道的那些。”

墨阳苏苏看她嘴硬的样子，直接斜倚着，笑笑不说话。

“不说就算了，我还不想听了呢！”萧锦起身，直接无视，“吃饱喝足了，我要睡了，你要是想早一点知道答案呢，就好好在门口守着，不要让任何人扰我清梦。”

边说边走，话音落下就到了里间。

关起门来只有她自己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

二十年前，那是父皇新登帝位，这么巧，从那个时候开始北地十城不受制约，自立门户，兴城主。

萧锦捏了捏眉心，忽然觉得这次北地之行背后的的真相，一定劲爆得很。

但她想不出来，自从中了那个的蛊惑人心的狗屁虫子，她记忆里的东西就似真似假，根本没有参考价值。

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直窝在少君府，不想出门的原因，太多的疑惑萦绕心头，她甚至都不知道哪个是虚哪个是实。

抬头看向窗户边挂着的两串铃铛，她打开窗户，让风吹进来。

风从窗户钻进来，风铃慢慢摇晃着，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墨阳苏苏靠在门口，听见一阵风铃声，眯了眯危险的眼睛。

希望这破铃铛真有用。

萧锦躺在床上，上下眼皮打得厉害，不知不觉间回到了慈宁宫后面的假山，透过假山的缝，她看到金嬷嬷领着宫女太监端着一道道美食。

“金嬷嬷……”

根本没人回答，她走出去，直接站在金嬷嬷面前，“嬷嬷。”

金嬷嬷直接穿过她的身体，那些太监宫女也是。

这是梦？

可为何这样真实呢！

“你们都小心着点，洒了一点，小心太后娘娘要了你们的狗命。”

金嬷嬷训斥的话还在耳边，队伍已经远去。

萧锦跟在队伍身后，看着那些吃食也不似她自己一人的膳食，里面还有她喜欢吃的酥藕，难道今天是她和太后一起吃饭的日子。

“金嬷嬷，你放我出去，我要见皇祖母，嬷嬷。”

萧锦一怔。

这不是她自己的声音吗？

看了眼金嬷嬷远去的背影，她循着声音过去，是慈宁宫小佛堂的后窗。

她看见一个身影，渐渐地滑落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得伤心。

萧锦想和她说话，但她知道这是梦，她不管说什么，里面的人都听不到。

她只能坐在窗户外面守株待兔，等里面的人自己冒出来。

但里面的人一直哭，她听得烦躁，正想着要不要走的时候，金嬷嬷的声音从小佛堂的另一边响起，“殿下，这是您爱吃的酥藕，太后娘娘让奴婢给您拿来，太后娘娘说了，只要您乖一点，晚些时候，就放您出去。”

“可以出宫吗？”

里面的人倏地站起来，萧锦这回看清了，这……

不就是她自己吗？

她被关过小佛堂，她为什么不知道？

“可以。”金嬷嬷说。

梦里的萧锦嗯了一声，“我乖，嬷嬷我会听话的。”

金嬷嬷摇了摇头，眼睛里露出一丝怜悯，她在怜悯什么？怜悯她吗？

萧锦转身，绕到慈宁宫前面，刚巧，金嬷嬷从小佛堂出来，转身去了偏殿。

“皇祖母，您多吃点，看您都瘦了。”

“好好好，锦儿也是。”

萧锦跟在金嬷嬷身后，眼珠子瞪出两米远，为何这里还有一个她。

太后叫她什么？

锦儿？

她若是萧锦，那小佛堂里那个是谁？

萧锦跑出来，冲进小佛堂，门虽上了锁，但从门缝里依稀可以看到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影。

两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