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萧锦偶然在萧琰口中得知林家灭门的真相。

才知那都是丞相和林桓学生张永正的手笔。

林珈月后来找张永正帮忙，无疑是羊入虎口。

后来，她隐姓埋名流落风尘，被王睿轩折磨几回后，又被张永正遇到。

即便她已经改头换面，改名易姓，可刻进骨子里的恨依然让张永正感到心惊。

之后刑部以抓捕逃犯之名将林珈月抓走，没过几日，刑部大牢里就拖出来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尸。

为了震慑旁人，那女尸被挂在城墙上，日日被人谩骂，直到风干，化成了灰，依旧没能逃过世人的羞辱。

林家事发之时，她已经出发前往皇陵，很多事都是从萧琰嘴里听来的。

这世，她救下了林珈月的性命，也总算给林家留了个后。

萧锦走在前面，流灭和十一跟在后面，一直走出快活林，萧锦才上了马车。

“上车。”萧锦叫流灭。

流灭看了自己这一身，下意识摇头。

她自己不愿上，萧锦也不强求，只是让十一看着点她，别让她死在半路。

回来公主府，萧锦没有走正门，芳嬷嬷见到流灭，不禁有些失望。

这……到处漏风是怎么回事？

看她身上这惨不忍睹鞭痕，密密麻麻的看了都瘆人。

“嬷嬷，她叫流灭，给她安排一间住处，再找个大夫来。”萧锦吩咐。

“是，殿下。”房嬷嬷虽有不解，但还是应和着。

萧锦先回了自己房间，芳嬷嬷先带着流灭去收拾，等大夫来看过，她才把人带给萧锦过目。

“殿下，大夫看过了，是皮外伤，用几日药就成。”

流灭本也是娇养着长大的，长相不算惊人，但能称得上是个美人，就算是在玉京，也是拿得出手的。

前户部尚书的夫人出自武将之家，性子大胆刚烈，教养出来的女儿，自以不会太差。

但萧锦不知她是否会武，便问道，“你会武功吗？”

流灭答，“开蒙时学过。”

“既然学过，以后就让暗九教你一些杀人术，只是有些苦。”

“奴婢不怕吃苦。”

萧锦看着她，“你不问些别的。”

“没有。”流灭回答得斩钉截铁。

林家满门无人，她如今只是一个出身烟花之地有幸被公主赏一口饭吃的奴婢，她要问什么？

又该问什么？

难道她要问狗皇帝为何偏听偏信，不给林家辩驳的机会？

还是问狗皇帝什么时候去死？

这些是她想问的，也是不能问的。

萧锦叹息一声，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叫暗九带她下去。

看人被暗九带走，芳嬷嬷才说道，“殿下，此女一身杀气不善，她对殿下似乎有恨。”

“父皇杀了她全家，她要是对本宫没有一点恨，才奇怪。”

“殿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您……您这是养了头狼啊！”

“嗯。”

“殿下，您怎么一点也不急！”

“急什么？”

芳嬷嬷：“……”

看来这事儿得知会太后娘娘。

“这种小时事就别去打扰皇祖母了。”萧锦似是看穿了芳嬷嬷心思般，添了一句。

芳嬷嬷都石化了。

当晚，萧锦早早便睡下了。

但有的人是注定一夜难眠的。

……

“轩儿，娘的轩儿啊！”

“老爷，你一定要给轩儿讨一个公道啊！”

王尚书府里，气氛一度低迷，李氏看着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的王睿轩，哭得悲痛欲绝，昏天黑地。

王珏刚从丞相府回来，也了解发生了什么，看自己儿子这般惨状，也面色如墨。

这个小畜生，平时在府里作威作福，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可他千不该万步不该犯到萧锦手里。

丞相多么心狠手辣的一个人，还不是在萧锦手上吃了亏。

“他活该！”

顿时，李氏哭声如雷，“你个没良心的，轩儿可是你儿子，他被人打成这样，你竟然说他活该，你……你要是不参长公主一本，老娘……老娘就见天的哭。”

“或者……或者老娘就自己去找长公主。”

王熠出去和友人吃酒刚回来，听下人说父母亲都在弟弟这，他便赶来，想问问弟弟今天有没有去过红桂坊。

一进门，就听到他娘哭得嗓子都哑了，还要他爹参谁，顿时问了句，“娘，您又要父亲参谁啊！”

李氏见大儿子回来，像是找到主心骨似的，又哭道，“还能有谁，还不是那不知廉耻的长公主。”

王熠顿时酒都醒完了，“娘，您疯了，您忘了父亲上次是怎么回来的了？”

上次父亲参的就是长公主，最后是被抬出宫的。

他娘是怕父亲多活几年怎么着。

李氏不乐意了，“你才疯了，一天天就知道鬼混，你也不看看你弟弟都被人打成什么样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她是公主，难道就能目无王法了。”

“那盐水，辣椒水，那打在身上多疼啊！”

“也就她下得去这个手，这个狠心歹毒的女人，她就该被拖去菜市口斩首示众。”

“啪！”

王珏气急，一巴掌甩在李氏脸上，“无知妇人，你自己不想活，也别拉上一府的人，口无遮拦的东西。”

李氏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她捂着脸，大颗大颗的泪珠子滚下来，“王珏，你……你竟然打我，要不是我娘家，你能有今日，老娘……老娘今天撕了你。”

李氏说着，挽起袖子就要去撕王珏，王珏愤怒，“不可理喻。”

撂下这句话，一甩袖子直接走了。

王熠也不敢在老虎头上拔毛，一溜烟跑了，要问的话也忘了问。

……

第二天一亮，萧锦还在睡梦中，便听外面吵吵嚷嚷的。

这些人也真是，不知道扰人清梦，天大雷劈吗？

“嬷嬷，外面吵什么？”

芳嬷嬷端了洗漱的水来，“哦，没什么就是几只野狗乱吠，殿下可要起身了，奴婢伺候您洗漱。”

萧锦越发觉得芳嬷嬷没个正形了，但想到了那句老话，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便也就释然了。

兴许，是那宫里憋闷，好好一个人都给憋成闷罐了。

出了宫，像父皇那般解放了天性也不是不可能的。

洗漱好，萧锦一出门，就听府门口传来声怒骂。

她回头看芳嬷嬷，“这狗中气十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