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树奇花记
作者:萧欢 | 分类: | 字数:39.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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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玉树公子教诸弟
卢诚之和欧贤智在地上拳打脚踢了一番,两人都只受了点皮肉之伤,搓一下就没事了。
欧贤智有点后悔。他师父陈是真说他“最爱意气用事”,要他以后“与人动手前,三思再三思。”
裴无庆厚颜无耻地要求,在卢府再住一晚。
卢诚之几乎想骂他“色胆包天”,想到自己之前去黄萍萍家里,不也是这么厚脸皮吗?
“但愿这次,裴无庆的热情,会很快浇灭。”卢诚之心道。
突然想起,早上时,裴无庆说要回去问明他父亲;看来,他已经得到裴家长辈的允许了……
“不行。你现在回家,正好赶上晚饭。”卢诚之断然拒绝留宿请求。
“我无所谓,我看欧贤智似乎伤得不轻……”
裴无庆猛地踩了欧贤智一脚;欧贤智没料到,被踩了个结结实实。
“你看,他痛得哇哇叫……快点请大夫啊。”
欧贤智怒视裴无庆,想杀了他。
“欧兄弟,我给你一百两银子。”裴无庆嬉皮笑脸,又是打躬又是作揖。
三人正要争执,听到厅外人说他卢子元来了,乖乖地站立一旁。
“爹。”
“卢叔叔。”
“卢大人。”
卢子元扫视众人一眼,在上首的太师椅上坐下。
“裴贤侄,刚才我碰到令叔,令叔似乎找你有什么事……”
裴无庆慌忙躬身后退:“小侄告退,小侄明日再来给卢叔叔请安。”
欧贤智跟着走了。
卢子元看到儿子脸上有青淤,皱了下眉头:“跟谁打架了?”
“同欧师弟切磋武艺……他想做师兄,孩儿也想做师兄。”
卢诚之低下头,不敢看父亲。这话有七八成属实,所以不算欺骗父亲。
父子说了不多几句,卢诚之见父亲心情似乎不错,就把裴无庆的企图说了出来。
“爹,您觉得呢?”
“裴家这小子,禀性纯良。要他建功立业是奢侈;过日子嘛,倒是上选。”
“那爹的意思呢?”卢诚之急问。
“你妹妹刚入了道门,暂时不论婚嫁之事。”
“裴无庆会做我妹夫吗?”父亲没有明说,卢诚之不死心,又问了一次。
卢子元微微一笑,说道:“你妹妹是什么个性,他是什么个性,两人合适吗?”
卢诚之不语,默默地回到后院。
卢谢之和卢谂之正把一只鹦鹉从水里拖出来。
卢诚之哭笑不得:“小六小七,这样给鹦鹉洗澡,它准会没命。”
卢谢之不管那么多,又把鹦鹉的头伸到水里去:“大哥,我要这只鹦鹉在水里也能说话。那它就会跟鱼说话了,明儿我把它和那只金鱼一块养。你说好不好?”
卢诚之还没来及说什么,鹦鹉就一命呜呼了。
谢之、谂之伤心不已,呜呜哭了起来。
卢诚之气得不行:“你们两个傻瓜!说了多少次了,不准把鸟放到水里去,你们偏要!现在该哭的,应该是鹦鹉的朋友们……”
卢子全和卢子应,从庄子里带回来一两百只黄鹰、红雀、绿鹦鹉,给这两兄弟养着玩;目前,三分之二被他们不小心弄飞了;剩下的已经不多了。
卢谢之和卢谂之闷闷不乐。
卢谢之不解:“这不公平,它怎么那么容易就死了呢?”
两兄弟见鹦鹉死了,取下一根最长的羽毛,捧着鹦鹉,在后院挖了块地,亲自埋了。
卢诚之回到定心居,二弟卢训之正在等他。
卢训之最近爱上了兵法,不读诗赋,改读《司马法》。
“古者,以仁为本,以义治之谓正。正不获意,则权;权出于战,不出于中人。是故杀人安人,杀之可也;攻其国,爱其民,攻之可也。以战止战,虽战可也。
故仁见亲,义见说,智见恃,勇见身,信见信。内得爱焉,所以守也;外得威焉,所以战也。
战道:不违时,不历民病,所以爱吾民也;不加丧,不因凶,所以爱夫其民也;冬夏不兴师,所以兼爱民也。
故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天下既平,天下大恺,春巍秋弥,诸侯春振旅,秋治兵,所以不忘战也。”
卢训之读了一遍,顿觉精神为之一振。
“这书比《孟子》有趣多了。凡战之道,用寡固,用众治;寡利烦,众利正。用众进止,用寡进退。众以合寡,则远裹而阙之;若分而迭击,寡以待众;若众疑之,则自用之。”
卢训之原本记性就好,读了三两遍,书中不少精彩之处他就会背了。
就可以在大哥面前威风一下了。
“大哥,平日总是你考我。今天我也考考你。”
卢诚之还没坐稳,卢训之就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你考我?好弟弟,大哥没空陪你玩,你自己去玩吧。”
卢诚之丝毫未将二弟的话放在眼里。二弟考他?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嘛。
卢训之见大哥不理他,更坚定了他“耍威风”的念头:
“《司马法》曰:人有胜心,惟敌之视;人有畏心,惟畏之视。两心交定,两利合一;两为之职,惟权视之。这是何意?”
卢诚之停了笔,心中暗道:
“二弟怎么读起《司马法》来了?他连《史记》都没读完。哦,是了。最近二叔总盯着他读书,是二叔教他的了。”
卢诚之见弟弟一脸是笑地问着他,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
“人说《司马法》是穰萓所述,是与不是呢?”
卢训之答不上来,摇头道:“大哥答非所问。”
“胡说!我怎么答非所问了?按《史记穰萓传》,齐景公时,穰萓善用兵,败燕晋之师,齐景公尊其为司马之官,从此之后,穰萓的子孙遂号司马氏。
至齐威王,追论古司马法,又述穰萓所学,所以才有《司马穰萓书》数十篇。如今所传兵家流法,分权谋、形势、阴阳、技巧四种,这些,都出自《司马法》。”
卢诚之见弟弟很认真听着,接着说道:“汉代张良所学,姜太公《六韬》、三略;韩信所学,穰萓、孙武而已。这兵法,说来玄之又玄,其实总体不过三门四种。”
卢诚之侃侃而谈:
“何谓‘三门四种’呢?《太公谋》八十一篇,所谓阴阳不可以言穷;《太公言》七十一篇,不可以兵穷;《太公兵》八十五篇,不可以财穷,这就是‘三门’。所谓‘四种’,指的是‘权谋、形势、阴阳、技巧’。”
卢训之见大哥说得头头是道,早就忘了自己的来意。
“好大哥,你再教教我。”
卢诚之见弟弟好学,乐得倾囊相授,从《司马法》,到《鬼谷子》;又从《史记》讲到《昭明文选》。
卢训之有大哥教诲,听得是津津有味;兄弟二人,连青螺什么时候点了灯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