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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风霁月明台阁

作者:恩恩的主人 | 分类:历史 | 字数:2.5万

第六章 宝儿

书名:光风霁月明台阁 作者:恩恩的主人 字数:2084 更新时间:2024-10-11 11:05:19

第二日清晨

我同往常一般打扫着院落,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呵斥声:“快点,还磨磨蹭蹭些什么。”

催促声不断传来,我却没有听见第二个人的声音,不禁有些好奇,这位婆婆到底在训斥谁?我一边拿着扫把打扫,一边往声源处走,走到隔壁的院落后,装作干活般在门口清扫,眼睛却偷偷看向院里。

原来是他~那天从兰妈妈的院中出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这个男童,我还以为他早就安排到其他楼里去了,原来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他一直都在中楼的某个地方,此时的他还同之前一般低着头缓慢地移动着脚步,而他身前的婆婆就是一直讲话之人,婆婆一直催促他快点,可快走到屋门的门槛时,小男孩怎么也不肯走了,此时的他,手里抱着一个盒子,看不清表情,婆婆见状气急,便伸手拉着小男孩往屋里走,小男孩被猛的一拽,手里的盒子就掉在了地上,盒盖也被摔开了。

我顿时被盒子里的东西吸引,由于距离较远,就看见了貌似玉石一样的东西,但它形状特别,我一时也不能确定是什么。婆婆见状更加生气,一手捡起盒子,一手拉着男孩就往屋里走去,小男孩身形单薄,被婆婆一只手拉得毫无招架之力,房门也被重重的关上了。

看小男孩这样,我猜想应该是受了欺负,只是我同他的境况也差不多,实在没有什么能力帮助他。

中午我们在厨房干完活出来,巧儿她们准备去吃饭,我一上午脑海中都是小男孩被欺负的画面,总是挥之不去,实在有些放不下,我就让巧儿随她们先吃,自己又偷偷跑去之前那间院子里。

此时的院子里还是空无一人,里边屋门半掩,我猜想这个时候婆婆应该也去吃饭了,就是不知道那男孩还在不在,我趴在窗前,侧耳倾听,好像也没有什么声音,正当我怀疑里面没有人时,我貌似听见了啜泣声,可当我再次往里听时,还是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我带着疑惑,心里总觉得不应该就这么走了,想了想拿出腰间缠着的抹布,轻轻推开半掩的屋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屋子里的空间不大,正对着的是一张圆桌和几把凳子,右侧是一张书案,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左侧应该是寝室,床上的帷幔拉上了一半,我透过帷幔看见一个微微高低起伏的轮廓,随着我缓慢的靠近,终于听清了啜泣声,床上的确有人在哭。

可我走到床边后,一时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只能轻咳了一声,想提醒缩在被子里的人。他被我的咳嗽声吓了一跳,颤抖了一下身躯,立马停止了哭泣。看他这反应,我心里有些酸楚,便轻声道:“别害怕,是我,我没有恶意。”

仿佛过了好久,被子里一直没有声音,我也没有着急,就耐心地等在一边,一只小手终于拉开了被角,一个小脑袋缓缓从里面伸了出来,他看清是我后,本就红肿的双眼再度聚满泪水,见他如此,我又向前几步,坐到了床边,这一举动终于让我注意到了里床放着的盒子,此时盒子大开,里面的东西哪是什么“玉石”,我脑子顿时像炸开了一般,震得都麻木了,我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男孩也突然扑进了我的怀里,放声哭泣。

我第一次听见他这么大声地哭泣,无论是上次见面的惴惴不安,还是上午见他时的惶恐不已,他都在尽力隐藏自己,这么胆小的一个孩子,如果不是非常恐惧,又怎么会哭的如此撕心裂肺。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紧紧拥抱他,轻拍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时间也在慢慢地流逝,他的哭声也逐渐小了下来。

“姐姐,宝儿好疼,好疼~”听见他低声细语的诉说,我眼泪也忍不住般地上涌,我低下头,把眼睛埋进了他的肩膀。

“宝儿不疼,姐姐拍拍就不疼了。”此时我越发地感到自己的无能和软弱,我什么都帮不了宝儿,也无法给他真正的安慰,只能不断地拍着他的后背,企图减少他的疼痛。宝儿就像一个婴儿,靠在我的怀里,不说话,也不再哭泣。

突然,一个男人谈话的声音闯进了这个安静的空间,我知道这个男人此时应该是往这间屋子走,宝儿也知道,此刻的宁静要被打破了,他从我怀中撑起了身子,对我说道:“姐姐快走!”

我终于近距离看清了他的五官,宝儿五官小巧秀气,整张脸都很和谐,他眼中透露出焦急的神色,我知道自己必须离开了,若是再留在这里,即帮不了宝儿,自己也少不了一顿毒打。我起身走向门口,宝儿突然又急切地叫住了我:“姐姐,我叫宝儿~”这句话乍一听有点没头没尾,毕竟他刚才已经从话语中透露了自己的名字,此时再度介绍自己的名字,显然也没什么意义,我回头望向宝儿,宝儿的小脸微微扬起笑容,眼神却透漏着悲伤,我恍然明白了他这句话的用意。

“宝儿,我记住了!”我忍下酸楚,对他也微微一笑,希望能给他留下一段不算糟糕的记忆。

当我刚快速关上房门,走到门口旁边的柱子时,男人也走进了院门,看见了我,“你是何人?谁让你进来的!”男人厉声呵斥道。

“奴婢苏鱼,一直负责打扫各个院子,方才在厨房忙完才想起落下了这间没有打扫,奴婢怕婆婆责怪,所以想趁午饭时间来打扫干净,惊扰了贵人,还请贵人赎罪。”我展开了手里的抹布,低头向他请安。其实从他的衣着上我就知道他也是个奴才,这么说不过是让他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不与我计较。

可能是我这个两声“贵人”让他很受用,倒也没有再为难我,“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速速离开吧,以后也不用再打扫这里了。”

“是,谢贵人宽恕。”我径直离开院子,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只有我自己知道,一切都并非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