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发家史
作者:迷途秀才 | 分类:历史 | 字数:72.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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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在天愿做比翼鸟
这个法子,是要逼王庆认输拜师,就算最后一阵他扳转回来,但这尊师之礼已行过,便赢了也等于没赢。读书人清高之极,眼下又是二人斗诗,众目睽睽之下,王庆怎愿低人一头,哼了一声却不说话。
底下观众可不乐意了,薛凯带头呼道:“斟茶,斟茶!”
台下气氛一片热烈,赵纤抚须微笑,程迈远黑着脸不说话。李永安对王庆连打眼色,王庆无奈之下,一咬牙,起身斟茶,送至陈杉身前道:“先生,请用茶!”
陈杉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也不起身,接过茶盏,似老学究般点头微笑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那师爷大声道:“此为是后一轮,二位才子竞逐,可自由选题。”
王庆愤愤咬牙,猛一挥手道:“不用了,我只出一诗,以盏茶为限。请陈先生对上一首。若他对上,便算我输。”
众人一看最关键的时候到来了,这位京中才子看来是彻底被激怒了,好戏便要上演了,早已按捺了呼吸,听他出题。
王庆在厅中缓缓走了几步,想起今日受辱的遭遇,心中愈发地愤慨,大声道:“有木也是棋,无木也是其,去掉棋边木,加欠便是欺,龙游潜水糟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这便是他今日心情的真实写照。他是驰名京中的才子,受邀来参加这江南赛诗会,本以为会大大的风光一把,哪知先有读错诗,后有当众拜师。对他这样心高气傲,名声在外的读书人来说,实在是难以忍受。
王庆话音一落,厅中便有人大声叫起好来,他这首诗虽是暗中骂人,却也大有机智,果然不愧为京中才子,的确有些学问。陈杉向厅中扫了一眼,见那些叫好的人眼神不断偷偷地打量李永安,显然都是这小王爷的眼线。妈的,跟我玩这一套,老子玩这个的时候,你还在黄泥巴和尿玩呢,陈杉冷冷一笑。
王庆受了众人鼓舞,自觉先前受的“侮辱”减少了几分,胆气立壮,大声道:“陈公子,盏茶时间要到了,你可能对得上来?”
陈杉呵呵笑道:“斗诗而已,纯属娱乐。王兄也不用太在意,这诗我便不对了吧。”
王庆欣喜道:“怎地?莫非陈兄你认输了不成?这却是稀奇了?”
“认输?”陈杉冷哼一声:“不瞒你说,我的字典里,从没有认输这个词,我怕的是对上了这诗,叫你太过于难堪。”
李永安站起来道:“陈杉,休得说些废话,快些念出你做的诗来,若是对不上来,你便自动退到一边去。”
陈杉眼睛一瞪,怒喝道:“陈杉也是你叫得的?小王爷,莫非你忘了当日的承诺不成?”
李永安脸色刷地通红,恨恨咬牙道:“那便请先生,快些对诗吧。”
他们这一出,厅中有人知晓原委,大多数人却不知道为何,但见小王爷受了陈杉的叱责也不敢顶嘴,心里皆是奇异万分。
陈杉哈哈一笑:“既然王兄和小王爷如此盛情,那小可便试上一试。王兄那诗有趣之极,又是什么龙啊虎啊,又是什么虾啊狗的,实在威猛得很。倒像你们京中才子才是龙虎,我们江南士子在你眼里皆是不中用的什么小虾米。这却太小看了我江南才子们。”
王庆那诗本只是讽刺陈杉一人,哪知经他一无限扩大,却变成了攻击江南才子,厅中诸人江南士子占多,眼下陈杉俨然已经代表了江南才子,王庆这一暗骂,顿时黄泥巴落在了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王庆放口作诗之时,根本未曾考虑过这些,不曾想这陈杉如此狡猾,转眼便将江南才子拉到了他的阵营里,自己实在是大大地失算了。王庆偷偷抹了下额头冷汗,再也不敢说话。
陈杉嘿嘿道:“既然王公子这般小看我江南才子,那我也说不上客气了。今日我们身处这贺江边上,在下便以流水入题:有水也是溪,无水也是奚,去掉溪边水,加鸟便是鸡,得意猫儿雄过虎,脱毛凤凰——不如鸡。”
“好啊,好啊!”厅中掌声如雷鸣,传遍了贺江两岸,此皆是众人真心所发。这最后一轮争锋,陈杉从容大度,不仅不惧怕京中才子王庆,更是将他那辱骂,原封不动地学了回去,漂亮之极。
王庆面色发白,李永安脸色铁青,做声不得。
陈杉擦了下额头冷汗,妈的,做这些鸟诗,比打一场仗还要累。为了赵心怡这小妞,本才子这次可是花了大力气啊。
赵纤鼓掌笑道:“好,好,好,这赛诗会四轮圆满结束,陈公子才华非凡,荣登魁首,乃是众望所归。”
陈杉心里倒是平静,除了夺冠在意料之外外,其他的都在意料之中,没有什么可惊喜的。
薛凯正在为陈杉欢呼雀跃,却有一个薛府家丁急急走了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薛凯一惊,手中的茶盏便掉落在了地上。
“赵大人,请问大小姐对我们陈公子有什么看法呢?”厅中一人大喊了起来,众人哄堂大笑,厅内喧哗成一团,此乃是本次赛诗会的重头戏,又岂能不谈?
“这个嘛。”赵纤抚须微笑道:“选亲之事,最终还要由小女决定,来人,快请小姐。”
赵纤话音方落,便见帘后走出个小丫鬟,手里持着一只芙蓉帐,一方绣了鸳鸯的锦帕,行至陈杉身前,福了一福,微笑道:“陈公子请了,此两样物事,乃是我家小姐赠与公子,并请公子以此赋诗一道。”
啥意思啊,陈杉看着这芙蓉帐和鸳鸯帕,仿佛看见赵心怡那小妞通红着小脸,躲在幕后偷偷向自己打量的样子。他骚骚一笑,心里也是噗通噗通乱跳,这小妞有意思啊,傻子都能看得出来,明明是你对我表白了,怎么还要让我吟诗。唉,这女子,脸皮比我薄得多啊。
他此时骚兴正浓,淫两首小诗不在话下,取过纸笔刷刷刷刷写下几行,还未写完,便见薛凯满脸焦急地冲上前来,在他耳边说了两句。
“什么?”陈杉一惊之下,丢了纸笔,便飞一般往舱外跑去。
“大哥,大哥!”赵舒远匆匆从帘子后面走出,大声呼喊道。但陈杉行色匆匆,早已带着薛凯行出舱门,连他的叫声都未听到。
“姐姐,这可怎么办?大哥也不知遇到了什么急事,便仓促出了门,这里的事情还没有交代呢。”赵舒远走回房内,偷偷看了赵心怡一眼道。
赵心怡似是未听到他的话般,神情痴呆,脸色发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丫鬟急急走了回来,将陈杉临走前写那字幅交到赵心怡的手里道:“小姐,这是陈公子留下的。”
赵心怡急忙接过纸条一看,只见那字迹龙飞凤舞、道劲有力,一首小诗方才写完了两句:“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赵心怡紧紧咬牙,眼眶红了起来,提过小笔,在那两句后面加上两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一首表白情爱的诗算是续的全了,赵心怡扔掉毛笔,望那诗句一眼,忽地伏在案几上,放声痛哭起来……
正厅中众人,见赵小姐送了两样物事出来,皆已看出赵小姐对陈杉情有独钟,正想着要上演一出才子佳人的美话,哪知那方才夺魁的陈杉,竟是舍掉了赵心怡小姐,风风火火的离去了,实在叫人好生惊诧。一时之间,大家议论纷纷,不知出了何种事情。
赵纤站起身来,哈哈一笑道:“诸位不必惊奇。小女对陈公子的态度,想必大家都已经看到了。陈公子家中临时有急事处理,才这般匆忙离去。亦无可厚非。来日老夫必将此事结果,报与诸位家乡父老知晓。眼下赛诗会诸事已毕,又适逢华灯初上,今日我等便在这贺江上痛饮美酒。不醉不归。小王爷,程大人,诸位大人,可要赏老夫一个面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