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势如破竹

当曹操拿下散关时，从斜谷关进军的于禁军前锋，由张合率领的万余兵马，终于抵达了斜关。

张合在抵达斜关后，见斜关关墙如此低矮，心中暗暗一喜，随即让曹兵伐木制梯，并没有先行建立营寨，而是打算先尝试性进攻，看看斜关守军的防守策略，是想据关誓死抵抗，还是放弃斜关依靠地势来节节抵抗，这些，都决定了他下一步的动作。

当曹军打造好攻城梯，正欲发起进攻时，却被张合直接叫停，因为他刚刚观望地势时，突然发现几座山头上，布满了联军旌旗，一时让让张合一时摸不着头脑。

为防止中马谡的圈套，他立即叫停即将发起的攻击，并让曹军原地结营，等待于禁领主力抵达。

随后张合便领着亲兵，来到山下观察地势，可越看越心惊，越看越觉得马谡不简单，作为征战几十年的老将，从袁绍到曹操，从冀州再到汉中，经验丰富得令人发指。

看着山上遍布的旌旗，偶尔晃动的人影，他就知道马谡打的什么主意，可那又怎么样，此乃堂堂正正的阳谋，除了以力破之，根本无法破局。

只是地势如此险要，不知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突破眼前的防御体系，想着想着，张合心头就蒙上了一层阴影。

……

第二天

张合果然如马谡所料，并没有进攻斜关，而是向两侧的山脉发起试探性进攻。

张合考虑到山坡崎岖，情况又不明，一次性投入兵力过多，一旦中了联军圈套，恐怕伤亡会十分惨重。

所以，张合便将曹军以百人为队，呈散兵状轮番向上进攻，一波紧接着一波，就如浪花抨击礁石一般，连绵不绝，不给联军喘息的时间。

他承认联军占据了地利，但是人和，张合认为依旧在曹军，只要能短兵相接，胜负犹未可知。

面对扑上来的曹军，驻扎在山腰的联军军士，纷纷以弓箭、弩机还击，他们也清楚差距，所以尽量避免短兵相接。

若避无可避，联军就会伏于石缝之间，待曹兵越过之后再突然暴起，从身后直接一刀，而后不看战果，低头在石头上闪转腾挪，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

曹军以散兵状进攻，袍泽根本来不及救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人远去。

双方鏖战一上午，张合见了直摇头，无奈鸣金收兵，还是缺乏山地作战的经验啊。

而后张合清点伤亡，他原以为伤亡会十分惨重，实则不然，虽然曹军看上去挺惨的，参与进攻者人均负伤，但实际伤亡并不大。

曹军激战整整一上午，战死者不过三百人，其余全是受伤的，而且大部分不是被联军击伤，而是在进攻途中，要么踩滑了扭伤脚，要么踩空了摔断腿，甚至是自己不小心摔倒被自己兵戈所伤，让张合一脸黑线。

他被联军恶心坏了

……

下午

张合吸取上午的教训，以五十人为一队，前排军士顶盾牌，防御联军弩手的射击，中间军士怀抱木板将石缝填平，免得再造成非战斗减员，至于最后面的军士则手持大黄弩，趁机与联军弩手对射，只挨打不反击的事，他们曹军可做不出来。

张合打算步步为营，一寸一寸的把山头给啃下来，让联军无所遁形，他还不信了，联军是属老鼠的不成，能从地下钻出来。

联军当然不是老鼠，但他们有一架三弓床弩，以及无数的巨石相助，虽然准头堪忧，但总会有瞎猫碰上死耗子的事发生。

很不巧，有一队曹军被三弓床弩正中靶心，木枪直接从队伍中犁了过去，造成七八人的死伤，并将严密的阵型打乱，联军弩手见此良机，当然不会客气，集结十余弩手一波三连射，直接将曹军小队射杀殆尽，只余五六个曹兵躲在石缝里瑟瑟发抖。

还有两队的曹兵的情况，和这支的遭遇差不多，只不过是被巨石撞散阵型，导致整队被联军射杀干净。

山下观战的张合，气得胡须直哆嗦，床弩他又不是没见过，哪有这么大的威力，还有，你们是怎么弄上去的。

在三弓床弩，以及巨石的帮助下，连续六队曹军被射杀殆尽，损失超过三百人，而在山下待命的另几队曹兵，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眼中全是恐惧。

听觉灵敏的张合，当然也听到了，心里清楚曹军士气已失，随即不再让曹军进攻，鸣金收兵，明日再战。

……

随着曹军撤退，联军趁机夺回丢失的山坡，自然，一些藏在石缝中还来不及撤退的曹兵，也被联军俘虏，至于俘虏的去处嘛，当然是去后山搬物资，搬石头不然留着他们干嘛，消耗物资么。

曹军俘虏也洒脱，竟然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反而对联军抱以感激，而后欢快的去搬东西，不是他们想投刘，而是没想到能活着，毕竟在同等条件下，曹军必定杀光俘虏，以防物资短缺。

第三天

张合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既然火攻不行，那我烟熏总可以吧，说干就干，先确定好风向，然后在山脚下燃起篝火，再将湿润的枯枝败叶堆积其上，不一会儿，刺鼻的浓烟就缓缓向山坡飘去。

可惜他遇到的是马谡，这个堆肥厂第一任厂长，在堆肥厂里，他什么场面没见过，甚至还下过茅坑调研，怎样才能让力气比较小的妇女、儿童去收取粪便，所以，马谡早有应对之法。

在浓烟渐起时，联军士卒先从怀里掏出一块布帛，然后迅速将其浸湿，而后反复折叠几次，再捂在口鼻。

做完基本防护后，军士们要么躲进石缝里，要么躲在背风口，默默等待浓烟散去，反正曹军此时不可能杀上来，毕竟浓烟可不管是谁放的，该熏还是得熏，再说了，山顶上还有人在警戒，曹军上来会击鼓示警安全得很。

熏了半天，张合估摸着差不多了，于是让千余名曹军，用浸湿的白布蒙住口鼻，顶着逐渐稀薄的浓烟，磕磕绊绊的向山上摸去。

他们刚出发不久，一阵阵鼓声就从山上传来，虽然不知道联军在搞什么鬼，但一股不详的预感，萦绕在所有曹军心头，山下的张合也不例外。

当曹军行至半山腰，无数支箭矢划破浓烟，从前方飞射而来，虽说有烟雾遮挡联军视线，隔得远了根本看不见，弓弩也没了昨日的准头，但密集的箭矢，还是让很多倒霉蛋鬼被射中，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

而他们发出的惨叫，又会吸引弩手们的注意，过不了多久，那一片区域就会被箭雨覆盖，至于阻止他们发出惨叫，不好意思，我都要死了，叫两声怎么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缺少源头的浓烟很快被山风吹散，正在努力攀爬的曹军也尽数暴露，联军弩手们当然不会客气，一顿弩箭管够。

而伏于石缝的步卒，见曹军近在咫尺，也从四处杀了出来，让曹兵们阵型大乱，甚至不待撤退的命令下发，就丢下一地的尸体，急匆匆的撤下山，生怕跑慢了被射杀。

正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

不知道有多少曹兵，在慌乱的撤退中，一不小心被绊倒，轻则断手断脚，重则一命呜呼。

曹军狼狈的模样，让张合大为光火，但事已至此，他只能鸣金收兵，曹军以伤亡两百人的代价，宣告烟攻之策失败。

连续进攻了三天，张合绞尽脑汁，使出了浑身解数，都拿几座山头上的联军毫无办法，而且曹军的伤亡还不大，才千余人阵亡，放在大型战役里，甚至连个零头都算不上。

憋了一肚子火的张合，只能偃旗息鼓，收兵回营，静静等于禁领军抵达，到时候再做计较吧。

张合的想法是不错，也是正确的，毕竟人多好办事，但作为主人家的秦岭却表示，在我家里打来打去的，甚至还放火，问过她的意思没有。

两日后，于禁领军抵达斜关的当天，天空突然飘起来雪花，并且越来越大，再加上狂风骤起，张卫口中的暴风雪，竟然在三月初如期而至。

鹅毛般的大雪，让整个天空一片阴沉，不一会儿，就将青灰色的石头掩埋，变成白茫茫的一片，这样的场景，让山上的联军不敢胡乱走动，因为谁都不知道，雪下面会不会是万丈深渊。

刺骨的寒风铺面而来，让关内的联军，山下的曹军，都缩在屋子里不敢动弹，可这就哭了山上的联军，尽管有大石头可以挡风，但还是冷啊。

无奈之下，他们只得将蓄水池砸开，先将水放干，而后用树枝封顶，搭建一个简易的庇护所，躲避刺骨的寒风，至于躲不下的也没关系，他们还缴获几百件皮甲，穿着也能抵挡寒冷。

这场大雪的波及范围很大，整个秦岭西部都飘起了大雪，陈仓道也不能幸免，所以双方战事被迫停了下来。

只是在褒斜道中段，一处山谷之中，几千联军正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显得狼狈不已，但为首之人，正看着暴风雪大笑出声，此人正是去支援斜关的魏延。

慢了一点，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