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伊秋已经讲述完毕，她低着头坐在那里，为刚开始的甜蜜而甜蜜，又为后面的哑然而止而神伤不知所措，双记扬的表情是没有表情，眼神里面透露出来的是丝丝愧意，布小小也是面无表情，脸上瞧不出来生气不生气，从她的眼神里面透露出来的是暴虐的忍耐，因为她现在很想泡，范伊秋的讲述时间有些长，对此布小小非常不满意，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进耳朵里面的都是甜蜜甜蜜甜蜜的那一段经历，双记扬的口供半点都没有招供出来，屋里的气氛慢慢的变得很是诡异。

“碰”“碰”布小小用手敲了敲桌子，惊动了范伊秋，提醒了双记扬，双记扬把目光从桌子上抬起来，瞧向了布小小。

“你有什么说的没有？”布小小扫了一眼双记扬的脸，不去跟他的眼神接触。

双记扬摇了摇头。

“范姑娘说的都是事实？”布小小又一眼扫过了双记扬的脸，还是没有眼神接触。

双记扬点了点头。

“你对她说要等她长大是神马意思？”

范伊秋低着头听得很认真，布小小却很不耐烦，不耐烦的原因还是泡的问题，如果有些不得以的问题不解决掉，她没法完全静下心来关注别的问题，很容易被搅乱心神的。

“我当时的想法是想等她长大。”双记扬慢慢的说了出来，每一个字都像是用了很大的气力。

范伊秋抬起了头。

“然后呢？”布小小不耐烦的来了一句。

“然后我坐在床边到凌晨才走。”双记扬看着布小小的脸，小心的回答着。

“......”布小小绽了个皮笑肉不笑，到现在还给老娘玩这一手，“等她长大后，你会怎么样？”

双记扬看的是布小小的脸，但现在的他也看不见布小小的脸了，他恍神了，沉默了片刻，在布小小的暴虐气息想要飞渡是时候，双记扬开了口。

“当时的我，我......是想等她长大......然后娶她。”双记扬看向布小小的眼睛里一片清澈纯净，对着布小小也是对着范伊秋，他说出了他当时真正的想法。

范伊秋的眼泪下来了，她不光是因为双记扬的承认，也是为了她刚才抬头看向双记扬，而双记扬的眼神一直落在布小小处，在说到与自己相关的事情时，看的还是布小小，刚才的小心翼翼也尽收她眼底，自己跟他的过去也许真的就在那天他的离去已经成为了过去，自己的不嫁是为他，而他却娶了妻！哀，有！怨，有！恨，有！但，爱也有！而且还很多。

布小小看着范伊秋的脸，看着范伊秋看着双记扬的神情，她突然间觉得实在是憋不住了，她站了起来，走到了净房处，不管外面的两个人，她进去泡去了，厚重的净桶加上上面的棉垫子再加上布小小的严丝合缝，盖住了那哗啦哗啦扑通扑通的声音，布小小的脸憋得通红，其实她泡是用不着使劲，她使劲的原因是因为，是因为她很生气，她极度嫉妒，她挠心挠肺，她烧心往上返酸水，她嘴里发苦，眼睛发干，如果她不进来，她怕她会不停的大声尖叫，坐在净桶上的她，现在的她只想流泪。

坐在外面的两个人，范伊秋看着双记扬的脸在流泪，双记扬看向刚才布小小坐的地方，满眼的悔恨，他恨自己当初走时对范伊秋的不解释，他恨自己的贪心，他恨自己早不跟布小小都说清楚，他恨自己心存侥幸，他恨自己毁了范伊秋的心，对于范伊秋，他还恨自己很多，对于布小小，双记扬觉得委屈。

收拾好自己的布小小，出来了，她觉得自己没哭，而且连眼睛都没有红，她认为自己长进了，她的出现，让双记扬下意识的就转向了她，而范伊秋转向了她，是因为双记扬转向了她。

布小小又坐回了原处，双记扬的眼神也落回了原处，这回的他没有看着布小小的脸，只是盯在了布小小的嘴唇上，圆圆润润的嘴，肉肉的，双记扬盯着它，想让它动，又有些担心它动，好像自己的生死就在那圆圆润润的肉肉的两唇之间。

布小小是真的不想再往下问了，结果对于范伊秋来说已经是很撕心的了，自己再去撕一条子，虽然能让范伊秋死心，但是，她毕竟还是做不到，那个天杀的王八蛋双记扬，那个叉蛋的狗东西！老娘真想抽死他抽死他抽死他抽死他抽死他！！！说是从小就梦见自己，屁！说是一直在找自己，屁！！说是心里只有自己，屁！！！说是没对别人动过感情，屁！！！！那句话他到是说对了，动感情的时候还是为是自己，屁！屁屁屁！！一切都是个屁！以以为是自己为借口到处动感情，没感觉了就跑掉了，然后再说认错人了，我叉你个叉叉！猪狗不如的死东西！老娘真想抽死他抽死他抽死他抽死他抽死他！他！他！他！！

“秋儿，对不起。”沉默了好久，双记扬打破了沉默。

“大....”外面一个大字出了口，里面的人就听见了门响两声，然后外面就没了动静。

“我想你们两大概不想吃饭，我去吃饭。”布小小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

双记扬看着布小小走出了门，关上了门，他的眼神落在关闭着的门上，他停留了一会，转过了头又落在了布小小坐的地方，耳听着布小小推开了隔壁的门，过了半晌他转过了脸看向了范伊秋。

“秋儿，对不起。......”

在双记扬平静的讲述当中，范伊秋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她哭自己，哭自己辗转了几年，一直不嫁苦等双记扬，好不容易定居济州，又遇见了双记扬，结果却是如此，她哭自己在双记扬的心里占有一定的位置，却不能跟他在一起，她哭双记扬十多年的找寻终于有了结果，结果是她人，就这样算了么？也只能这样算了吧？他对自己的感情，怜惜多一些，内疚多一些，唯独爱少很多很多很多，他的心几乎全部都在那个女人身上，他们是前世的情缘，要不怎么会小从就梦见她呢？要不怎么会在他对自己有所举动的时候，让他清楚的梦见她的脸呢？他到底梦见了什么，让他落荒而逃？走的那样的狼狈，走的那样的狠心，走的那样的绝情，他毁了了自己，自己对他却恨不起来，总觉得只要他好了，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自己在当初见到他确定他没有任何事情的时候，自己的心，自己的心，让他毁了了哇！自己肯定是几辈子欠他的，范伊秋突然有了这个想法，自己在还他，自己定是几辈子欠他的，要用好几辈子来还。

隔壁的那间屋里，么三筒坐在桌子边上偷偷的瞄布小小，布小小脸色发黑，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已经进入了发呆的最高境界，暗影拿着个杯子，时不时的往嘴里来那么一下子，这间屋子里面的三个人，也只有他一个能听见隔壁的动静，他听得不动声色，间或的用眼角瞥一眼布小小的那张入定的黑脸。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布小小的肚子叫了起来，她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她还在入定中，这么长时间动的也就是眼睛，那是休息性的眨眼，么三筒瞧了瞧布小小，他不敢吭声，然后他又去瞧暗影，暗影看了看布小小，然后也看向了么三筒，他对着么三筒点了点头，那意思是说去弄点吃的来，么三筒点了点头，轻轻的再轻轻的抬脚走到了门前，然后轻轻的再轻轻的开了门，走了出去，他去要饭去了。

等么三筒拿着食盒往内院走的时候，他看见了双记扬送一位低着头的姑娘出来。

“大哥。”么三筒迎面碰上了，他不得不打招呼，他不想碰见双记扬的，他对于情感方面再迟钝，他也知道布小小这次是真的不高兴了，在他心目当中，双记扬只能跟布小小，布小小也只能跟双记扬，布小小从来没有表现出对双记扬以外的男人动过情，可双记扬在女人方面，老是出状况，现在的么三筒是真不想见双记扬。

“我等会回来，你，”双记扬看了一眼食盒，又看了一眼么三筒，“快些上去吧。”

么三筒应了一声，看着送姑娘走的双记扬的背影，他叹了口气，那个姑娘哭过，而且还哭得很利害，么三筒转身向内院走去。

么三筒回到了屋内，把饭菜都摆好了，然后看着暗影，暗影瞧着入定状的布小小，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就跟么三筒对着看，最后么三筒败了。

“小小？小小？吃饭了。”么三筒轻轻的叫着，生怕把布小小给惊着了。

布小小还是入定状。

“小小.....小小，吃饭了。”么三筒又喊了一遍，布小小还是入定状。

么三筒跟暗影面面相觑，暗影刚想张嘴，布小小猛得就起来了，她一声不吭的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走到了暗影的床边，把鞋直接踢飞掉了，然后直挺挺的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睡觉！她真的很想睡觉，想睡着不再醒来，就那么一直睡下去，再也不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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