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茜将山昱做好的衣服用专门定制的礼盒装好，拿到店里并通知客人取货。因为彼此都比较熟了，所以客人取完东西也没有立刻走，通常还会和岳茜再闲聊两句。

今天她们的话题就是昨晚附近一家写字楼里发生的事。

顾客以手掩唇，小声说：“……我闺蜜昨天也在那栋楼加班，听说男方不知道怎么渣了另外一家公司老总的千金，被人家追上门来要说法。他也是头铁，人都站他面前了，还打死不承认有和女方来往过，双方各执一词，差点把警察都惊动了。”

高压的工作环境下，谈点与自己无关的八卦是很多上班族的放松方式之一。尤其这回八卦的主角一个是金融公司的青年才俊，另一个则是财力雄厚的机械公司老总的千金。所以事刚发生，消息就经过各式人际关系网向外传播，到现在都衍生出不少版本了。

有说男方不知道女方身份，看到是美女就想勾搭来玩玩，没想到对方不是能随便玩玩的对象；有说男方就是想通过女方的家庭关系给自己送业务，没达到目的就想及时止损……

这名顾客正讲得兴起，旁边另一位顾客却忽然打岔道：“不是你说的这样，男方其实是我同事，昨天保安来了以后他们被请去别的地方对质了，那姑娘说的她和我同事见面的时间，我同事都在上班，她调出来的聊天号也不是他的账号，感觉像是单方面碰瓷我们同事。”

“诶，是这样吗！难道那姑娘是患了某种心理疾病？我记得看一个派出所拍的纪录片时有个男的也犯过类似的病，异性看他一眼，他就觉得对方对自己有意思；要是双方多说几句话，就觉得已经在交往了之类的……”

“啊啊，我知道，叫‘钟情妄想’！”

“妈耶，这种人好像多少还会有些偏执，一旦现实不符合妄想就会抓狂，还可能伤害对方的……你们那同事也太惨了，得提醒他以后多小心啊。”

听着两名顾客的话，岳茜顿时觉得自己也该提醒一下山昱——这回的男性是遭受无妄之灾，但以山昱换女友，甚至可能脚踏几条船的做法，难保不会真招惹到哪位偏激的姑娘。真被人捅了的话，可没处说理啊！

一直惦记着此事，岳茜回到家中，还没来得及开口，却先听到山昱跟自己道歉。

“最近缝制衣服的活做得不太顺，可能需要延长一些时间，对不起啊。”

岳茜顿时忘了原本要说的话，关心道：“是身体不适吗，还是我接太多单，时间安排得也太紧了？该道歉的是我才对，忘了昱哥你都是纯手工……”

“有点找不到感觉。”山昱说完，征求意见地问：“我可以出去散散心吗？”

听到这问题岳茜更愧疚了。

自从她上次说最近订单有些多，希望山昱合理安排约会时间后，对方好像真有快半个月没长时间出门了，这不就相当于变相坐牢吗？

“你去吧，玩得开心点。对了，昱哥，这是今天收的尾款里面你的那部分。”拿出自己特意取出的现金，岳茜递了过去。

“放我桌上吧。”

山昱没接，挥挥手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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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岚坐在自习室里听吴敦一给自己补充一些玄学方面，尤其是和怪谈相关的常识。

“因为现在流行的这些怪谈大多和人心有关，很少有实体，所以其实我们的什么符箓啊、法器之类的，对它们都没多大用了，你与其花时间跟我学这些，不如琢磨一下如何利用好你家那些非人。我听师兄说你养了几个妖怪？”教了一点点简单实用的屏蔽气息之类的法术，吴敦一便打住了。

老实说，他跟米易尘才羡慕殷岚呢——虽然米易尘老是嘴硬说养鬼养妖是歪门邪道，但现如今这世道，它们有用啊！

吴敦一有些唏嘘：“可惜你祖父没把他如何操纵非人为自己办事的法子记录下来，不然那可是很宝贵的实战经验，直接编成教材都够了。”

“大概是他不想家里人继续接触这类事物吧……”殷岚又何尝没想过类似的事呢？可惜，即便有晗月罩着，他能够放心大胆翻找仓库里的物品了，仍未找到任何御使非人之物的记录。

如果不是还留下了一栋住着妖怪的房子，那魏天予能沟通阴阳的过往，听来更像是江湖骗子编出来糊弄人的故事。

“那他就不该让你继承泉河公寓。”意识到说到别人家的家事了，吴敦一及时打住，转而道：“先不说这个了。关于上回你说的那个‘戒毒’，我回去以后确实翻到了一点有用的东西。”

吴敦一找到的是一些地方传说的记录。

“你既然学的民俗专业，虽然暂时学得还不深，但是应该听说过神明娶亲之类的故事吧？”

殷岚点头道：“多半都是发生在古代和近代的事吧？通常发生干旱减产、山洪、水灾之类的地方，当地人会视为神明发怒，从而展开祭祀活动以平息神明的怒火，所谓娶亲其实就是人祭的一种美化说法。”

“没错，我觉得这次的怪谈性质跟地方传说里的神明娶亲有些类似，你看这几个传说里记载的关于挑选神妻的过程……”

吴敦一挑选出的几个传说里，献给神明的新娘并不是由民众自己决定的，往往会伴随着某种类似集体相亲的仪式，只不过参与的适龄女子有很多，而神明仅一个。在仪式上，当地会把某种现象视为是神明选中了某个女子的启示，而后才会为神明和被选中的新娘办婚礼。

“像这个渔村的习俗是让候选者各自坐在一艘特制的小舟上，通过无桨漂流的方式选人；另外这个山村则是每个候选者手上都绑一根草藤编的手环，看谁戴的最后枯萎；还有这个地方，是让候选者吃某种有致幻效果的植物种子……”

“这个！”殷岚按住吴敦一刚说到一半的那份资料。“霍小雅联系不上你，所以让我转告——她用你教的法子和男友成功分手后，吐出了一个像瓜子的东西。本来她想保存起来给你检查的，但那东西离体后很快就变成烟雾消散了。我怀疑，她说的烟雾其实是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