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歆扭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眸子里闪起了一丝颇为狂热的神色，随即便是朝我挑衅似得说：“刘阳，要不咱两比划一下？”

我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看样子陈歆这家伙还是没改掉好战的秉性，据我估计陈歆如今成功进阶蓝眼僵尸，真要打起来我还真不是他的对手，那一瞬间我有一种挥泪向青天的感慨，老子拼死拼活好不容易超越了陈歆，没曾想在几个月的时间，我又成垫底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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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刚刚谢谢你啊！”

刚刚李修缘为了保住我和陈歆，差点没和那青山老道掐起来，这还是让我颇为感激的。

李影羽朝我摆了摆手，让我别挂在心上，他告诉我他们蜀山一共分为三个支派系，以后面三座主峰为名号，刚刚那青山老道便是剑修一派的，还有一派就是主修法阵，长老就是青云，而他则是主峰练气一派，历代这蜀山掌门的人选都是在练气一派担任，虽说是练气一派，不过同样也是兼修着剑修和法阵，除此之外蜀山还有一个执法堂，不在三个派系之内。

历代主峰一脉弟子最少，剑修一门弟子最多，所以那青山老道也是仗着门下弟子众多，有些不服管教，李修缘这老家伙刚刚也是借那机会给青山敲敲警钟。

听完这些我不由的暗暗叹了一口气，原来这些看起来风平浪静的大门派，实则也是争权夺利暗潮汹涌。

一番闲扯之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李修缘站在窗子边，凝望着浩瀚夜空，布满皱纹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惆怅沧桑的神色。

“小子，我师兄他还好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李修缘似乎是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整个人一下子就变得沧桑了起来，似乎有很多故事埋藏在他的心中。

我摸了摸鼻子，一时间竟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最后只能是说了一句：“师傅他老人家很好，他也很挂念蜀山，当年发生的事情师傅也跟我说过一些，这么多年他一直活在愧疚当中，他觉得自己愧对蜀山，愧对前辈你！”

听完我的话，李修缘背负在身后的手掌嘎吱一下就紧握成了拳头，我注意到他的手掌都在颤抖，似乎是被戳中痛处，埋藏在心底的那一份对李缘风的怨恨被激发了出来，片刻之后李修缘的手掌慢慢的放松了下来，似乎在这一刻他心中所有的怨恨都化作了一声沉重的叹息声，他紧握的手掌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我扭头和李影羽对视了一眼，眸子里不约而同的泛起了一丝疑惑的神色，当年蜀山因为李缘风引起的事情，我知道个大概，却是始终不曾知晓李修缘为何会对李缘风有如此大的仇恨。

“前辈，不知道有一句话我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话就说吧！别吞吞吐吐的！”

“如果按照辈分算的话，我应该叫你一声师叔，今晚我就斗胆叫你一声师叔，我知道师叔早年间和我师父他老人家感情非常好，我也不相信仅仅只是因为我师父他脱离蜀山，就让师叔你对他如此痛恨，晚辈斗胆想要解开这个心结，不知道师叔你可不可以把原因告诉我！”

李修缘并没有马上回答我，依旧是直勾勾的盯着窗外，屋子里的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当中，气氛也是显得无比的压抑了起来，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李修缘就那么呆呆愣愣的在窗口站了十多分钟之后，再一次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慢慢的转过身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他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了回忆痛苦的神色。

这一秒他的嘴唇在颤抖，甚至整个人都在颤抖，仿佛很不愿意触及当年那一段回忆。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常道春第二次上蜀山之后，那个时候常道春是蛇妖，蜀山大弟子李缘风恋上蛇妖的事情已经在蜀山闹得沸沸扬扬。

想来你也知道，常道春第二次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妖法大涨，蜀山集合全派之力，也未能制服常道春，那个时候师傅他老人家已经是风烛残年，五弊三缺的循环也已经全部爆发了，师傅他的道行随着生命的流逝，也在慢慢减弱。

那一次师傅他和常道春大战一场，最终敌不过常道春，也是这个时候师兄他跑了出来，劝退了常道春，而他自己也跟着下了山。

因为师兄当时被软禁了起来，他并不知道常道春和师傅大战的经过。

现在我还记得那天晚上，风很大夜很黑，那漫天妖气遮蔽了蜀山，师傅他持剑在半空中和常道春对峙。

常道春，人妖殊途，你何苦这般纠缠，如此下去对你对我徒儿谁都没有好处！

蜀山牛鼻子，你一口一个人妖殊途，不就是你们自诩名门正派看不起我们这些邪魔外道吗？今天我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我要把你变成你口子的邪魔外道，让你尝尝你所谓的人妖殊途的滋味！

那一战师傅他败了，中了常道春的妖毒，当时常道春的道行已经超越了东北那几个大妖的层次，那妖毒我们根本没办法清除，只能压制，师傅他当时并没有死，只是因为妖毒爆发，被封印了起来。

这一封就是这么多年，那妖毒很厉害，这么多年在那妖毒的侵蚀下，师傅他早已经魂飞魄散，彻底变成了一只不人不妖的怪物，这件事情算是蜀山的秘闻，知道的人并不多，当年知情的几位已经谢世了，如今这世上也只有我知道这件事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李修缘不说，谁会想得到，这蜀山前一任掌门，如今竟是变成了不人不妖的怪物，这些事情都是发生在李缘风下山之后，难怪师傅他没跟我说过。

让我痛恨师兄的原因有二，这只是一个，第二个原因也是我自己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