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朦朦亮，安杰悄然起床，拍醒还在梦中的芮希说：“芮希，我去市里办点事。”芮希撒着娇让安杰在自己脑门、脸颊、鼻子、嘴唇、耳朵都亲了个遍，才嘟着嘴放行。太早了，医院又在偏僻山林中，这个点，基本没有车。不过这段日子，安杰知道这里的山民会赶早开着货车，往城里的市送新鲜的瓜果和山货。

走出医院，安杰抄近道走了一段山路，从山林中钻出来就站在盘山公路旁。跟他估计的差不多，一会，从山上突突地开来一辆四轮货车。山民淳朴亲切，安杰一招手，便搭上了货车。车后的货箱上装的是成筐的水果。安杰就坐在那些篮筐上面，山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安杰回望了一眼隐在山林中的医院。其实，他看的不是医院，而是那个或许还在睡觉的芮希……

货车一进市区，安杰就下车，换乘一辆出租车直奔铜锣湾。

“怎么碰面？”安杰在车上打了个电话。

“铜锣湾的怡和街东拐角，有家不打眼的玉器档口――和氏玉行。就到这家店，你说要买一方玲珑璞玉。自然会有人接洽你。”电话里的声音听来沉稳宽厚。

“那是准备现金，还是刷卡？”

“刷卡就行。”那边回复。

安杰心头轻松一点，刷卡转账就方便多了，不然到香港的银行一次取那么多现金肯定麻烦。和氏玉行在铜锣湾鳞次栉比的店铺中显得其貌不扬，但还比较好找。安杰走进去，径直问柜台服务员：“我想买一方玲珑璞玉。”稍倾，一男子从柜台的另一端走过来，很礼貌地问：“先生是大陆客人吧？”

“嗯。”

“当真只要玲珑璞玉？”

安杰打量了几眼男子，点头到：“对，就是玲珑璞玉。”

“先生，你算是来对了地方。刚好有一批玲珑璞玉到货，这里摆的都是样品。你若确有诚意，我领你到后堂去，让技师陪着你挑。”

“好。”安杰跟着男子进了玉器行的后院，穿过一条狭窄的走廊，走进一格子间。一中年男人正举着个放大镜在仔细把玩一块玉石。“这位是梁师傅，让他陪你挑块玉。”年轻男子说完就出去了。

“我要一块玲珑璞玉。”安杰说。

那梁师傅放下放大镜，打量了一会安杰，然后笑眯眯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四方盒，说：“这是上等货色。”

安杰打开盒子，衬垫上摆着一块玉石。安杰虽然没怎么玩过玉，但也能一眼看出这玉石不剔透、纹路杂乱，是下等品。“仔细看看，有你要的东西。”梁师傅慢条斯理地说。

安杰翻开衬垫，下面放着一个证件――香港永久性居民身份证。“这绝对是真货，包括存档的那些资料我们都进行了实时更新。”梁师傅说。

安杰拿着证件仔细看了看，证件上的照片已然就是芮希的近照。这张近照，还是前天安杰拿着相机亲自给芮希照的。照完之后，安杰将照片用电邮送出去。而如今，照片赫然就印在证件上。安杰微微纳罕这个组织办事的高效率，问：“恕我冒昧，那这身份证的原主人现在怎么样？”

梁师傅眼中寒光一闪，转而笑道：“没有原主人，身份证的主人一直就是证件上这位姑娘。”

安杰看他那神情，心里还在揣度。梁师傅又说：“放心吧。我们做这个是有口碑的。你若想检验，就拿着这个身份证到机场的电子客票自助值机系统那，刷下身份证，就知道是真是假了。若是假的，再来这找我。”

“我相信你们。”安杰把身份证揣进口袋，“现付账吧。”

梁师傅拿起那个四方盒装着的玉块，领着安杰去收银台刷卡结账――25o万。粱师傅用包装袋将四方盒仔细包好，笑呵呵地说：“好眼力，这玉不错。”

安杰拿到身份证后，长吁一口气，心想这一大步终于完成。但他隐隐有点不安，还是想着得验明下证件。他先到街边一家机票订票点以黎芮希的名字和证件号，随便买了一张当天下午香港到外地的机票。然后，安杰直奔机场，在自助值机终端系统前刷了一下黎芮希的身份证。只听“嘟”的一声，很顺利，身份证是真货，轻易就被识别。安杰完全放下心来，办完这所有的事，已是暮色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