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茹，杨死一直说要让你复活，我知道他一定会说到做到，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用这种方式把你复活过来……”

媪叹了口气，抬头又扫了张小茹一眼，接着说道：“连你也已经成为了杨死的实验品，对不对？”

媪问话一出，张小茹的眼神中不禁现出了一丝彷徨，最终默默点了点头。

“女娲计划……建木……难道……”

突然间，媪竟又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呼道：“难道杨死……杨死是为了建木根上的……”

“没错，泥土。”

张小茹抬手再度指向已经在巨龙尸骸下流程了一小堆的黄土，沉沉答道：“传说中建木是生长在‘天柱’昆仑山上的神树，后来大禹为了镇住龟山内的神魔怨气，才命令同伴中的古神将建木移入了龟山之内，昆仑失去灵根，立刻变为了孤山一座，失去了原本的灵性，而连在建木根须上的黄土却被一同带入了龟山麒麟窟内，依旧附着在建木之上……”

“黄土？我，我不太明白你们的话……”

我在旁边犹豫问道：“什么黄土？黄土和女娲计划又有什么关系？”

“你个蠢蛋还没听明白吗？”

媪瞪了我一眼，急匆匆地又说道：“我问你，女娲如何造的人？”

“女娲造人？用泥捏的呀，我记得你说过，当时你也在，还帮女娲撒尿和泥，然后……”

话说到一半，我心里‘咯噔’一声，已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女娲造人是用的昆仑山建木根部的黄土，建木被移植到龟山麒麟窟，附着在根须上的黄土依旧在保持灵性的情况下被转移到了麒麟窟内……杨死……杨死像女娲一样……造……造人……”

“小马，现在你都明白了吧？”

张小茹一声叹息，又望向我说道：“所谓的‘女娲计划’，就是利用女娲造人的方法重新创造人类、或让死去的人重新复活，女娲为上古创世之祖，与天帝太皞共同来自于传说中的天外古神境，为古神之祖。古神之术又分阴阳，阴术由我们九黎神族的先祖‘九天玄女’传授于我们，后来成为了九黎神族巫妖之妖术；而古神阳术何去何从，我想，你应该比我更加的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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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我当然清楚，因为那段历史我们已经格外的了解了。

当年还是个小道士的道祖张道陵误入龟山，机缘巧合之下闯入麒麟窟，被麒麟窟内依旧存活的古神据比视为乱世之传人，于是不惜让道祖吃下自己的血肉、成为古神血脉，从而传授他古神阳术，意欲让道祖替他将天下搅得不得安宁。

哪知道道祖张道陵一心维护人间，为此不惜背叛了自己的承诺、背叛了对自己有‘再造之恩’的据比，创立天师道，自此斩妖除魔维护人间，而他当年从麒麟窟内带出来的古神阳术，也就渐渐变成了现在天师道弟子所使用的道术。

据说，早在道祖张道陵将‘道术’带出龟山之前，在人间已经有人能使用所谓的‘道术’了，而那些道术仙法无疑是来源于上古年间古神们的某些传授，不过流入人间的并不太多，因此，懂得这些道术仙法之人，自古就被人们传为神仙一般。

沉默了一下之后，我再度朝着张小茹问道：“可是，杨死虽然是九世奇人，也终究是个普通人而已，他又不是女娲，怎么可能效仿女娲造人呢？”

“我刚刚不是说了，女娲便是古神族高高在上的神，古神与人类不同，对于普通人类来说，身体虽然无法承受住学得所有古神术将会带来的负荷，但即便是男人，也同样可以习练巫鬼教教术、也就是古神阴术，而即便是女人，也可以习练道术，也就是古神阳术；但是神却不同，传说古神术之所以分为阴阳两种，就是以性别所区分的，男性神明无法习练女性神明之术，女性神明无法习练男性神明之术，女娲为人类远祖，所使用的即是古神阴术，也就是说，女娲造人的秘密和方法，其实就藏在古神阴术之中……”

听到这里，我接话道：“而古神阴术……如今已经演变为了巫鬼教的教术……所以只要杨死参透古神阴术之中所藏的造人之秘密，再找到能够造人的昆仑山建木根须之土，就，就可以创造人类……”

“你总算是明白了……”

张小茹点了点头，又接着说：“不过，虽然如今他已经成功实行了‘女娲计划’，但显然女娲造人的方法还没有被他完全掌握，否则的话，他的能力绝不仅仅是利用我们这些已死之人的尸骨、外加建木之土让我们重新复活，那样的话，他甚至可以光用那黄土，就创造出无数足以乱世的神魔怪物来……”

“这，这太可怕了……”

“这就可怕了吗？还有更可怕的呢！”

没等我感慨结束，张小茹已瞪起眼来一声冷笑：“你仔细想想，如今杨死既然已经得到了建木根须之土，这就说明我们巫鬼教已经成功找到了麒麟窟，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这意味着什么？”

“麒麟窟中有的，可不只是几捧黄土和一棵老树而已……”

“我了个亲娘啊！”

没等张小茹把话说完，媪已经先惊呼了起来，紧接着就见它抱着脑袋瞪着眼开始浑身打颤。

“媪，你，你怎么了？”我惊呼道。

“小马，糟，糟了，这事情恐怕已经严重到了我们绝对无法控制的程度……完了……我们完了……整个世界都完了……”

“媪，你他妈的给我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了？”

“你傻是不是？麒麟窟里还有什么？你给我好好想想！”媪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愣了一下，然而稍微一想，心已经再度猛地颤抖了一下，一瞬间，整个人就像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迅速沉到了谷底一般……

“那……那些上古神……神魔的……尸体……”

我已惊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声音都是颤抖的……

麒麟窟里除了古树、除了黄土，还有什么？自然是传说中上古屠神之战中那些神魔们被杀后丢弃在麒麟窟内的肉身尸骸……

记得当初戳穿希尔顿阴谋尸，我和小茹拼尽全力将那巨龙从内部击杀，妖气混合着火焰将巨龙的身体烧毁，然而只利用这巨龙的尸骸，杨死就足以让这条巨龙再度复生，而这，只不过是一条区区的西方鸡龙而已……

假设，我是说假设……

假设杨死在麒麟窟中找到那些上古神魔的尸骸，利用同样的方法让那些上古神魔死而复生的话……

我根本不敢继续往下想，甚至光想到这里，身体都已经止不住地哆嗦了起来……

我不敢再想，甚至不愿意起相信刚刚才亲耳听到的这些话。

我抬眼扫向张小茹，用愤怒掩盖着心底的恐惧，问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如果你真是张小茹，那么你不也是巫鬼教的人？你怎么可能戳穿自己人的阴谋，反过来害自己人呢？说，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如果我有阴谋，又怎么会急匆匆的自己过来给你们陪死？”

张小茹冷冰冰答道，说着话指了指地上那几句巫鬼教教众的尸体，又说：“如果我有阴谋，又怎么会杀死这些自己的同教手足？”

“可你明明是九黎神族巫妖血脉，你比杨死更有理由维护巫鬼教的利益！”我再度质问。

而张小茹回答我的，却仅是一抹邪魅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