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罔一坐在医院的长凳上想着陈荒话中的意思，他抓了抓头发，心里复杂和纠结的思绪在脑子里蹿来蹿去，让他静不下来。原本以为所有事情都如自己双眼看到那般简单，但是被陈荒一说破，他又不得不得承认，陈荒的话还是有他的道理的。他拿出手机，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拨通了陈荒的电话，否则他今晚心里肯定会一直七上八下。

“喂？”电话里响起陈荒冷冰冰的声音。

杜罔一突然不知道从何说起，拿着电话怎么也开不了口。

“不说话我就挂了。”陈荒不耐烦地说。

“等一下……那个……我有事儿问你。”

“要问什么赶紧，我要睡觉了。”陈荒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快。

“祯祯家在哪儿？”杜罔一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头脑一热，把想问的问题猛得抛了出来。

电话里的人沉默了一会说：“我不知道。”

“你就说瞎话吧，你不是送过她回去吗？”杜罔一此时也不计较别的了，死活要从陈荒嘴里套出姚祯祯家的地址。

“好了好了好了，我发短信给你。”说罢陈荒突然把电话给挂了。

杜罔一还没反应过来，拿着手机呆呆地愣在那里，电话里只剩下一长串忙音。他站起来在医院里走来走去，但是过了好几分钟都没有收到短信，心里又着急起来，于是又是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喂？你不是说发短信吗？短信呢？”杜罔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免得让陈荒又借故发难。

“大哥，我还在打字，你着什么急，马上就发过来。”说完陈荒又不耐烦地挂了电话。没一会，杜罔一的手机响起了短信铃声，他打开一看，这才放心地走出了医院。

此时医院外已经下起了小雨，绒毛般的雨滴撒在杜罔一的身上，镀上了一层折射的微光。他一边走一边看着短信里的地址，不觉得加快了脚步。过了差不多40分钟才走到姚祯祯家楼下，脚步没有丝毫迟疑地走进了电梯。而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他却突然有点紧张，走过去站在门前好半天才轻轻敲了敲。

杜罔一突然有点后悔，毕竟现在已经半夜，也许姚祯祯早就睡了，自己这样贸贸然来打扰，似乎并不太好。他刚要转身准备离开，门被推开了，姚祯祯穿着睡衣站在门口，有点惊讶地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姚祯祯莫名其妙地问道。

“我……就来看看，陈荒说……你们两个闹得有点不愉快。”杜罔一结结巴巴地解释着。

“没什么。”姚祯祯说完转身走进屋内，杜罔一看了看敞开的大门默默跟了进去。只见姚祯祯蹲在卧室的地板前使劲地擦着，地上的一片血红已经只剩下最后一点，书桌和床上喷溅到的血迹早已被处理好了。杜罔一皱着眉头看着姚祯祯蹲着的背影，心里有点隐隐作痛，他刚要走上去，却发现身后出现一个人影。他回头一看，只见乔羽希笑着站在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