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6 犹豫

身为纯净精神体的克里斯特尔，因为在地底位面时所遭受的心灵创伤，令啊雷蒙直至现在都没有办法进行救治。

所以现今的克里斯特尔虽然保持着纯净精神体的完整体态，但实际上她乃是处于一种精神分裂的状态，其大部分的神智因为其母亲路易莎的精神空间破灭而遭受了压制，如果无法令其融合那么她便永远都无法完整，也不可能恢复其本该具有的那部分记忆，甚至是本该具有的天赋能力！

只不过能够察觉到这种情况的，之前便唯有少女贝基，所以本体是祭魂果树的阿里尔能够一口道破这种情况，也就令雷蒙萌生出了克里斯特尔恢复有望的念想。

“老夫并不需要知晓其造成这般结果的缘由，但当年玛利亚女士曾经说过，如果身为纯净精神体遭受过严重的精神创伤，那么令其长期栖身于祭魂果树之上，那么就会有很大的可能令其缓慢复原……”

被雷蒙所问及之后，阿里尔所给出的解释令雷蒙陷入了沉思。

克里斯特尔乃是他的唯一女儿，虽然这些年来都无法进行有效的沟通，但因为血脉的原因而产生的无形之依赖，倒是令克里斯特尔对他并不排斥，只是由于其原本便只是一缕执念，所以心怀愧疚的雷蒙便一直无法心安。

所以当希望终于出现之时，欣喜之余便是浓重的怀疑以及不确信，令他当即追问道。“仅仅是有可能？”

“是的，玛利亚女士的原话便是这样，老夫对于纯净精神体的了解也仅仅是因为玛利亚女士所透露的只言片语……”

说到这里似乎猜到了克里斯特尔与雷蒙之间的关系，阿里尔的神情间带有着些许的同情，并且在之后的解释和介绍时，也变得越加谨慎起来。

原来这祭魂果树乃是冥域中非常稀有的一种巨型植物，其在幼生期时因为并无神智，所以想要在冥域这种环境之下生存便尤为的艰难。

“老夫从幼年期时所需要的能量就相当之庞大，而所结出的果实如果被人采摘而脱离了植株，便会导致成长的停滞甚至是退化，严重者甚至连神智的萌生都会出现问题，成为永远都无法结出果实的无用之物……”

说到了这里显得极其伤感的阿里尔，那有些浑浊的眼瞳之中闪现出了愤慨。“而那些专门依托于祭魂果树所寄生的蛀虫们还试图将老夫圈养，不但长期压制老夫之神智的复苏，还试图令老夫的神智彻底被泯灭！要不是因为吾主当年所预留的一些后手，老夫也许现在都还处于那永恒的梦境之中，沦为它们的美食和傀儡！”

听到这话的雷蒙有些不解。“沦为美食倒是可以理解，但为何会成为它们的傀儡？”

“老夫乃是凌驾于这些蛀虫们之上的强大所在！可是那些蛀虫竟是在压制老夫神智的同时，还借助于秘术令老夫之护佑之能力成为其所能够支配的力量！竟是凭此令老夫之栖身之所逐渐被遗忘，试图以此达到它们永远之专享之目的！”

听到这里雷蒙若有所思，而拽着克里斯特尔坐到了他左肩之上的少女贝基却是惊讶道。“难道说姬玛那村落的防护壁障便是由您所提供？”

“是啊！那些该死的蛀虫就是以这样的方式换取了一些知晓老夫之栖身之地群族的噤声！长期以往还不知道有多少祭魂果树已经被抹去了神智、成为了它们的傀儡！”

说到这里怒不可遏的阿里尔令整棵祭魂果树都产生了剧烈的震颤，无数落叶在掉落下来之后竟是令其主干四周犹如是铺了翠绿色的厚重地毯一般。

但发出了一声咕哝的克里斯特尔却是一跃而起，在纷纷落落的翠叶之雨中穿梭而翱翔，显得极为的开心！

落叶纷纷之中，灵巧而身形纤细的女孩在落叶间穿梭、往复而翱翔，这一幕令雷蒙的神情逐渐柔和下来，只是心中的那抹苦涩却是越来越浓，竟是将要凝结！

站在其左肩之上的少女贝基，感受到了他心境的变化，眼眸之中闪现出了一抹羡慕，顺手拽住他耳边的碎发嘀咕道。“不要这样呀，她真的是非常开心呢……”

怔怔的望着那在空中犹如是在曼舞般的女孩，雷蒙问道。“你能感觉到她跟平时的不同吗？”

没有料到雷蒙如此发问的少女贝基，思索了下才肯定道。“是喜悦！是发自内心的喜悦！以前即便是她开心的时候，也没有产生过这样的心情！”

目光追随着那在落叶间若隐若现、飘忽的纤细身影，心情很是有些复杂的雷蒙最后闭上了双眼，这才令心情逐渐平静了下来。

片刻之后睁开双眼的雷蒙，才开口说道。“阿里尔，她对于我来说是无可取代的存在！所以如果你之前所说的是她必须留在这里的缘由，那么现在你就必须给我承诺！绝对安全的承诺！”

见雷蒙说的郑重，阿里尔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似乎是在思考一般，目光最终落在了他左肩之上的少女贝基身上，许久之后才低声对少女贝基说道。“伟大的真灵投影，您是否愿意成为见证者？”

只是一直隐忍着的少女贝基却是徒然爆发了。“你这老家伙为什么断定我便是那真灵投影！”

“伟大的真灵投影，您的气息是无可遮掩的，虽然您现今处于封印的状态，但当封印被解开时您将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

听到这话的少女贝基抓狂了，指着阿里尔吼道。“别这么多的废话！你到底是如何确定我便是那真灵投影！”

“巫妖之主埃墨森曾经被吾主所拜访，在它的占卜中称当强大的外来者与伟大的真灵投影同时现身之时，便会成为老夫之主人大巫妖弗纳尔复活的关键契机，所以老夫在看到您之后才会极其的失态……”

听到这里不但令雷蒙惊讶，就连少女贝基都捂着嘴满面的愕然，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而彷如还在思忆当初那场景的阿里尔，却是没有注意到二人的变化，而是继续发出着感慨。“所以老夫愿意跟这年幼的纯净精神体结成共享之誓，用誓约换取二位的一个承诺！如果吾主大巫妖弗纳尔遭受到大巫妖弗纳尔的压迫和钳制，您们需要尽全力将其命匣取回，令吾主获取自由！”

不清楚那‘共享之誓’为何的雷蒙，将目光转向了少女贝基，只见她小嘴张成了‘0’型，竟是一副无比震惊的模样。

而见雷蒙神情间有着茫然的阿里尔，似乎明白了缘由，啊了一声之后便补充道。“强大的外来者，那共享之誓乃是平等之誓约，缔结之双方无法彼此伤害，并且任何伤害都将被共同承担！如果跟老夫所缔结这般的誓约，那么对这女孩而言便相当于拥有了近乎无限的生命！”

而此时也终于清醒了过来的少女贝基，发出了惊呼。“老家伙！确定是共享之誓吗？”

听到这话有些不快的阿里尔很是傲然的肯定道。“老夫乃是阿里尔！虽说不敢号称是整个冥域最为古老的祭魂果树，但老夫也确实不知道还有着比老夫年轮还要长的存在！”

直勾勾盯着阿里尔的少女贝基，神情在急骤的变换之中，片刻之后在雷蒙有些发急的时候，却是终于听到了她极其兴奋的传音。“走运了！走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