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岚加入战斗后绍宁和邓艺明显得到了缓和，古渊倒是又分了些心看向沈夏。就是这一眼，月下剑的数道剑气已经齐齐瞄准了古渊。

“古渊，”邵宁身后闪烁着了万道剑光，乍一眼看过去就犹如月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你还有闲心去管别人，接招吧。”

“不，我只是在物色我的下一个宠物。”古渊面对万道剑气也不慌，口中念念有词，眼睛变成了红色，霎时天地间风起云涌。

古渊发成“呜呜”的狐狸叫声，身后逐渐浮现出许多乌云状的狐狸，每一只狐狸眼睛都发着红光对着邵宁几人跐牙咧嘴。

绍宁和邓艺是漂浮在半空中的，嘉禾和另外一名弟子早在春岚加入战场时被春岚丢在一边，设了个防御结界顺便扔了几瓶丹药。

因此如今场上一边是以古渊为首的不计其数的狐狸，一边是邵宁、邓艺和春岚三人。

沈夏在祭台上根本看不真切，只是觉得一边闪着红光一边闪着银光。脚底的石盘除了是限制行动的开关外，还纂刻了密密麻麻的符咒，沈夏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力在不断流失，通过石盘流过管道最终汇聚到那个水晶球。

沈夏不知道那个水晶球的作用是什么，但它如今已经如明月一样散发着清澈明亮的光芒。

沈夏看不清是哪一边先动的手，只见邵宁和邓艺两人如同月光一下照进了层层乌云，手起剑落，随着二人的每一次挥剑都有一只狐狸从空中掉落。

就像是月光照进层层乌云，散落的月光穿透了云层，有种怪诞的美感。

沈夏想起孤云帆曾讲述的剑道之理，“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所谓剑道，就是以剑演道，由剑入道，静中动、临机应变、千变万化，体之运用。

脑海中有什么稍纵即逝，邵宁和邓艺的剑法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之所以称之为月下剑，是两人的身影如同雏燕般的轻盈，剑也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剑光闪闪，在月光的照耀下速度快得已经看不清身形，在空中画成一弧就如同玄月一样自成盈满。

古渊察觉到大势已去，一个闪身来到祭台中间，一口吞下了那颗水晶球。不，那不能称之为水晶球，那是古渊的妖丹。古渊以自己的妖丹为媒介，吸收人类精气后哺育给那两只小狐妖，小狐妖通过吐息纳气再反哺出更为纯粹的妖气给古渊。

“不好！”春岚喊道，“等他完全炼化完吸食到的精气，他可能要突破六尾了。”

沈夏能感觉到灵力流失的速度更快了，也许是古渊正在加速吸食，也许是自己体内灵力已经告罄身体上的脱离感更加明显。

“天猷天猷，猛烈诸侯。 上佐北极，下临九州。 身披金甲，手执戈矛。 眼如掣电，爪似金钩。 逢妖寸斩，遇鬼擒收。 顺鬼不斩，恶鬼截头。 上帝敕下，不得停留。 急急如律令。 ”邵宁左手拿令牌，右手剑指，念请神咒。

邵宁感觉到古渊吞下妖丹后实力大增，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范围了，他们三人的任务早已完成，可迟迟没出现的传送门意味着这个场景还在继续。为破局，只能请神。

而这边古渊只觉得浑身通透，吸食了修士的精气后自己好像重新回到了当初冲击六尾时的实力，可是如今不是突破的时候，况且这三名修士就像苍蝇一样烦人得很。

原本墨蓝色的天空突然被一道银色的光芒割裂，犹如天幕被撕开，露出一个独特而美丽的裂口。那裂口处，七彩光华洒下，犹如天降神光，照耀得大地明亮如白昼。那光华之中，似乎隐约可见一些奇异的形状和色彩，宛如一幅未解的画卷。

天地间所有的事都慢了下来，众人都能感觉到时空停顿。一阵微风拂过，天地震动，祭台四分五裂，被禁锢在祭台上的众人纷纷掉落，嘉禾连忙上前去扶起沈夏。

七彩华光出现，天猷真君降临。只是这小天地承载不了真君降临，即便是一抹神识，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也过于厚重。

天地开始混乱，天空不断压低，地面上的事物也飘浮起来，这意味着这方天地开始瓦解。邵宁他们就是想在小天地瓦解之前解决完古渊，如果解决不了也能趁天地瓦解的功夫顺利脱身。

沈夏看着已经恢复成五尾狐妖真身的古渊，自知自己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天地破裂，那就意味着到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会归于尘土。

“嘉禾，”沈夏只觉得自己好累，连起身的力气都没了，“拜托，带我去沈府。”

嘉禾不明白沈夏为什么突然提出来要回去，问道：“怎么，沈府有破局之法？”

沈夏摇摇头：“没有，只是这方天地即将崩塌，我想在最后以沈小姐的身份陪在沈老爷和林夫人身边。”

嘉禾沉默了，她不太想送沈夏去的，这边战况不明，万一需要自己帮什么忙呢？虽然自己什么都帮不上，但是万一呢？万一最后的传送门就在这儿呢？万一最后还有什么奖励呢？

沈夏看出了嘉禾的顾虑，改口说道：“你送我过去，时候我定会补偿你，或者你身上还有什么气血丸，我买。”

嘉禾还是沉默。

倒是春岚注意到了这边，她抛给沈夏一瓶丹药，说道：“这是回神丹，服下后能恢复两刻钟的清明，但是事后你如今的痛感会加倍。沈夏，你如今不仅是灵力尽失，那古渊都吸食了你小半精气，如何抉择，你自己做决定吧。”

沈夏朝春岚笑了笑：“多谢师姐。”

嘉禾看着精神萎靡的沈夏，不知如何开口，她能说什么，劝沈夏不要去吗？

如果沈夏现在去了沈府，就意味着更多的未知，也意味着可能会失去奖励，嘉禾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她和沈夏斩杀掉两只狐妖时，是有妖丹的，若是邵师兄成功斩杀古渊，只怕会爆更多装备。

沈夏要是去了，如今场上清醒的弟子只有她和另外一人，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分得奖励的机率就会大一点？

“沈夏，”嘉禾还是没有战胜自己的私心，“你想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