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十岁？有这么小的吸血鬼吗？

似乎看出了九天和荷兰玉的疑问，百里伽兰继续道：“按照血族的规定，孩子的不可控因素太多，所以为了保证整个家族的安全，是明令禁止转化未成年人类的！因此当时很多人都把这个消息当做是谣言，并没有引起太多关注。”

百里伽兰的目光在九天的脸上落了落，便似不在意的转了开去，继续道：“关于新上任的巫族族长，本就容易引起各种各样的谣言，所以一开始，血族本没有当回事，不过随着几起流血冲突，时态逐渐有些升级了。”

“当时发生了什么？”九天好奇，找个人怎么还会出现流血事件。

“就像现在的状态一样，当时有几起吸血鬼谋杀事件，死得基本都是个子不高、看起来很青春年少的女性吸血鬼。”百里伽兰的声音逐渐低沉下去，“而且死状凄惨，被人以开膛的手法杀害！”

听到此，九天的脸色瞬间不好了。

“随即，便有了新的谣言产生，说凤子朗继位不正，弄丢了巫族的传承族令，而偷令人，就是血族一名未成年的女吸血鬼。所以他残忍的下达了杀人指令。”

“当时正值他刚刚上任，又在一力促进两族的和平共处，如此一顶大帽子压他头上，可想而知他的懊恼。几乎立刻，他就开了发布会，否认了这一谣言。”百里伽兰的语气里，带上了丝丝嘲讽的意味。“不过尽管如此，他那表里不一，一边喊着和平，一边暗地里破坏和平的形象，也算是挥不去了。”

“所以，凤子朗，非常忌讳有人将他跟暗杀这种事挂上钩。对外，一直营造着亲和、平易近人的和平大使形象。”

想想那张看起来就自带阴柔狡诈气质的脸，九天实在很难将对方和和平两字关联起来。“那先前的刺杀事件，因为证据不足，只能不了了之了？”

九天很是不爽，真相未明，那她岂不真成了某些人嘴里面的造谣者。

“不会，守护联盟的成立，就是为了杜绝这种强权事件的发生。”百里伽兰语气沉稳，“就算是巫族族长，也无法掩盖手下的犯罪行为。”

没有慷慨激昂的声调，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莫名令人信服。

九天点点头，又摇摇头，问出憋了很久的问题，“那，巫族长老为啥要找这个凤凰血？”

百里伽兰沉思了一瞬，道，“我猜，大概是想借此来拿捏血族吧！”

接着，他看了眼九天，又看了眼荷兰玉。

前者很自然的回视了他的目光，后者侧身看着窗外，眼神迷离，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有其他问题，两位就请回吧！我这好像有其他客人要来。”

话音刚落，紧闭的门就被推开了。

连敲门的步骤都省略了。

“百里亲王，巫族族长来拜访你了！”人未进，声已洪亮的喊出来了。

出声的正是那位质疑九天的“狗腿”长老。

似乎没想到办公室有人，他愣了愣，脸上的褶都跟着皱了皱，不过很快就侧身，颇为嫌弃的挥手让站在门口的荷兰玉让开位置，门大敞着，躬身弯腰相待。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九天无语的看着刚刚大堂上慷慨陈词一番的巫族族长，踏着大步从他们两人面前经过，那姿态，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们。

对方不看她，九天倒是抬着头将对方的面貌近距离观察了个仔细，要说起来，这位巫族族长长得也是一表人才，虽然已近中年，但脸上未见沧桑，大概是长久闭关的原因，脸上的肤色倒带着些久未见阳光的苍白干涩。

似乎观察的目光太过直接，凤子朗转头看过来。

九天不慌不忙，微倾身向对方致意。

“这两位是？”

“是我的学生……”百里伽兰懒洋洋的道，话刚出口却被打断了。

“就是她，造谣说暗杀事件跟隐阁有关。”“狗腿”长老大概实在激动，随着话喷薄而出的唾沫星子差点喷到自家族长的脸上。

九天看着那位族长小步却迅速的退后一步，原本被这一莫名指认而激起的愤慨，突然降了下去。

“狗腿”长老似乎也察觉了自己的失态，急忙闭上了嘴。

整个办公室，有瞬间的安静。

随即，九天清脆的声音响起，“这位老人家，口水不能乱喷，话更不能乱说。”

两声突然加重的鼻音，从百里伽兰的方向传来，某人大概憋笑憋的甚为辛苦。

“咳，九天，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百里伽兰下了逐客令。

九天刚想给这个长老好好解释下，但瞥了眼百里伽兰催促的眼神，只好闭嘴，拉着荷兰玉就走。

“哎哎，你们~”长老还想拦住二人，被九天灵敏的侧身绕过，眼神都不带附赠一个，潇洒离开。

去往图书馆的路上，荷兰玉一脸的心事重重。

“你怎么啦 ？”九天侧身询问，看着对方在灯光下投上阴影的包子脸，忍不住就上手掐了掐。

荷兰玉被掐的愣了愣，原本有些迷茫的眼神聚焦在九天的脸上。

他揉了揉并不怎么痛的脸颊，闷声道：“其实刚刚百里教授说的那个谣传，还有另一个版本。”

“你说那个孩子？”

“嗯。”荷兰玉遥望向远处，声音放低，“这个版本大概只有几个老一代的巫族知道。”

而他的外祖母，正是经历过这一事件的人之一。

看着九天望过来的好奇目光，那双大大的眼睛掩在同样大大的黑框镜片后面，但掩不住那璀璨明亮的光芒。

荷兰玉感觉自己思绪又有点跑偏了。

“快别卖关子了。”九天毫不犹豫的抬头轻拍对方的额头。

荷兰玉比她小个五六岁，大概还在长身体的阶段，近期身高已经有要超过九天的倾向了。

九天悄摸打量了下两人的身高差，估摸着再过段时间，她就不能随便敲到对方的头顶了。

“另一个版本，是说那个吸血鬼小孩，其实出自巫族？”

“啊！”九天听得一脸懵，随机眉头一皱，突然惊诧的道。

“难道是？”

荷兰玉抿唇，点点头，等待对方说出答案。

“难道巫族创造出了制造吸血鬼的法术！那还了得，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荷兰玉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垮掉，及时打断九天的脑洞。

“听我外祖母说，那个孩子是出生于巫族上层家族，是和吸血鬼结合生下的。”

九天的嘴巴张成了O型，现实比想象果然更富有戏剧性。

“不是说两族不允许结合吗？这居然连孩子都生出来了！”

荷兰玉沉重的点点头，“大概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禁止两族成员扯上关系。”

“那孩子的父母呢？”九天的声音低沉了下去。

“好像都死了！”

都死了，就像一个魔咒，一直在九天的脑海中徘徊，原本被这则秘辛搅动的心情沉寂下来，如果当年，身为巫族上层家族的人，都尚不能摆脱相爱而死的命运，那她呢。

她突然有那么一丢丢理解“百里渣兰”的那句话了：“巫族和血族，不能相恋，所以不要爱上我~”

但，如果已经爱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