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踵而来的，就是细密的啄吻。

霸道的，不得章法的，但是又缱绻得让人沉醉其中。

柔软......让人想要陷进去的温柔乡。

她攻城略地，而她节节败退。

.....

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的时间。

姜姚终于忍受不住，她竟然狠劲。

顿时，一股铁锈味开始在嘴巴里面蔓延开来。

是的，她咬破了沈瑜珺的嘴唇。

姜姚使尽浑身力气，想要推开沈瑜珺：“殿下——请自重。”

说什么栖着千年不化的松雪的眼睛，那都是玩笑话。

看景王殿下如今这副有些狼狈的样子，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殿下吗？

沈瑜珺刚刚已经耗费了大部分力气，她如今的双眼，也已经是暧昧迷离的样子。

她冷冷地看着姜姚：“我自重？”

她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来，擦去了自己嘴上的丝丝血痕。

那些血痕，和她如脂玉一般白皙的脸，丝毫不相称。

但是就是这种白与红的碰撞中，姜姚居然又看得愣神。

是嘛，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都已经是天潢贵胄了，还怎生得如此俊美。

姜姚只恨自己是一只颜控狐狸精。不过好在，她已经开始逐渐从这种迷雾里面走了出来。

沈瑜珺掀了掀眼皮，冷冷道：“也就是说......就这么样了么？”

姜姚十分为难地别过了自己的眼睛，她说道：“殿下，我是云州太守的女儿......这一点，想必你也知道。”

“嗯？太守的女儿？”沈瑜珺依然饶有兴味，“所以这能说明什么？”

姜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看了看沈瑜珺，看见她脸上泛起了——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神色。

也许这才是沈瑜珺的某一面。

姜姚不吭声。

沈瑜珺刚刚被姜姚推开之后，她就一直斜靠着，似乎就是想要看姜姚接下来能够怎么样。

她想要姜姚后悔，但是姜姚不会后悔。

“对不起了，殿下。”姜姚忽然摔下一句，便转身欲走。

嘴里还有铁锈味残留着，刚刚的那一切都不是虚妄。

但是姜姚知道，仅仅是一个吻......那当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最让她心头为之一震的，还是她听见了沈瑜珺的低喃：“太守的女儿……就是容许你第一次见到本王，就一定要跟着本王回府上的么？”

姜姚唯有捂住自己的耳朵逃离了。

她的耳根在发烫，脸部也在发烫。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是么？

......

她甚至不敢回头看沈瑜珺，她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是怎么样的。

她只能还是和以前一样，继续躲着沈瑜珺。

沈瑜珺只是看着姜姚仓促离开的背影。

她的面容，慢慢恢复了往常的面无表情。

她摩挲了手中玉扳指，心中又打定了某些主意。

没关系，只要你一日在王府上面......那一切都没有问题。

沈瑜珺舒了一口气，她缓步走进松风斋中，嘴中的铁锈味继续蔓延开来，也在提醒她，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是虚妄的事情。

姜姚像是从战场上的逃兵归来一般，她很快回到了自己的院落中。

她很想哭。

是的.......

这一次，她难得地想主动找凉凉倾诉了。

因为其他人，都不知道她其实喜欢沈瑜珺。

而且，她也不敢告诉这个王府上面的任何一个人。

可是姜姚上次已经和凉凉短暂性地分道扬镳了，如今她去找凉凉，有些打脸。

姜姚其实是一个好面子的人，但是......

她的面子，好像在沈瑜珺那里完全不算什么。

一想到这个，姜姚就更加悲伤了。

明明还是大白天的，明明还是艳阳高照的时候，姜姚直接一股脑儿地钻进了床上，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呜呜！！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容易让狐狸悲伤！

一个人，有些时候，窝在被褥里面，生一会儿闷气，流一会儿眼泪，也是很好的。

姜姚放肆地大哭了一场，她终于让自己缓解了不少。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

哭到窗外夜色浓稠的时候，姜姚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

哈哈，她心想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一定很丑。

于是她缓了缓，这时候再走出房间。

哪知道，院落中的石凳上面，居然还有一个人在对着月亮暗自神伤。

姜姚似乎还能够听到那人哽咽的声音。

“谁？”她疑惑地问了一句。

不会吧不会吧？

这么晚的时候了，景王府里面，除了她，原来还有一个伤心的人啊？

今天临走的时候，姜姚听见沈瑜珺那一句低喃，她心中莫名就坚定了一个念头。

那个念头非常明晰：沈瑜珺完全，完全是一个不会后悔的人。

她自己认定的事情，就无法改变。

就像她认定姜姚从一开始，处心积虑地跟着她回来一样。

姜姚觉得这一切都实在是太糟糕了。

想到这里，姜姚的鼻头又不禁一酸。

也许她就是这么倒霉的人吧？她不想再想下去了，她想去看看，这个庭院中，对着月亮暗自神伤的人究竟是谁？

......

姜姚蹑手蹑脚地走近之后，她才发现这个人，居然是李采仙。

“采仙姐姐。”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嗯？！”李采仙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这么晚了，居然还有人会出来。

她惊讶地回过头来，发现是姜姚的时候，她更加惊讶了。

“阿姚？你怎么在这里？”她的声音中都带着哽咽的哭腔。

姜姚也惊讶了。

不是，怎么她哭就算了，采仙姐姐也跟着哭啊？

两个人互相看着彼此脸上的泪痕，还有听着李采仙哽咽的声音，然后沉默了一会儿。

两个人同时爆发出了“哈哈哈”的大笑声音。

“哈哈哈哈。”

“采仙姐姐，你的脸上怎么挂着两道泪痕啊？”

“你还好意思说我呢，你要不要看看你的脸上出现的是什么？”李采仙当然是不甘示弱。

姜姚也反驳道：“我是哭出泪痕了，可是我的声音没有哑巴呀！”

二人泪中带笑地说完一通，便是要开始询问对方是何苦变得现在这般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