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鼎纪
作者:暮鼓寒鸦 | 分类:游戏 | 字数:81.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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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囊
郑广廉说这话的时候腰杆子忽然绷直,微微仰头,神情倨傲而又自豪,就像是小孩收到夸赞,士兵收到表彰,一副藐视众生的模样,我想这就是所谓忠诚的力量,可惜的是越是忠诚的人,结局往往都是很惨的,参考岳飞、比干、文天祥。不过话又说回来,其实他是不是“鸡尾”候选人干我们屁事?现在的郑广廉不过就是一个阶下囚而已。
我扭头望着白老头儿,露出一个老子道行不够,接下来看你了的神情,白老头儿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像是在酝酿言词又像是在准备吐痰,看我的目光有点审视的意味,最终还是摁下了手边的电话机,叫来了另一个人:“去查一下龙初虎,找到他立马跟我汇报。”那人应该是个极好的特课人员,听了命令一声不吭点头退了出去,能在白老头儿跟前做事的,都不会太差。我想作为天机门内部的重要人员,龙虎初肯定早就在特课的日常调查名单当中了,他的卷宗说不定已经有满满一铁皮柜了,应该很快就能有他的消息了。
没一会儿,白俊升又叫进来两个人,这是刚刚带郑广廉进来的那两个人,一左一右站在郑广廉身边,准备把他带离。“如果你们找到了龙初虎,替我告诉他天机门是一个伟大的门派,希望你不要辜负它。当你向外人低头的时候,想一想那一起扛过枪趟过雷的弟兄们和延绵几百年的传承!”兴许知道自己不会在看到外面的风景,兴许知道龙初虎就是那个将天机门推向末日的最后推手,在走之前,郑广廉望着天边的血色残阳郑重的说道。我突然有一种灵魂得到升华的感觉,短短几个字,却是字字铿锵有力,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子,我也郑重道:“放心,你的话我一定带到!”
残阳如血,从特课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空气中已经有了一丝暑气的燥热。“妈呀,这都快吃宵夜了,我们是不是得向白老头儿清算一下加班费?”强子看了看时间说道。“六点多的宵夜,怎么没撑死你?”我边走边说。隔壁的纯白纪念碑已经染上了一抹艳红,像是女孩子娇羞的模样,又像是烈士的鲜血。
......
这个狗日的社会离了谁都照样过,郑广廉的收押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性的效果。生活还得继续过,它不会因为你的不幸而加速一秒钟,也不会因为你的幸福而停留一秒钟,就这一点来说,生活还是挺公平的。日复一日,日月交替间,时间走到了六月底,我的伤也已经彻底痊愈,终于不用顶着阴阳头四处丢人现眼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我几乎无所事事,偶尔陈嘉瑜回来一起聊聊天,扯扯淡,调剂一下生活带来的无奈和无聊,大部分的时间我都是喝茶看报,打嗝放屁,好不自在,就跟山下那群研究所里的老头儿老太儿一样,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平淡安宁之中。
打破这祥和安宁氛围的是一个电话,一个来自北京的电话!带来了一个我朝思暮想的消息!
得知杨曦已经回国的消息时我正在上厕所,差点没一脚踩进自己拉的大便里。大安的语气也是少有的激动,我猜那张黝黑憨厚的老脸现在应该已经通红:“小姐已经回来了!”“我马上过来!”我仔仔细细的擦完屁股,提起裤子就往外走——毕竟这不是擦嘴巴,可以随便一点,要是沾上一点屎渣子在屁股上,膈应自己也就算了,还得一路捂着鼻子让人避而远之可就造孽了。“她没回家,杨总说是她现在不能随意露面,她现在的身份比较特殊。”我心下有了计较:杨培禹还是那样的老奸巨猾,故意让大安把杨曦回来的消息透露给我,想让我过去当免费保镖。奇怪的是我心里没有一点的不舒服,爽快的跳下了坑里:“好,我去查查怎么回事。”我心中清楚,杨培禹找上我并不是我貌比潘安,或者腰缠万贯,而是我身后的特课,想要调查一件事,特课无疑是上上之选。那可是举国之力了,别说是一个有名有姓的人了,就算一只苍蝇都能查出来!
不过我决定让杨培禹失望一下,因为我并不打算通过特课来寻找线索。第二天我就留下一张假条,拉上强子一块逃离了正在逐渐变成烤箱的济南,来到了已经变成火炉的长沙!我有预感,杨曦是跟着杰克回来的!而要找杰克,林墨是最佳人选。
到了长沙,我才知道什么叫做作死,这里已经有酷夏的氛围在了,眼前都是白花花的大白腿,仔细品鉴的话,还能看到上面泛着一层白花花的盐花——那是出汗太多的结果。可惜我无心观赏,下了车就直奔琉璃司。
玻璃厂还是那个玻璃厂,保安也还是那个保安,只是见到我们不再是头一回那样的趾高气扬,生人勿近,而是露出一口黄牙讨好的笑了笑,得到了我的一包香烟。四处随意堆放的玻璃渣子被阳光一照,熠熠生辉,大有变废为宝的趋势,远远望过去,明晃晃犹如一座金山,闪闪发亮。我们穿过这样一条“星光大道”,绕过车间,直接来到林墨的房间。
在我养伤的这段时间,林墨也在养伤,她跟茶语山庄的“联军”跟厉永年的鬼王党结结实实火拼了一把,双方的实力削弱的都很大,陈嘉瑜当时说这消息的时候眉开眼笑的,我听得也是没心没肺,心花怒放,想着最好两伙人拼光了最好,全死光了才干净,一了百了。可当我看到林墨那令人血脉贲张的身材时,我又否定了自己当时的想法:还是别死光了,好歹留下林妖女这样的让我养养眼。生活已经很多苦难,我还是珍惜眼前吧,即使这样会爽了双眼,苦了小弟。
房间内的空调打的很低,林墨穿着一身素白展展地躺在一张躺椅上,左腿打着石膏,边上放着一副拐——她的腿在这次冲突中断了。脸上盖着一本书,胸前山峰高耸,让我情不自禁的吞了一口口水。“冷死个球的,怎么弄的跟太平间似得。”强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低声道。林墨这才移开书本,侧头看了我们一眼:“你比我想象的来的要晚。”
我看着林墨泛白的嘴唇和包着的左腿,心下快意了不少:是哪位活神仙替我出的这口气啊!但脸上却一脸平和,指指自己的头:“被人开了瓢,要想办法堵上。”
“希望不会因此而变笨。”林墨的安慰真的不咋地。
“不会,我脑细胞够用,流掉一些没也什么。”我摸了摸伤口道,“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邢璐的?”
“邢璐?”林墨眼里露出一丝茫然,“是谁?”
“好,我给你一点提示。她是‘走棺’的大姐头,逢人就问‘吾与林墨孰美?’这样的话。我想我们还是合作伙伴吧?你要再装疯卖傻说自己都不信的‘不知道’那就没意思了。”我提醒道。**情报的琉璃司掌控者不知道走棺的首座,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说出去也没人信。哪个银行行长不知道金融?哪个打篮球的不知道乔丹?道理是一样一样的。
估计是意识到自己的表演过头了,林墨露出一丝调皮的微笑:“别生气嘛,开个玩笑。邢璐是吧,我当然知道了,是个难以捉摸的人,人家可是美女哦,你没有爱上她?”林墨半开玩笑的问道,眼睛却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我可没那么博爱。世上美女多了去了,我岂不是都得爱上?美也好,丑也好,说到底,一副皮囊而已。”我淡淡道。我不知道林墨到底说了多少实话,但我绝对知道,林墨没有全说,她认领邢璐,而且肯定比她现在表现出来的态度要复杂。
林墨的目光很直接,还有点灼热,从躺椅上坐起来,单腿弯曲,长发披肩,一只手臂撑着躺椅,有意摆了一个撩死人不偿命的动作,似要准备颠倒众生:“要么你大彻大悟准备出家了,要么你玩腻的所谓的美女,你眼里的我就是一副皮囊?你真的可以视天下皮囊于无物?”
我脸上一囧,连忙用咳嗽掩饰过去。我有点讨厌这样的说话方式了:“我们还是不要扯这些有的没的了。这次来,两个目的,我要看一眼曾经差点为之付出生命的那两个鼎,还有杰克的下落,别想否认,我知道你知道。”说完,我又辩了辩,虽然有些绕口令的味道,但能听懂就行。
“哇,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强子听完笑道。我回头怒视一眼:“别他妈打岔,要闲得无聊找你的媳妇去。”
“别啊,那两个鼎我也曾差点为之付出了生命,凭什么赶我走?”强子不满道。“那就乖乖闭嘴!”我没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