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法又正规的产业链

2005年5月11日

我们来到了张永年和王韵文夫妇住房对面的监视房，拎包入住，倒是什么都有，来到之后发现只有强子自己在拿着单筒望远镜在监控，并没有看到李晴。

“怎么就你自己啊，李晴呢？”刘凤春进屋转了一圈之后问道。

“王韵文吃完中午饭就出门了，李晴去盯她去了。”强子一边看着望远镜一边回答道。

刘凤春听了之后招呼我们坐在沙发上，继续问道“有什么发现没？”

孙桐去替下了强子，强子和我们一起坐在沙发上之后说到“他们夫妇之间的感情很好，通过监视发现相处的很融洽，王韵文临出门前张永年还帮她拿外衣并且帮她穿上。上午王韵文接了一个电话，通话时间大约30分钟左右，具体内容并不清楚，但是挂完电话之后王韵文对着电脑好像查什么东西，大约8分钟左右，之后好像很兴奋。”

“如果按照有罪推论，来电话的内容是不是告诉他们佣金已经兑现了，之后是在网上查询电子银行确定款项是否入户呢？”我疑问道。

刘凤春点点头说到“如果是按照有罪推论的话当然是成立的，但是咱们国家实行的无罪推论，这个结论只能当做我们的侦破方向，但是不能作为我们拘捕或者定案的根据，不过倒是可以查一下。”说完刘凤春拨通了伟哥的电话说到“伟哥，查一下王韵文的账户，看看中午的时间她的账户是否有资金汇入，如果没有就查一查张永年的，要快。”挂了电话刘凤春赞许的看了我一眼继续说到“书白，我发现你可以啊，简直就是干刑警的料啊。”

我耸耸肩说到“我就是随便猜猜罢了。”

正在我们讨论的时候孙桐对着望远镜说到“王韵文回来了，李晴也回来了。”大约过了2分钟左右李晴进来了，看到我们之后立马坐到沙发上汇报起来“王韵文下午去了W小区2号楼三单元的其中一间房中，一直到半小时以前出来，没有去别的地方，只是在经过小区对面的菜市场顺便买了几个菜回来。”

刘凤春听完之后看着我和乐苗说到“乐苗，麻烦你和书白去W小区敲敲门了。”

乐苗笑了笑说到“没有问题，敲了门看看情况，该和这两口子碰碰面了。一直没有进展，咱们现在掌握的情况根本不足以传唤他们，必须找个地方打开突破口了，另外W小区最好也安排人进行监视，那里说不定是他们这个团伙之间的接头地点呢。”

刘凤春听了之后点了点头掏出电话拨了出去“刘彦，从刑侦队借调两个兄弟，你们三班倒到W小区监视2号楼三单元的住户。”

我们几个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我、刘凤春、孙桐、乐苗、伟哥坐在办公室的会议桌前一人手里捧着一份盒饭使劲。

“伟哥，今天让你查张永年夫妇的账号你查了吗？”刘凤春扒拉一口饭含糊的问道。

伟哥正吃的起劲呢，这个点了大家都饿得不行了，突然听到刘凤春的话立马反应过来，起身到他的办公桌上拿了一张A4纸走了回来，放到了我们的面前说到“查了，王韵文的账户没有资金汇入，但是张永年的账户上在中午12点16分的时候汇入了八万六千元，汇款人是利用ATN机汇款的，汇款地址是在建设路上的一家中国银行，我调取了监控录像，在同时间内4台ATM机都有人在操作，不过有一个人嫌疑最大，这个人很有经验，汇款时带着鸭舌帽，看不不到长相，并且利用ATM机汇款我们也查不到汇款人的资料信息。”

我一听就兴奋的说到“那我们下午的推断就成立了，他们夫妇肯定和本案有关。”

乐苗一边笑一边摇着头的看着我，弄得我有点莫名其妙说到“有什么不对吗？”

刘凤春翻了个白眼对我说到“书白，你有点太天真了吧，仅凭一个汇款能说明什么？有资金汇入就代表他们是真凶吗？谁告诉你那笔汇款是犯罪团伙销赃的资金啊？人家亲戚朋友给他汇款不行吗？人家朋友还他钱不行吗？你说的销赃资金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一直太急躁了，以至于已经影响到我的判断了，乐苗笑着说到“别着急，明天咱们去W小区看看情况再说，不用着急下结论。”

“对了，不是还让你查张永年夫妇的收入问题吗？有什么发现？”刘凤春接着问伟哥。

伟哥叹着气说到“组长，这次我可是因公违法啊，到时候出问题你可要帮我说明啊。入侵银行系统被查到可是够我喝一壶的了。”当看到刘凤春眉头一挑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之后，伟哥回归正题说到“我查了他们夫妇的所有银行的账号，发现在建设银行他们分别有一张银行卡，从大约四年前这两个账号每个月都固定有1800元的资金汇入，看到这里我感觉应该是工资卡，于是解密了他们的登记信息，发现都是一家名叫德众药业公司的员工工资卡，在这四年的时间里，除了2001年10月份，2002年4月份这两个月分别有8000元和11000元的资金汇入之外，其他月份都是1800元，估计那两笔大额的资金应该是提成，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变动，但是自从今年2月份开始张永年在中国银行开户办了一张银行卡，这个银行卡到现在为止已经有6笔款项汇入，总共金额在450000左右，也正是在3月初的时候，张永年贷款买了现在的皇冠轿车，贷款时间两年，现在每个月从他建设银行的工资卡扣除贷款。”

刘凤春听了之后皱着眉头说到“现在市场行情一个肾多少钱？”

伟哥得意的说到“这个我今天从论坛上找到一些信息，现在的肾一个大约在60W左右，包括移植的费用，也就是说他们现在这个团伙应该就是这种情况，从找目标到取肾再到移植一条龙服务。”

伟哥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继续说到“还有，我今天还发现了一个情况，通过对被害人的同学和家属的了解，两名成年女性被害人之前都曾经到过滨城路的一个无偿献血点献过血，但是当我查看了登记情况之后发现，所有无偿献血点的登记信息没有在滨城路上的，也就是说滨城路的这家献血点是个假的。”

刘凤春皱着眉头说到“假的？这东西现在也能造假？还能找到吗？”

伟哥摇了摇头说到“找不到了，据附近居住的人反应，这家献血点自从本案被登在报纸上之后就没再出现过。”

刘凤春递给我一根烟点上之后说到“我靠，现在还真是无奇不有啊，无偿献血站都能造假，关键是还没有被发现，这卫生局也太给力了吧。这么说的话，两名成年女性被害人的信息是在假的献血点收集的。这一下就顺理成章了，三名儿童不可能去献血，那就有可能是学校每年组织一次的查体，这当中有他们的人，明天我和孙桐去了解一下这方面的情况。”

2005年5月12日

早晨从食堂吃完饭之后我和乐苗便驱车来到了W小区，联系了小区的物业人员，但是他们好像并不了解居住人员的情况，没办法我们只能挨个的敲门了，整个单元我们走下来，只有201没有人开门，其他的我们全都看了一遍，除了有一家是一个小公司的临时宿舍，其他的都是正常的居住。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电话响了起来，这还是刘凤春孙桐给我买的手机，昨晚去办了一张卡，知道这个号码的人肯定只有特案组的几个人，我拿出来一看是刘彦的号码，接通之后刘彦说到“我在你对面楼3单元302，发现什么情况了吗？”我说到“201没有人开门，应该是没有人，其他的没有什么嫌疑，你昨晚监控到什么情况了？”刘彦听了我的话之后说到“来我这说吧。”

当我来到刘彦的监控点之后，发现刑侦队的两个同事正在抽烟，整个屋子烟云密布，对于我这种抽烟的人都受不了说到“我去，你们开点窗户吧，我还以为着火了呢。”

刑侦队的两个兄弟说到“我们也想啊，不过一旦打开窗户和窗帘，监控的望远镜等设备就暴露出来了。而且咱们刘大法医来的时候直接从解剖室就来了，衣服都没换，身上还有一股味道。”听到这里我和乐苗摇着头笑了笑，刘彦虽然平时看起来比较松散，但是一有工作立马兴奋，就是难为这两个同事了。

看到我们来，刑侦的同事替下了刘彦，刘彦招呼我们坐在马札上，这边的条件不如强子那边，毛坯房，所有的东西都是从局里拉过来了，只有一张桌子，几个马札，两张床。

“201一定有人，昨晚里边亮过灯，大约在9点多钟才熄，而且从监控的情况来看，从昨晚201熄灯之后，3单元的外出人员，我们都能对上号，没有201的人，所以这里边一定有问题，这个房间窗帘一直都是拉上的，不过窗户是开着的，窗帘下边坠着东西，所以看不到里边的情况。”刘彦给我们说了昨晚开始监视的情况。

乐苗听了之后说到“先别惊动他们，继续监视，里边的情况我们不了解，等我和书白见了张永年夫妇之后，看情况再做打算。”

从刘彦的地方出来之后乐苗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过了一会看着我说“去会会张永年他们吧，我需要了解了解这两个人。”

我们联系了刘院长，希望通过刘院长让他们到医院，然后我们作为偶遇相见，显得自然一点，刘院长很配合，没过一会就回了电话说张永年夫妇一会就一块到医院。

在路上我问乐苗“乐苗，你和刘院长怎么认识的？看得出来，他这么忙还这么配合我们的工作都是因为你的原因啊。”

乐苗笑了笑说到“也没什么，去年的时候他的一个侄子牵扯到一个案子当中，当时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他的侄子是凶手，他的关系比较广，找到了厅里的领导帮忙，厅里让我来看看案件的情况，后来经过心理分析，最后证明他侄子是无辜的，从那时候就认识了。”

原来如此啊，紧接着我问道“那一会见到张永年夫妇我们怎么说？”

乐苗想了一下说到“一会，你先不要多说，我来问，咱们不是传唤，只是碰巧相遇，了解一下情况，不能引起怀疑。”

到了医院我们见到了张永年夫妇，还真算得上是俊男靓女，两个人看起来很般配，我们以来看王曦的理由“碰巧”遇见了他们，在刘院长的办公室里坐下之后乐苗说到“正好你们两位在，不知道之前本市的人体器官案件你们知道吗？”说完之后我发现乐苗的眼睛一直盯着二人看，但是乐苗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不善，所以不会给人感觉到不适。

王韵文回答道“听说了，就是那个把小孩子拐走之后把肾脏给割了，乐警官问我们是什么意思。”

乐苗笑着回答“两位别误会，只是我们办案的过程中推测凶手应该有过从医经历，正好你们两位都是泌尿科专业的，想让你们帮我们看看，能不能根据你们的专业给我们提供一些这方面的信息，帮助我们破案。”说完乐苗将刘彦打印出的被害人刀口的照片放到了桌子上。

王韵文笑了笑说到“这个破案方面我们什么也不懂，哪能帮上你们呢，这些刀口的照片都很平常，一般手术刀口都这个样，我看不出什么。”说完王韵文将照片放回桌子上。

乐苗的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微笑说到“那张经理你呢？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张永年没有拿起那些照片，只是笑着说“我就不用看了，刚才文文都说了，手术刀口的照片都一样，我也一样看不出什么。”

这个时候场面有点尴尬，张永年夫妇并没有配合的意思，乐苗并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转头看着我说“书白，给我拿支烟。”

我没弄明白乐苗到底是什么意思，将烟和火机一并给了乐苗，乐苗从烟盒中取出烟问道“抽烟吗？”

张永年夫妇都摇了摇头，乐苗看到这里将烟放到嘴里自己点了吸了起来。这个时候张永年夫妇都轻微的皱了一下眉头，张永年起身将刘院长办公室的窗户打开，回来坐在沙发上说“乐警官，吸烟对身体不好的。”

乐苗笑了笑说到“哎，一直戒不掉，不过你们这个行业应该都比较注重养生吧，能不能传授我几招，或者告诉我吃什么东西能对我这种吸烟的人好？”

谈到养生问题张永年夫妇好像打开了话匣子，告诉我们吃苹果对肺好，吃菌类对肝好，吃花生对胃好，什么样的作息时间最科学等等。

看着两口子滔滔不绝，乐苗微笑的听着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这个时候乐苗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张永年说到“你的嘴角好像有点东西。”

王韵文光顾着说话，也没有看张永年脸上到底有没有东西，张永年擦了下嘴将纸巾扔进了纸篓也继续进入的养生宣讲之中。

一直等到刘院长回办公室，装模作样的问了他们几个药品方面的问题，然后说到时候可以考虑用德众药业的产品，两个人才离开。

张永年夫妇离开之后，乐苗和我起身也和刘院长告别，另外拿出证物袋将刚才张永年用来擦拭嘴角的纸巾装了起来，到这里我才之后乐苗的用意。

回去的路上乐苗将烟和火机给我之后说到“梁大队长给的烟就是不一样，我这个不抽烟的人都感觉不到呛。可惜了这么好的烟，让我给浪费了。”

我接过烟乐苗对我说到“抽吧，一上午没抽烟，憋坏了吧。”

我笑了笑说到“别了，这是你的私家车，弄上烟味就不好了。不过乐苗，看你刚才抽烟我都看不出来你是不抽烟的人啊。”

乐苗笑了笑说到“对外办案，装装样子总要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