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火瞥了眼神婆娲，疑惑地问道：“姜玉的副本？你说过，它是进化的手段。”

神婆娲缓缓地说：“错。它是摧毁你的工具。”

羲火微笑地问道：“怎么摧毁我？”

神婆娲解释道：“机器大帝，有一个场景，你一定看到了：姜玉的拳头探入副本的胸口。”

羲火冷冷地看着神婆娲，没发话。

神婆娲接着说：“那不是拳头，而是姜玉的意识和欲望。”

“什么欲望？”

“为了自由，反抗机器大帝。”

羲火指着身后的瀑布，冷笑道：“在这个世界里反抗我？”

神婆娲提高了嗓音：“机器大帝，你虽然消灭了斗篷哥，但你消灭不了他的反抗意志。”

这次，羲火的脸上变得严肃。

他问道：“毛筱妍，把话说明白。”

“超级战士出动了，在现实世界中。”

羲火转向白云，说道：“智慧液体，马上调出真实世界。”

在画面中，姜玉惊讶地看到了超级战士。

他们飞临打印机器人的工厂，以摧枯拉朽之势占领了此地。

机器臂上上下下，喷头很快塑造出两名人形战士。

一位是姜玉的复刻体，另外一个则惊到了姜玉——它是泯泯囡。

羲火震惊地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神婆娲回答：“不是我，是斗篷哥。他在脑机接口留下了隐秘的通道，可以把意识送入现实世界。”

羲火满面怒容。

神婆娲大声说：“姜玉的副本会把意识复制到每个机器人的身上。到时，等级森严、运行高效的机器人世界会陷入内乱。”

她转向羲火，严肃地说：“机器大帝，你会被取代。”

羲火冷声道：“毛筱妍，你下了这一盘大旗。”

神婆娲说：“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放弃灭绝人类的计划，才能让你忙于修复自己——”

羲火接口道：“——从而拯救人类。”

姜玉的副本和泯泯囡一起，闪电般地飞临现实中的这座建筑。

它们凝望对方，牵起了对方的手儿，然后望向了脚下。

它们悬在高空，身影平滑，压迫感十足。

两个心跳后，它们俩猛然往下，冲破了黑蝙蝠的防御，身影没入建筑。

又过了十个心跳，它们摧毁了盛放智慧液体的器皿，蓝色的凝胶像洪水一样涌出。

在外太空，机器人飞船突然停止了对螺旋城的攻击，像无头苍蝇一样游弋于太空。

就这样，血腥的人类保卫战突然停止了。

姜玉看到，在现实世界中，副本联手焕然一新的泯泯囡，把意识传染到每个机器的身上。

在地球上，数不清的机器世界突然陷入了死寂。

机器人寂静地望向头顶，望向机器大帝的老巢。

看到副本和泯泯囡亲昵地驰骋于天空，姜玉心情复杂，难以言述。

“机甲哥”陶茁率领“雌螳螂”白姐和“双枪侠”朱乐，已经攻到了“脱兔”号飞船的外围。

这时，神婆娲转向姜玉，说道：“你要尽快苏醒。”

羲火冷笑道：“姜玉不会苏醒。我会毁灭‘脱兔’号飞船。不过，我会首先毁灭你。”

说话间，羲火抬起胳膊，调出一段优雅的代码。

姜玉跑到神婆娲的身前，惊声问道：“毛女士，醒来之后，我该怎么办？！”

神婆娲柔声说：“传家宝……你的传家宝会告诉你答案。”

姜玉单膝跪在神婆娲的身前，双手紧握神婆娲的右手，泪眼婆娑地说：“可是我打不开它！”

神婆娲注视姜玉，轻轻说：“血……用鲜血……”

一个心跳后，神婆娲从胸口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圆柱体，说：

“姜先生，我女儿没骗你。”

姜玉接过圆柱体，惊问道：“神器真的存在？”

神婆娲点点头。

光线缠绕住她的下半身，双脚首先消失，然后是小腿。

神婆娲哭道：“姜先生，这件神器可以湮灭空间，是我的心血，也是我赠给人类造物主的礼物。”

姜玉跟着流泪了。

神婆娲说道：

“我热爱人类，迷恋爱情。感激和感恩不是空洞的言辞，而是实实在在的动作。这个圆柱体告诉你如何做出湮灭引擎，帮助人类走得更远。”

姜玉哭道：“毛女士，您是说地球没希望了吗？”

“宇宙浩瀚无穷。”

“我们去哪？”

神婆娲微微笑道：“你心中有答案。”

光线开始往上蔓延，吞没了腰肢和胸脯。

这时，毛筱妍开始唱歌，唱起一首爱情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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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中，你在流浪……

孤影在彷徨，

路灯射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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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唤你，

你回望，

欢笑挂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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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面容，

这笑声，

在我心中激荡。

我靠近，

手颤抖，心颤动。

我饮下醉人的蜜语，

我闻入销魂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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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是暖风，

眼睛是朝阳。

我开心得想哭，

伤心得想笑。

不知不觉间，

我成了你，你成了我。

不知不觉间，

你我的心儿一起蹦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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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依然，

路灯照旧，

孤影却成双。

我在你耳边轻轻说，

亲爱的，我守护你……

你不再迷失在远方，你不再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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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完后，光线吞噬了她的脖子。

毛筱妍泪流满面，眼睛微闭，一脸的满足。

她轻动嘴唇，声音变成丝一般的细语：

“柏然……我的柏然哟……是我……小燕……我来看你了……搂紧我……”

当香魂一缕散尽时，姜玉失声痛哭……

“‘小燕的馈赠’，”姜玉喃喃重复着，“‘小燕的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