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凌燕说完，王晓令一帮人等在程副局长家里查验了一番，虽然劳师动众却扑了个空，但能找到些有价值的线索也不算白来。

原本就已经被程副局长翻的七零八落的房间，现在俨然变成了一片狼藉。

几分钟后，几个警员陆陆续续回到王晓面前，无一例外的摊开双手，一脸的无奈。

程副局长办案十几年，见过的疑难案件无数，罪犯任何细小的疏漏都难逃他的法眼。

现如今角色转换，程副局长成了被追捕的对象，而对警方办案过程了如指掌的程副局长，自然不会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回去吧，僵持在这里也只能是浪费时间，不如先回去了解一下对王局长审讯的情况。”冯靖说完，转身朝门外走去，一帮人等也只得悻悻的跟了出去。

事情却总是不能如人所愿。

或许是审讯的警察年轻没有经验，亦或者是王局长沉稳老道，凌燕一行人回到警局，从年轻的警官手里拿过审讯记录，从上面的记录的一些事情经过看得出，这些都只是王局长的搪塞和推脱，俨然他和本案就没有任何的关联，看似一些疑点重重的事件，众人一时间却又从中找不出任何的突破口，只得先断绝了王局长和外界的一切联络，将他暂时拘留了起来。

整个下午，警局又分头去到凌燕所提到的医院，两个失明女孩所在的海鲜自助餐厅，还有菱鱼巷里那个神秘男子的住处，所有的一切都和凌燕所描述的完全不同……

海鲜自助餐厅的老板表示从未听说过有两个失明的女孩，菱鱼巷里神秘男子的住处如今却已住进了其他的房客，而最让凌燕惊讶的是，原本隐蔽在医院角落里的何浩辉的实验室却变成了一个杂物间，何浩辉连同方芳母亲也已不见了踪影，院方也拒不承认有过这个实验室。

凌燕得知这些消息，也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一时间也无力辩解，其余同事也开始怀疑凌燕所描述内容的真实性。

那段录音里的男子声音虽说和王局长有些类似，但整段录音断断续续，模糊不清，而几张照片中那个黑乎乎的人影更是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都难以作为有力的证据，一帮人等围坐在会议室里沉默不语，案子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忽然间，凌燕想起了一个人，方教授。

或许是少了王局长和程队，一帮群龙无首的警员第一次独自面对这样棘手的案子，忙中出错，竟然忘记了这个关键性的证人。

一干人等没有片刻的耽误，立刻驱车赶往方教授家，经方教授证实，凌燕的确向他询问过关于黑蓝英的事情，并取来了凌燕所提到约翰?彼得曼的那本关于黑蓝英的笔记，而且承诺在此之前，绝不会有其他人知晓关于黑蓝英的秘密。

虽然其余同事依旧对凌燕所描述的内容将信将疑，但经过方教授的指证，一个事实是，如果方教授和这本笔记上的内容属实，那么凌燕的确曾经亲眼见到过黑蓝英。

沉默了半晌，冯靖忽然间发话了，“我们去青萍！”

冯靖话音未落，其余同事纷纷将头转向冯靖，方教授的房间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事实上，一帮人等心理都清楚，这个决定迟早会有人提出来，只是忌惮凌燕描述中所提到的一桩桩诡异的时间，大家都心照不宣，没有人首先开这个口。

“程副局长不知去向，王局长的审讯工作又得不到进展，凌燕所提到的一些人证物证现在也无迹可寻，我们必须要亲自去一趟！”冯靖说道，“此行我们有两个目的，其一是暗中调查程副局长和王局偷渡人口出境是否属实。我们局里警员力量比较薄弱，如若属实，必须尽快联络外省市的军警力量配合清剿。其二是找到这种名叫‘黑蓝英’的黑色花朵，移交给相关部门去研究。”

冯靖话音刚落，凌燕却注意到方教授脸色似乎有些难看，悄悄的退出人群，将那本笔记放回了抽屉里，并仔细的将抽屉反锁了起来。

凌燕见状，走上前，轻轻在方教授背上拍了一下。

方教授被凌燕的举动吓的微微一惊，转身见是凌燕，悄悄把钥匙放进口袋，尴尬的笑了笑。

凌燕看出了方教授的心思，却也没有开门见山，只是笑了笑，漫步走到阳台上，“几天不见，花都开了……”说着，笑着捧上一朵花，轻轻嗅了嗅，又走到阳台的围栏边，望着远处的夕阳发起了呆。

方教授见状，也跟着来到了阳台上，悄悄站在凌燕的旁边。

“方教授，还记得当年在大学实验室里的情形吗？”凌燕笑着问，“您和何浩辉在实验室里忙的不可开交，时不时的有一个爱捣蛋的丫头闯了进来，还缠着你们问这问那。”

“当然记得……”方教授笑着说。

“您知道当年我为什么总爱往您的实验室闯吗？”凌燕笑道，“一方面是想见何浩辉，另一方面，是我非常崇拜那些知识渊博的大学教授”

“是吗？”方教授问。

“事实上不仅如此，我从小就很崇拜那些为人师表的老师，觉得老师总是在不辞辛劳的默默奉献。”凌燕说道，“知识和学问本就应该是属于我们大家的，只有将它传播的越远越广，才越能体现它的价值，老师恰好就是传播知识的纽带。”

凌燕说着，不时的朝方教授望了望，“同样，科学也是属于我们大家的，只有它去造福人类，造福社会，让更多的人从中受益，才是它真正闪光的时刻……”

凌燕说完，望着远方的落日，没有再开口说话。

方教授似乎对凌燕的话若有所思，半晌，方教授回到书房，从抽屉中取出约翰•彼得曼的笔记，伸手递给凌燕，“拿去吧，你说得对，我一生为人师表，不能在这件事上犯下错误，晚节不保，科学，应该是属于大家的……”方教授说道，“凌燕，你真的变得成熟了……”

凌燕微微笑了笑，接过笔记本，轻轻摩挲着封面。

“不过，我有个要求，我想和你们一起去青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