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好一阵，我实在受不了这种紧张的氛围了，走出一步道：“我们现在再彼此防备着也不是办法，也许，这正是鬼所希望看到的，而且现在已经出现两名牺牲者了，再这么彼此提防下去，只会让我们更加危险。”

“确实如此，”田明也站出来，虽然看我的目光中一没有了往日的亲近，但依然让我很高兴，至少现在，他仍然选择站在我这边，他看了我们三人一眼，接着将目光对准我，继续说道：“阿群，还记得，程黑子在被我们发现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当时我只是在看现场，没怎么注意。”

雯雯皱眉回忆了一会儿，强道：“我记得，他好像说，秦刚在死时曾经对他说过，什么“你是见证我死亡的人，你将见证我的死亡”。”

“恩，没错，在我见到程黑子的时候，他也对我说了这句话。”田明看着我们，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意思？”姗姗抖着嗓子道。

“不知道，”田明很直接地说着，有些自嘲道：“我又不是侦探，不过我总觉得这里边有着什么联系。”

“当时我们只是简单地认为是程黑子杀死了秦刚，却从没想过为什么程黑子要杀他，现在想想确实很奇怪。”

“是不是因为他姐姐？”姗姗道。

“他姐姐？”雯雯有些不明所以。

“他姐姐就是秦刚的节发妻子啊，你不知道吗？”田明解释道。

“我知道啊，但为什么呢，这秦刚既然是他姐夫，那他为什么还要杀死秦刚呢？”

“哦，我差点忘了，你出差一年才刚回来，”田明貌似记起了什么，继续对着雯雯解释道：“其实，黑子他姐姐有心力衰竭的毛病，秦刚背着她里暗追姗姗，姗姗她，比较反感，暗地里也问过我该怎么办，为了这事，叶群还跟秦刚打了一架，差点被辞退，结果惹急了姗姗。有一次，姗姗就假装同意秦刚的约会，暗暗却将这事捅给他妻子知道……”

姗姗闻言，面露惭愧地接道：“我原本只是想给他个教训，没想到秦夫人一时激动，结果病发，有忘了带药，人还没到医院就……”

我见姗姗面色不太好看，忙安慰道： “这不关你的事，谁也没想到会出弄成这样。这事当时在公司里闹得沸沸扬扬的，据说秦刚为了这事连升迁的机会都丢了，差点连饭碗都保不住，总之后来，黑子就记恨起秦刚来，怪他风流害死自己姐姐。”

“哦，难怪，那田明呢？你为什么要杀程黑子？”

“说了我没有杀他，我对他一点记忆都没有。”

闻言我不禁道：“不可能吧，你们不是为这事吵过一架，甚至还动手了吗，结果你被他当众打了一顿，搞得你还扬言找机会一定要叫他好看的吗？”

田明倒是怀疑地看看我，一脸疑惑地道：“是嘛，我为什么一点映像都没有？”

“是嘛，”看田明的表情不像说谎，我也有些奇怪道：“对哦，来到这之后我们都变得奇怪得很，一个忘了一个。”我突然感到脑海里闪过一道光亮，似乎抓住了什么，又似没抓住……

“不过如果程黑子真不是你杀的又会是谁呢？”

“我不知道，说实话，我真的是亲眼看见他靠在那里，之后地上突然穿出几条黑蛇，缠上他的四肢和脖颈，当时我想去救他来着，可脚却动不了，我低头一看居然看到我自己脚下也窜出了两条蛇紧紧地困住我的脚，吓得我倒在地上拼命地踢脚，手在身后乱抓，抓打东西就往它们身上扔，手也是在那时候弄伤的，等它们打退下的时候，黑子就已经……”田明说着那时的惨状，脸色由自发青。

“真是那样？那为什么偏偏你没事？你不是骗我们吧？”雯雯皱着眉头，仍然不敢相信。

“真的，不信你看我脚上，当时我急慌了，捡起东西就砸，有一下砸偏了，现在脚上还冒血呢。”我们低头看去，因为穿着拖鞋，田明脚面外侧清晰的有道伤口，应该是被什么尖利的物体刮到的。

“难道真的是鬼在杀人？”姗姗胆小，只是说个假设，身子却打了个颤。

“也许吧，没准程黑子也不是杀死秦刚的凶手，他们不是还说什么死亡见证的吗，没准我和程黑子真的做了一次死亡的见证人什么的呢。再说了，我对程黑子一点映像都没有，那还记得按什么愁怨呢，黑子不是也说不记得秦刚了吗。”

“一个忘了一个？好奇怪哦，对了，姗姗，你是怎么忘了田明的？”

姗姗疑惑地看看田明，似乎在努力寻找着丧失掉那部分的记忆。想了好久才迷茫地开口：“我也不记得了。”

田明看看姗姗，叹了口气，但我总觉得，他掩饰的眼神里似乎多出了些东西，那名字好像叫愧疚的东西……

“忘记？忘记，”我喃喃着，猛地一丝顿悟：“对，是忘记！这才是线索！”

“什么意思？”众人疑惑的视线丢到我的身上。

“是，忘记，这就是联系，你们想想，程黑子忘了秦刚，田明忘了程黑子，这就是联系。想想，如果我们把‘忘记’改为‘见证’的话。”

雯雯疑惑着重复我的话：“程黑子忘记秦刚，程黑子见证秦刚死亡，田明……”重复了两遍，我看到她目光猛地一亮。

田明也注意到了：“也就是说按照这样的联系……”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抬头望了我一眼，神色冷漠，隐隐还有些忌惮。为什么要这样看我？

“也许，这，只是巧合而已……”姗姗弱弱地提出质疑，但是底气显得有些不足，看看我，接着又把目光投向了别处，眼神里带着隐隐的恐惧。为什么，为什么突然离我那么远？

“没错，这没准只是巧合而已，再说只有这么一次两次，难免会出现一些碰巧的现象。”雯雯看了两人一眼，神情紧张地辩解道。她为什么要紧张？

我有些糊涂了，为什么大家看我的目光都变得那么奇怪？是因为那所谓的联系吗？等等，联系？让我想想，先是我忘了雯雯，雯雯忘了姗姗，姗姗忘了田明，田明忘了程黑子，程黑子忘了秦刚，秦刚……我惊恐地望着三人，正好与三人的目光重和，难怪他们会这么看我，原来是这样，原来如此……照这个逻辑看来，只有我，没人会见证我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