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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镇异事

作者:水清圆 | 分类:游戏 | 字数:9.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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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水云镇异事 作者:水清圆 字数:4407 更新时间:2024-10-11 09:11:02

回去后辗转难眠,熬到天亮,连忙去敲她的门,只是门一推就开了,我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房间收拾得齐整干净,衣柜里的衣服和化妆台上的日用品都不见了。我知道她又一次离开了,第一次被我拒绝,第二次因我背叛,老天不会再给我机会了,我实在是罪大恶极的人,死后该下十八层地狱!我眼圈通红,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她,倘若她还能原谅我……我不由自嘲地笑了,还痴人说梦地乞求原谅,你也配么。

“黎璃呢?”冷不防有人在身后发问,我回头看见白依依,却像抓了根稻草:“黎璃退房了吗?”

白依依有些一晃而过的诧异,随即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租金一月一给,她月初给了钱,想什么时候走都行。”

那么,她是真的离开了。我像半身浸入冰冷地河水中,麻木地不知道如何挪动脚步,白依依盯着我许久,肃穆地开口道:“你们怎么了?”

我眼中喷着火星,怒视她道:“用得着你管吗,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们不知道,我已经忍很久了,连警察也包庇……”突然凌空一个清脆的巴掌火辣辣地拍在了我的脸上,白依依挑衅似的斜着眼道:“年轻人,说话注意点,不要这么没有家教。”

我刚要发作,楼下一个声音道:“你们两在做什么?”

白依依立刻恭敬道:“水夫人,没事的。”

我看到水老太拄着拐杖蹒跚地回了房间,再看白依依,已经下楼了,心中硬是把怨气憋了回去,直接出了水公馆,沿路上水果摊和报摊都开门了,我一路问去,都没见过黎璃。

找到太阳高悬,手机也快打没电了,我疲惫地坐在路牙子上歇脚,一辆面包车慢慢从远处贴着路边开来,我起初没注意,可它越开越近,见到我也没有避让的意思,我才发现有些异样,刚要躲闪,谁知它在离我一米处停下,下来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不由分说将我绑进了车里,我大惊,立刻高声呼救,可嘴里瞬间被一团东西堵上了。

车里加我四个人,一个司机,两个押解的男人,嘴里的东西被取出,我惊恐道:“你们是谁,要做什么?”

旁边一人不动声色道:“带你去个地方,到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一路上再无多余的话,车内气氛僵硬冰冷,我对未卜的命运忐忑不安,在水云镇的仇家有谁,我在心中紧张盘算着——白依依,是的,她险些要杀了我,还有王教授,难道是知道我们偷了他的信,要报复不成?

车在我的如坐针毡中停下了,我继续被押入了一个陌生的住宅楼,这是栋新建的楼盘,很多房间还是毛坯房,我心中的预感愈发不好了,这里难道会成为我的杀人弃尸之地?

电梯到了最高一层,这一整层布局与别处不同,有单元房,也有打通成一个大会议室模样的房间。我被带入最尽头的一处房间,两人开了门,将我一推道:“你自己进去,有人在里面等你。”

我听天由命般地进了房间,发现是间简单装修过的套房,外面没人,抓我的主谋应该就在里面那扇门内。我一路走着,看外间的墙上贴满了简报,靠墙处还有一个立起来的白板,用记号笔在上面圈了几个名字,名字之间用线七七八八地连了起来。我凑近看去,立刻呆住了,这个几个人名竟然是水瑛、清水沙也加、黎璃、彭煊、王教授、谢之浩和我,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我一头雾水,难道除了我和黎璃之外,还有人在研究这件事吗?再去看墙上的卡片,有网络上对王教授的介绍,有摘录县志的一段关于水公馆的简介、还有很多关于水云镇日本人被杀案的新闻报道。

我脚上像踩了棉花,晕晕乎乎地推门而入,里面没开灯,和外面的自然光形成反差,我的眼睛一时没有适应,只听到黑暗处有个熟悉的声音道:“请坐吧。”

我摸索着凳子颤巍巍地坐下,等看清里面的人,又条件反射似的弹了起来:“怎么是你们?”我面前是个小型的圆形会议桌,对面坐着白依依和邢所长,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

邢所长看到我惊愕的样子,笑道:“你不要奇怪,我们邀请你过来,是向你寻求帮助的。”

“邀请?你们是把我绑来的!我帮不了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忿忿道。

几人相视一笑,邢所长道:“还挺有骨气的。”

我冷笑道:“你作为派出所所长,和这个凶手勾搭成奸,罔顾自己的使命,现在知道我清楚你们的勾当,就要灭口,告诉你们,尽管杀了我,不然我出去一定会揭发你们!”

几人面面相觑,一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白依依严肃道:“我们还是开始吧。”

“好,”邢所长坐直了身体,清了清嗓子道,“谢之明,我看你是有点误会了,我们不是什么沆瀣一气、穷凶极恶的歹徒,白依依同志是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队长,是水云镇日本游客被杀一案的主要负责人,我作为基层警察,主要任务是配合白依依同志的卧底工作,你清楚了吗?”

我一时如坠云雾,半天回不来神,这情节也太急转直下了,完全超过我的理解能力。白依依道:“小沈,去给他看一下我们的证件。”

我摇了摇手道:“罢了,证件也有作假的,你们叫我来做什么,能不能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依依点头道:“小沈,你来说吧。”

小沈是一个精干的年轻人,带着金丝眼镜,两只豆子似的眼睛在反光的镜片里炯炯有神,他立马起身道:“是。”走到圆桌一侧,望着我道:“我想你应该也知道,水云镇这几年一直有日本游客被害的事件,因为作案手段恶劣,影响极坏,所以被当局压制下来,派了白队长作卧底,潜藏在水云镇暗中调查……”

我的脑海中不停翻腾着“卧底”两字,小沈看我心不在焉,故意提高声音道:“谢之明,你在认真听吗?”

我指着白依依道:“我不相信她是警察,她那晚想杀我。”

小沈道:“这件事我们过后会解释。”他继续道:“我们经过对受害现场的侦查,发现在每个受害地点附近的监控录像里都有个年轻女人出现过。”他打开投影仪,幕布上出现了几张照片,虽然五官很模糊,但看体型和走路姿态,是个年轻女子。

“这个女人每次都消失在同一个地方——水公馆,所以上级安排白队长以管家的身份入驻在公馆中,暗中侦查,你见过这个女人吗?”小沈指着放大的照片,问道。

“没有。”虽然我感到她不算陌生,但没有真凭实据,我不想和她扯上什么关系。

“起初日本男性游客的尸体都有一个特点,就是生殖器被割掉了,据法医验证,是在生前割掉的,而且在尸体上没有其他的致命伤,也就是说,受害者是因生殖器被割失血过多活活折磨而死的,女性受害者均为一刀毙命。”

“但是最近几次日本游客被杀案手法较以前不同,男性死者是用凶器直中要害而死的,我们对这起案子本来就进展缓慢,现在作案手法突然改变,对破案更是难上加难了。”

我听着,渐渐打消了对他们身份的怀疑,但还是觉得疑点重重,比如,这起连环凶杀案跟我有什么关系,可是仔细想想,有似乎有,但并不分明。

小沈好像知道我的想法,接着道:“也算是机缘巧合吧,你的女朋友住到了水公馆,白队长例行对她进行了调查,发现她是一起谋杀案的重要证人,而你正是凶手的哥哥,这些关系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这可能只是巧合,我们来水云镇的目的跟什么日本人没关系,你们不过牵强附会罢了。”我听他称黎璃是我的女友,心里不免有些酸楚。

小沈还想补充什么,被白依依做了个手势制止了,她大概是做惯领导和精英,平常语言里也带着威严的做派,但再也不是在水公馆里那种阴森森的口吻了:“小谢,首先我要先向你道歉,无论是对黎璃还是你,我日常的态度都很恶劣,因为水公馆是个是非之地,有时候故意恶言相向,是想让她知难而退,离开那里,我不愿她遇到危险,况且也会影响到我们办案。”

我对她的态度模棱两可,只是提出另一个疑问:“那就奇怪了,你们竟然不想让外人入住水公馆,为什么还要招房客?”

“这并不是我的意思,为了不被辞退,我在水公馆一直都对水老太言听计从,她让我去发招租的广告,我也只得奉命了。”

她那张让人生厌的脸此刻面带笑意,我心里对她的反感竟有了冰消瓦解之势,但如果她所做之事都是好意,也未免矫枉过正了。我质问道:“那次黎璃昏倒被送进医院,是因为你想让她离开水公馆而故意装神弄鬼的吗?”

“我没有。”白依依坚决道,“我怎么会装鬼吓她,只是刚好那晚我睡得轻,听见楼梯上有动静,见她好像被什么东西吓得摔下来,我为了确保她没事,就从锁眼里观察了一下,但始终不放心,所以一听到她的尖叫,又跑上楼去,见她已经昏倒了,才送她去的医院。”

我点了点头,这和黎璃讲述的情形是吻合的,但又不放心道:“你在水公馆这么多年,没有发现异常吗?她说见到了一个穿着红衣的鬼孩子,晚上三点一刻阁楼还会有脚步声,这是我也亲耳听到过的。”

白依依摇头道:“我一直住在一楼,并未听过脚步声,只是最近有几次深夜仿佛见过一个陌生女人的影子,但始终没有看到真面目,有点捕风捉影的嫌疑。而且因为以前怀疑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潜伏在水公馆,我曾经细细搜过公馆的各个角落,并无这种藏身之地,所以以为是看错而已。”

我道:“阁楼可曾搜过?”

“以前都是查过的。”

短暂的沉默后,白依依又道:“关于那晚,就完全是个误会了,我并不知道黎璃在跟踪我,我接了个电话,说一个疑似曾经监控录像里的女子在废弃仓库附近出现,等我赶到那里,两个日本游客已经被害了,当时天色太暗,我起初没看清你们,拿着匕首也不过是防身,但你们的攻击性太强了,还换了我的包。”

我一时哑然,当时当景,换成谁都会殊死搏斗一番,我仍不解气,但总算明白了他们把我“请”来的正真目的,就是为了那个包吧。我扬了扬头道:“包倒是没带来,但你们的储存卡在我这里。”我伸开手掌,对小沈掂了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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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依依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仿佛对我发现这卡是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小沈取走卡,几人立即围坐在一起看了一遍。

白依依道:“你们觉得这是什么?”

小沈道:“像是截雪茄。”

邢所长摆了摆手道:“不是,我看倒像一小段干枯的竹竿子。”

我心里觉得好笑,你们都没看到那染着红甲油的指甲吗?

白依依对那个一直没说过话的人道:“小尹,你说呢?”

小尹是个沉默寡言但并不木讷的人,我看不出他的年龄,好像从前或是今后很多年,他都会一直这样。他穿着黑色立领的羊呢短大衣,围着灰色的针织围巾,嘴唇上有一层硬茬的新长出来的青须,身材偏瘦,脸色有些苍白,目光坚毅,整个人干净清亮。

“一截手指,或是……”他皱着眉,略有迟疑。

“我也觉得是截手指。”白依依道,仿佛又暗自思量,喃喃道,“这又说明什么呢?”

“白队长,”我打断他们的小会,起身道,“你们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了,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因为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白依依方才想起我,摇摇头道:“不,我们也有你一直想拿回的东西,你不记得了?”她拿起桌上的两封信,在我面前摆了摆。

我愕然,这不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吗,真的要物归原主了?

她又道:“对于你朋友的过世,我们也很难过,这两封信,特别是给你的那封,不仅算给了你一个交代,也对我们侦破连环杀人案有突破性的作用,因为我们从中发现了沙也加的真实身份,所以从另一个角度讲,我们是要感谢你的,但因为信中有很多令我们不解的地方,所以务必要请你来为我们答疑解惑。这才是你来此的主要目的。”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去看那封信了,连忙从白依依手中撕开一封就读起来,这封信很短,是写给王教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