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联络暗号

他们四个人的姓正好是百家姓中的前四个，巧合的令人难以置信，所以就取了这么个绰号。

“至于具体名字，当年我的爸爸，你的太爷爷讲给我时，就有点含糊了，现在我更记不得了。”爷爷精神似乎好了许多，居然饶有兴趣的讲起了故事：

据说姓赵的这位轻功最好，江湖人称“鬼无影”，和咱家是广西老乡，住在今天的广西桂林附近；钱姓这位，铁砂掌厉害，一双铁掌闯天下，鲜有对手，绰号“铁掌钱”，住在武夷山脉中段赣闽交界处；孙姓这位呢，腿法好，善使剑，耍起剑来，闪转腾挪，剑花飞舞，气势逼人，犹如激浪泼撒,武林同道谓之“浪里飞花”；最后这位呢，好像叫李铁，善使暗器，绰号“飞叶李”，住在长江中段的五湖市。那些玉石上的字画就是他的杰作。

志儿现在才明白，为何在家务农的爷爷及太爷爷这辈人，购置了那么多地理方面的书，还有小时候各家都不富裕，爷爷还是从牙缝里挤出钱来添置了村里唯一的一台收音机，原来是想更多的知晓天下大事啊！可是，世界那么大，茫茫人海，怎么找到“赵钱孙李”的后人呢？

“你是不是想问怎么找到他们？”爷爷看着志儿一脸茫然，猜到了他的疑惑，喘着气接着讲到，“当年我在听这些东西时，我也和你一样很想知道。”爷爷露出了一丝调侃的笑意。

“不急，爷爷，你会长命百岁，以后有的是机会和志儿聊，你也好累了，休息一会儿吧？”志儿关切的说道。

“傻孩子，爷爷的身体爷爷知道，一定要今天给你讲完——当时他们就想好了这些后人怎样去联络了，赵钱孙李四家都属于南方，祖居乡野，那时石磨在农家很重要，舂米，磨豆子都得用，石磨每年都要打磨一下。所以当时就约好以打石匠的身份去走村串户更好掩人耳目。”

“石匠这么多，后人之间互不认识，怎么相认啊？”志儿忍不住问道。

“每行每业都有相对固定的行话不是？”爷爷点拨道。

志儿马上想到收破烂的经典广告词：收购旧彩电，冰箱，洗衣机……

“他们也编了一个‘开大石喽，大青豆，黄谷皮，碾子一来化成米，有石磨要开的应一声啰’”爷爷居然忍不住真像走村串户谋生的匠人一样，沙哑着嗓子喊了起来，似乎一下又回到了以前那个生龙活虎的样子。

志儿也受到感染，笑着打趣道：“爷爷，你还真像一个打石匠呢。”

“你仔细想想，能不能感觉一点什么味来？”爷爷笑眯眯的问道。

“开大石喽，大青豆，黄谷皮，碾子一来化成米，有石磨要开的应一声啰！”志儿轻轻念叨这句话，感觉就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吆喝，哪有什么玄机？

“你把几个字调换一下顺序试一试？”爷爷也不急着回答，似乎身体也康复了。

志儿又轻轻念叨了几下，“噢，我知道了：石达开，斗大清，黄谷皮里的‘黄’是皇帝才有资格用的颜色，碾子一来化成米，是说把皇帝皇权碾碎，天下像米一样清白！”

“聪明。”爷爷高兴了许多，脸上泛起了红晕，呼吸却一下子急促了许多，志儿慌了，赶忙躬着身体给爷爷拍背，可是，爷爷喉间却是一阵紧似一阵的咕噜声，胸脯也剧烈的起伏着。志儿慌了，大声呼喊阿爸，在外面的几个人一窝蜂涌进来，帮着扶正老爷子，拍背，揉胸，挤不进去的大徒弟赵兴跑到一边倒了一碗水，放在嘴边吹着。忙活了一阵，老爷子呼吸平息了一些，赵兴双手端着水缓缓递到老爷子嘴边，志儿搭把手拖住碗底，可这次爷爷只是抿了抿，湿了下嘴唇就把碗推开了，叹了口气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了几句话：“我怕是不行了，你们不要难过，我这把年纪了，无病无痛，即使死了，也是喜丧，不要哭。”

可是，旁边的几个人早已泪流满面，志儿更是忍不住哭出了声。爷爷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起来，脸色比之前灰暗了许多，眼神也慢慢涣散开来。志儿顾不了哭，紧紧抓住爷爷的手，大喊：“爷爷！爷爷！”老爷子挣起身子，眼睛里一下扑闪着亮光，奋力把志儿拉近身边，几乎是嘶吼着道：“面水靠山，宝藏其间！虚者实之，实者虚之，东西不在紫打地，另有所……”突然，爷爷头一歪，声音戛然而止。

志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尖声哭叫着“爷爷，爷爷”，可是，爷爷没有丝毫反应，志儿探了探爷爷鼻息，一切都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