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来时，一只冷冰冰的手蒙住了我的眼睛，我好奇的问道：“是从北吗？”对方没有回答，“馨语，你还没走？”对方很快的拿开手，是她吗？

“馨……”我还没有说出名字，她已经很不耐烦了。

“是我，夏婉……你太过分了，为什么不猜是夏婉呢，那个馨语哪里好了，她还在你的药里放东西，她……”

“好了，夏婉，别说了。我不是没事吗？”我不想去想刚才我为什么有那个勇气喝下一碗被动了手脚的药，我用我的生命在做怎样一个赌注。

“对了，刚才从北哥哥来过了，可惜他走得很急……”夏婉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我所有的希望。

“哦。”或许，我已经没有那个位置了。从北，你的急忙是因为那封信吗？桌上留下的那本书已经不见了，而与它一起不见的还有一封粉色的信。那是我在漱洗室看到馨语故意放下的，也是我看到她在药里放了安眠药的那一刻，我看见了，我什么都看见了，不，是我一直在看，看得都瞎了……

“你不怕，从北哥哥离开你吗？”夏婉似乎也发现了什么事，她的眼睛不会说谎，真的是一双漂亮的眼睛，透明清澈，但是为什么还藏有那么深的忧伤。

“他是我的眼睛，他离开我，我会看不见的……”你知道吗，从北，你跟我说的话，你是我的眼睛，而我的眼睛，你现在的眼中却是别人的倒影。

“我也有一双眼睛……爸爸，一直找不到它……找不到夏婉的眼睛……”说话间，她又下幽灵似地消失了，我现在还是忘不了她嘴角的笑容，额发盖着的苍白的脸下，一抹诡异的笑容。

奇怪的事，接下来几天，原本安静的病房，显得更加的死寂，我觉得我已经逼近地下的那一层了，没有生命的进入。夏婉自从告诉我眼睛的事后一直没来，而从北和馨语也从那件事后人间蒸发了……原来，我只有自己看的见……看的清楚……

“夏医生，你也是稀客啊……”我听到脚步声，还有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

“我来拆纱布的，手术很顺利啊……”可以听到纱布在耳边被一层层卸下的“沙沙”声响，甚至可以听到他不安的心跳。

“夏婉，没有来……”我注意到他的手停顿了一下，心跳的很快。“夏婉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你一直在找的东西……，啊！”纱布一下子被扯了下来，我眼角的伤口被活生生的撕开，血色从眼角滑落，就像我在哭泣，是笑着哭泣……

“她，她，跟你说了……”他的声音颤抖的很厉害，他急忙的的在手术盘中找着什么，金属声碰撞着，很清脆，很动听的，就像一个秘密被活生生撕裂的声音。

“你在找止血棉吗？”我闭着眼睛，眼角的血已经充满了眼睑……“他就在你的手上，你没看见吗？”

“你……你怎么可能看见，你是闭着眼的……而且……”他很是诧异，比刚才听到夏婉时更加的激动。

“而且，你的手术失败了，对吧……”我微微睁看眼，感觉着白色的光芒进入我视线中，接受新世界的洗礼……

“你的眼睛……你的眼睛……”他一下子吓得说不出话来，脸色苍白，这道跟夏婉很相似。

“跟夏婉，不是，是跟你女儿的一样是吧……血色的瞳孔，有没有让你想起她呢……”血色的瞳孔，流着血……

“夏婉……夏婉……”他开始失控，大声的喊着夏婉的名字，只是眼角跟我不一样的是流着泪。

“我可以出去逛逛吗？”我知道我是得不到他的答复的，因为此刻的他已经疯了，不，或者说应该是在夏婉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开始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