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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似云间月

作者:紫雨千岁 | 分类: | 字数:56.1万

第165章 荣华(九十三章)

书名:一似云间月 作者:紫雨千岁 字数:3648 更新时间:2024-10-21 23:43:14

第165章 荣华(九十三章)

以往在朝廷做官的时候,萧正羽还不喜欢纵酒,他与赵德芳尽欢而散的机会并不多,加上后来赵德芳被真宗贬为上轻车都尉去了雁门关驻守,大家相处见面的时间更是少有,所以彼此交情谈不上有多深厚,但是他对赵德芳倾向“文武并重”以改变宋朝军事力量薄弱的主张颇为赞赏,觉得这位四皇子也是一位胸怀天下苍生社稷之人,可惜和自己一样有着怀才不遇的境况。多年之后,萧正羽已经淡泊了庙堂上功名利禄之事,却养成了开怀畅饮、一醉方休的习性。他在离朝廷上明争暗斗越走越远的同时,也离赵德芳金貂取酒的兴趣爱好越走越近,不知道经过岁月的无情洗礼,当年的这位四皇子八贤王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听说他纵情声色犬马,肆意放荡不拘,贤德之名早已荡然无存,还让市井民间兴起了寻鹿狩猎之风,不务深耕易耨正业,真是不敢想象,难以置信。

经过一番简单的寒暄之后,萧正羽对眼下的这个带刀侍卫紫涵并不反感。他微微一笑道:“你的身手不错,年纪尚轻,竟然选择重达半百斤的沉重狼牙槊作为兵器。”

紫涵眉目间带了薄薄的绯色,颇为不好意思地说道:“惭愧,紫涵连驸马的身都近不了,何来身手不错这一说,关公面前耍大刀,在您面前献丑了!”

萧正羽笑意如拂面的春风,轻快道:“你原本熟手的兵器是霹雳回旋斩和白玉星月弓弩,擅长远距离交手奔袭,近距离贴身战本来就不适应,能够顺利躲过我的迅雷破枪式,已经实属不易,毕竟这是迅电流光的攻势,就如你的星月弓弩一样,箭发似流星。”

紫涵走进一步,侧身低语道:“驸马,长公主说您被妖僧胁迫留宿此地,我想您若愿走,没有人能够留得住你吧!”

萧正羽转头睇向诸葛不群,双眸轻轻扬起,微微一转道:“妖僧?是我自己登门拜访玄寂大师,是谁在谣言蛊惑长公主?还是长公主本来就喜欢妖言惑众?”

诸葛不群容色平静得看不出一丝波澜,垂首从容道道:“既然从中有误会,驸马爷更应该回府向长公主当面解释清楚,而不是在这荒郊寺远质问卑职。”

萧正羽语气微凉,如同皑皑白雪道:“与无礼之人讲礼等于鸡同鸭讲,驴对马说,除了浪费时间和精力之外,别无用处。”

诸葛不群微一凝神,已然含笑,温煦道:“驸马爷是长公主在这世间唯一的至亲,留居在这郊野之地,并不安全,如果再有什么闪失和意外,卑职怕长公主会承受不住打击。还望驸马爷三思。”

萧正羽微微恻然,唇边滑过一抹淡淡的哀愁,眼色澄澈而忧郁地道:“放心,我会回凤阳阁的,只不过不是现在。豢养的鸟儿在笼中待久了,还要被主人带出来放风呢!”

诸葛不群脸色慢慢沉下来,躬身颔首道:“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高飞的鸟儿,终究要归巢,只要驸马记着凤阳阁的家,就好!”

萧正羽的目光似浮动的流云,遥遥望了望明媚若金的阳光,眼神明净道:“室家甚笃,在于亲亲之谊可恃,休戚之情可同,不必与人争仇,不必与人争利--只需凤阳阁记着什么是家,就好!”

诸葛不群轻叹了一声,略牵了牵唇角算是一笑道:“那卑职就带侍卫队先行告退,回凤阳阁敬候驸马爷您早日打道回府。”说着,便吩咐侍卫队收拾东西,整装返程。紫涵也跟着队伍启程出发,只是觉得穿上戎装走到街上实在太过于张扬,更换了一身随意的便装。萧正羽特意送了他一程,并送上了随身携带樊楼的顶级玉酝眉寿,因为在禅寺进修不能饮酒,他就一直忍着没有喝。多年来浅斟低酌的偏好,让他养成了随身要带一壶酒的习惯。

出了城郊,来到道路的岔口,因为紫涵和诸葛不群及侍卫队不算是一路人,大家就此分道扬镳。紫涵想着青羽不在府上担心赵德芳身边需要用人,便打算择近路返回南清宫,便选了从南方灌木丛林穿过。

灌木丛的夹杂着泥土清新的气味,阳光宛如金色的种子播散其中,沐浴着草木葱茏,一些不知名的野花在明媚阳光的照射之下开着灿烂,看着让人觉得赏心悦目,耳边时不时传来清脆又繁碎的鸟鸣声。紫涵脚下生风,虽然急着赶路,但眼下怡然自乐的风光也让他心情颇为舒畅。相比皇城府邸内廷富丽堂皇的宫殿花园,他更喜欢无拘无束的山野风光。行至了一大半路程,穿过眼前哗啦啦流淌的溪水,就能到达瓮城。紫涵稍作停留,因为有些口渴走到溪水旁,准备躬身用手捧起一搓水喝,忽然听到身后有仓促的脚步声逼近,显然有人狂奔入林,看到他的身影显然愣了一下,驻足片刻后,侧身便藏匿进一旁的灌木丛里。

紫涵并不想多事,因为赶路着急,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继续捧起凉丝丝的溪水洗了洗脸,水从脸颊划过,仿佛晨露从碧翠欲滴的荷叶间滑落,轻盈而透凉,一缕阳光透过晶莹的水珠将脸映照成金黄色麦穗的颜色,让他感到神清气爽,精气神满满。

第165章 荣华(九十三章)

忽然,一阵犀利的呵斥声打断了紫涵的惬意,有人厉声道:“喂,小子,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地跑过没?”紫涵闻声抬眸,只见来者几人骑着高头大马,均穿着黑色箭袖中衣,肩上棕色花纹,一律皮革腰带,黄铜装饰,他知道自己是遇到了真正的皇家贴身近卫皇城司,心里寻思这逃进灌木丛的人该不会是朝廷钦犯之类的吧?

想到这里,紫涵原本打算告知皇城司所追之人的藏身方向,毕竟大家都算是为朝廷效力的同僚,但是很快对方傲慢的举动便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来人见他一身寻常布衣打扮,还蹲在溪边喝水,以为是区区一介草民,根本不放在眼里,颐指气使地叫嚷道:“官爷问话,还不快从实招来!”说着,挥动手中的九节鞭就要打来。

紫涵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不屑一顾的光芒闪过,他一把夺过来人手中飞驰而来的鞭子,直接把对方拉下了马背重重摔到地上。对方没有想到他的臂力如此雄浑,竟然惊呼了一声:“小心,是贼人同党!”同行几人立马高度警惕起来,从腰间迅速抽出长剑,嗤嗤几声响,伴随白光闪动,便向紫涵扑去,出招来势凶猛,且形成队形,相互呼应,攻守有道,看来出武功不弱,训练有素。

可惜,纵然皇城司的身手不凡,出手捷迅,自恃胜算在握,但是紫涵依旧就能从容应付,人影一闪,东一幌、西一窜,巧妙从几人围攻之下缝隙中穿来梭去,并且善于抓住战机,趁势就是双掌呼呼拍出,将就近意图左右夹击的俩人震得立足不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对方见遇见了真正的高手,不由得大为震骇,神色骤然黯淡了下去,一时无人再敢冒然上前,知道在此久战不宜,不如早早回去搬来救兵,于是几人纵身跃上马背,等于落荒而逃。

紫涵拍了拍手,对着灌木丛的一个方向悠悠道:“他们走了,你还不快趁机开溜!”灌木丛里有了回响,娇声娇气道:“不仅是我需要开溜,还有你呀!你得罪了这帮爪牙,以为还能独善其身?”说罢,一抹靓丽的身影走出,面莹如玉,容光照人,一副贵公子的模样,手持摺扇,神情颇为自得道。

来人正是辽国秦王府浔阳郡主耶律娉婷,她初生牛犊不怕虎,趁着拂晓辰时侍卫换防的时候,指使属下常衮等人和自己一起偷偷地溜进临安禁苑,竟然异想天开,盘算着如果运气好就行刺宋仁宗赵祯,运气不好就盗取虎符,可是她太过于盲目自信,低估了北宋的皇城防卫,虽然军事上赢弱是现实,但是守卫皇城的禁卫亲兵却是坚固无比,还没等自己摸清皇帝寝宫福宁殿的具体位置,只是在翻查一些军机要文的时候,就被皇城司发现潜入宫廷,自己和属下在分头逃匿的慌乱过程中,各顾各走散。

紫涵不以为然,淡然道:“我并非真是贼人的同党,无需做贼心虚,要走为上计。”

耶律娉婷俏然一笑,她并不知晓紫涵是南清宫的人,依旧自信满满地道:“你以为他们会讲理,以德服人?你打伤了他们,恐怕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楚了哟!”说着,她轻叹了一声,扬了扬青黛色的柳眉道:“我不过是不小心走错了房门,就被误以为是贼人……”

紫涵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口气不容置疑地道:“你以为皇城司的人很闲,会浪费时间在一只没头没脑的苍蝇上?”

耶律娉婷听着糊涂,不经意地怒了努嘴道:“什么意思?你骂谁是苍蝇呢?”

紫涵的声音如同贴着地面打了个旋儿的冷风,低低打趣道:“苍蝇喜欢乱飞乱撞,你这次是不小心走错了房门,上次是误打误撞地牵错了男人的手,真不知道你哪天会一不留神就上错了床。嫁错了郎!”

耶律娉婷蹙了蹙眉头,眼波宛转,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之前在开封夜市上买锦缎的时候撞上的男子,她上前两步用手指撩了撩紫涵肩上素色衣衫的料子,薄薄的唇角一勾道:“原来是你!今天这身行头我还以为是一个樵夫。你鬼鬼祟祟地出现在这个林子里,估计也不是干什么好事。”

紫涵仿佛知道她的心性,一笑置之道:“苍蝇还有个特点,就是有事没事嗡嗡地乱叫,就像某些人一样,喜欢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

耶律娉婷默然片刻,不服气地道:“贵贱有级,服位有等。你的身手和气质一看就不是寻常之人,穿这身布衣行头,自然有什么特殊缘故。”

紫涵侧目飞她一眼,声音沉沉道:“我穿什么行头,总比姑娘你要女扮男装的好,不知道刻意乔装打扮,背后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耶律娉婷有些气急张红了脸,嘴唇轻启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伸手捋一捋垂发,笑语如珠道:“你的身手不错,入了本小主法眼了。既然宿卫爪牙说你是我的同党,本小主就收了你这个得力帮手。跟着我干,保证你逆风翻盘,日日锦衣玉食,享有大富大贵的命。”

第165章 荣华(九十三章)

紫涵轻嗤一声,不动声色地追问道:“喔,敢问小主是何方圣神,有让人逆天改命的能耐?”

耶律娉婷将一缕柔软的青丝绕在指尖,垂眸一笑道:“本小主坐不改姓,行不改名,耶律娉婷。”

紫涵浓眉微蹙,从耶律两字得知她是辽人,从气势上揣测应该是辽国贵族阶层之类,如此傲娇的性格,除了从小娇生惯养的原因之外,只能说是城府不深,正好给了他剥茧抽丝摸清辽国图谋不轨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掩饰好的心思,顺水推舟地道:“我想我光知道你的名字,还不足证明你把我当做同党的诚意。”

耶律娉婷没有直接作答,怡然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呢?是什么人?”

紫涵顿了一顿,应声道:“我早年丧父,因为娘亲是在一树紫藤花下把我生下,故取紫姓,又因为算命的先生说我五行缺水,故名涵字,所以叫紫涵。”

耶律娉婷骤然凝眸于他,眼神闪过一丝怀疑的目光,让紫涵略略有些不自然道:“有什么问题吗?”他骤然回想起幼年时母亲艰难养育自己的薄凉记忆,脑海中呈现出家门口那一株虬枝藤蔓的紫藤树,只待四月花开,一串串紫色花穗垂下,繁花似锦,满枝绽放,遮天蔽地,娘亲总会坐在树下,一手抱着年幼的自己,一手靠给人浆洗缝补衣服补贴家用,有时眼看就要断炊了,他便跟随娘亲到田间去捡拾人家落下的稻穗回家煮食。思绪纷扰中,语气中无意之间流露出几分落寞来,那种年幼时种下的感伤和悲悯竟然藏在了心底许多年。

耶律娉婷闻言面色一变,抿嘴而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豪气道:“现在大家就算你知我知了,不是同党是什么?放心,你只要尽心尽力为我办事,我不会亏待你的,担保你将来一定紫气东来,涵煦祥瑞之气。真正对的起你的名字!”

紫涵愕然片刻,眸光倏然黯淡了下去,心里盘思着眼前这个女人真是又傲娇又天真,自己并不善于伪装和欺骗,去跟这样一个女人动心思,他望了望遥远的天际浅浅牵起唇角,换了心思道:“罢了,你若真得有逆天改命的能耐,就先顾及好自己的小命,下次不要再被人逼着钻灌木丛了。”

耶律娉婷半沉着脸,似有不悦道:“你敢取笑我,竟然小瞧我!”

紫涵一双明眸如同寒星让人看着有几分怯怯,他敛衣起身准备启程,临行低低道:“我不是取笑谁,而是善意提醒,这是在我大宋国土境内,吾国虽大,寸土不让,凡犯我领土者,虽远必征!”

紫涵面色郑重,定声道:“名节重泰山,利欲轻鸿毛。我想你是找错人了,大家并非是同一个道上的!”

耶律娉婷冷不防吃了一个闭门羹,仍不死心,风姿傲然道:“所谓生死事小,名节事大,无非是因为利欲没有给足给够,你尽管开一个条件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紫涵睫毛一颤,目下无尘道:“在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让我失望了。因为它暴露出你不仅习惯自以为是,还是一个利欲熏心的小人。”

耶律娉婷美目一扬,眉心隐有怒气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话音刚落,有两人从身后闪出,正是常衮和随处,脸上挂着几分窃喜之情,俯首叩拜道:“浔阳郡主,您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否则我等无用之辈只有向秦王以死谢罪了!”

耶律娉婷紧锁的娥眉稍稍松开几分,面色沉静无波道:“你们也知道自己无用,原本信誓旦旦向本郡主保证行动万无一失,结果呢?一失万无,还被宋皇城防卫整了个抱头鼠窜的狼狈样!”

常衮低着头,一脸的追悔莫及,连连认错道:“属下办事护主不力,还请郡主责罚!”话说了一半,又觉得满腹委屈,不由切齿道:“可狠宋国宫禁宿卫高手如云,个个都是狠角色,单凭属下俩人,即使拼劲了全力,也难以相抗!”

耶律娉婷轻哂一声,笑意里不乏冷傲之色,嘴角蕴了几分不屑道:“你们是拼劲了全力仍难以相抗,但是有的人,只需轻描淡写地一个出手,就能简单摆平皇城司,打着他们落荒而逃--到底谁是狠角色?亏尔等还是我大辽的忠勇之士!”

常衮和随从大吃一惊,面面相觑一眼,骇然道:“怎么可能,是谁?”说罢,他们立刻意识到什么,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耶律娉婷身后的紫涵,不可置信地道:“就凭这个臭小子?”

紫涵面上的肌肉微微一抽,心底亦是吃惊,他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女扮男装的小辣椒竟然就是辽国秦王耶律隆达的独生女儿,真是在自己的意料之外。在凝神片刻之后,他旋即淡淡道:“你们真是异想天开,单凭几人之力就想擅闯汴京皇城,太不把我泱泱大宋放在眼里了--我们汉人讲究‘艺高人才胆大’,你们辽人信奉的是‘无知者无畏’吗?”

常衮和随从按捺不住怒火,又气又急道:“你的意思是嘲笑我们无能?”说罢,便伸出右掌去抓紫涵的肩头。不料对方一个激灵,翻掌快似闪电准确扣住了手背的麻筋,一个干净利索的倒摔便让自己重重地跌倒在地,脸上写满了不服气。

常衮和随从按捺不住怒火,又气又急道:“你的意思是嘲笑我们无能?”说罢,便伸出右掌去抓紫涵的肩头。不料对方一个激灵,翻掌快似闪电准确扣住了手背的麻筋,一个干净利索的倒摔便让自己重重地跌倒在地,脸上写满了不服气。

耶律娉婷迅疾端肃了神色,一壁以犀利目光示意属下不要再行莽撞之事,一壁带着揣测的口吻,意气风发地道:“都说中原有志之士讲究光明磊落,我问你姓氏名谁,你回答了名字,敢不敢再告诉我你的身份?”

紫涵知道她是激将法,却没有片刻迟疑,因为他从来就是一个追求光明磊落的人,不愿意拿自己的原则行失节之事,坦然道:“你既然不怕我知道你浔阳郡主的身份,我也如实告诉你,我乃南清宫八贤王的门下,大家是不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常衮和随从闻言悚然一惊,背心沁出汗来,挥动手中兵器道:“郡主,他是赵德芳的人,知道了您的身份和当下境遇,咱们更是不能放他活着离开,否则就会成为宋人的瓮中之鳖。”

耶律娉婷略略踌躇,转身却给了属下一介响亮的耳光,斥责道:“蠢货,你们两个不仅无用,而且愚笨!不想放别人活着离开,首先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本事活着离开?技不如人,还想发难别人,是想把本郡主往火坑里推一起拖下水吗?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君子不趁人之危’的道理吗?”

常衮和随从眼皮倏然一跳,低头垂手,不敢再多说一句。

紫涵心中如同明镜一般,他知道耶律娉婷是在上演苦情计,这个傲娇的小辣椒还算机灵,自己既然已经打算放过这次机会,就不会再纠结什么,因为他临时改变了主意,不想靠从一个女人身上套取的情报达到目的,索性就暂且放下家国利益,做一回不趁人之危的君子。他带了警告的口吻,镇声道:“我大宋是仁义之邦,不做暗中苟且之事,你们好自为之!下一次若再让我遇上行不轨之事,休怪我刀剑无眼!”

耶律娉婷也不打算稍作停留,临行之前,她特意回头睨了紫涵一眼,声音清脆而明亮道:“紫涵,除了你之外,从来还没有人拒绝过本郡主的好意,若下次再相见,你一定会后悔的!”

紫涵转身提着兵器离开,眼皮也不抬一下,不以为然地平静道:“中原人讲后悔,指的是放虎归山,至于放狸猫,放兔子之类的,只能叫做放生!”

耶律娉婷压抑住心头澎湃的怒潮和屈辱,眼中有幽冷如锥的星芒一闪,轻哼一声,语气沉沉抛下一句话便悠然离开:“你敢小看我,咱们走的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本郡主可不会有这个耐心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