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鬼正是卓文雪。

叶鑫对这病娇女鬼谈不上厌恶，但也没太多好感，因为对方病态的爱恋太掉价了。

谁会喜欢一个动不动就血腥杀戮的女鬼？哪天被她杀了，还说不定是因为大街上多看了女孩子一眼，想想就可怕。

叶鑫为了自身安全很努力地跟她保持距离了。

但此刻晚春凉风清凉，吹拂过这一人一鬼的脸上时，都能感受到一股清幽的宁静美好。

叶鑫面对卓文雪的质问，只是无奈长叹了一口气：

“没什么。”

“没什么？你是不是要离开学校呀？我看你今天跟好多人道别一样，说话磨磨唧唧的，真是矫情诶。”

“你又跟踪我？”叶鑫白了她一眼。

卓文雪肩膀心虚地震了下，随后很是没演技地转过脸，吹着口哨。

若还是以往的话，叶鑫会严厉斥责她这种行为，但一想到今日分别就是永久不见后，他忍不住笑了下。

仔细一想，要是忽略卓文雪那些变.态发指的行为，她有时候看起来……还是挺可爱的。

卓文雪听见耳畔微弱的噗嗤笑声，疑惑转过脸，却见叶鑫有些不自然地僵着表情。

她想了一下，忽而满脸期盼地追问：

“叶鑫！你刚刚对着我偷笑了吧？”

“没有。”

“你说谎！你是不是喜欢我？”

“别开玩笑了。”

“叶鑫！”

说笑打闹间，一缕温和的阳光透过绿叶，照映在这一人一鬼的眼前。

时间悄然缓慢，一切宁静而美好。

就好像他们失去了彼此的身份，一个是为了通关而进入副本的玩家，另一个是为了情感而活下去的女鬼。

他俩像变成纯粹朴实的学生，坐在凉亭走道上，发出青春美好的笑声。

……

拜访完学校里在意的鬼后，叶鑫心里也没了留恋。

他牵着尤斯塔利走到了校园门口，默默点开了副本系统。

“叮，检测宿主已凑齐95w惊悚点，已达到通关标准，请问是否通关副本？”

系统即刻响起冷冰冰的提示，叶鑫扭头盼望了一眼偌大的学府，又转回脸看着面前的空间隔阂墙……

这道空间隔阂墙正是阻挡所有玩家去路的存在，有了它，所有玩家都将被困在学校里。

实际上，叶鑫能使用自由之门轻松离开学府，随便无视空间隔阂墙。

但人不能总活在自己虚构的世界里。

这个学校副本本就是叶鑫个人捏造的副本，包括所有的鬼人设、建筑风格、人际关系，都是他自己虚构的。

若说唯一跟叶鑫意识起冲突的，就是当初那个自称为父亲的人……

他摇了摇头，跟系统道：

“确认通关。”

应完这一句后，叶鑫清晰感受到一股熟悉感正疏远自己。

他拉着尤斯塔利坐到学校门口旁的绿树下，看着学校以一种虚幻崩塌的形式，犹如光线一点点涣散在空气中。

就连学校走廊处的笑语声都逐渐削弱，到最后是寂静无声，所有一切熟悉的景物都在飞快流逝。

看着眼前的一切，叶鑫突然有些感触，但还是摇着头不想面对。

他牵着尤斯塔利正准备往施莱迪鬼氏族的城堡走时，却发现尤斯塔利站在原地，静静看着自己：

“神一哥哥，副本对你来说，究竟是什么一种东西呢？”

“怎么了？好端端地，突然问这个做什么。”叶鑫笑了一下。

“唔，没什么，只是觉得神一哥哥好像有点太投入了。”

“是吧，我也觉的，明明一切都是虚假的。”

“不，我的意思是，神一哥哥太投入玩家这个身份了……你自己的话，肯定有一瞬将自己代入成这片校园的一部分吧？”尤斯塔利小脸认真道。

她刚说完这话后，就被叶鑫用力地揉了一下头，把发丝弄得稍有凌乱：

“好啦，还对我说教起来了？快点回家吧，你爷爷奶奶肯定迫不及待见到你了。”

“嗯……”

聊了几句话，叶鑫就转身带着尤斯塔利赶路，但谁料刚往前迈出一步后，他就听到身后清晰的唤声：

“叶鑫！不要走！！”

那道触目惊心的呐喊令叶鑫心头一震，他猛地一回头。

视野里，他只看到化为虚无平地的校区，那里没任何鬼和人的踪迹……

可能幻听了吧。

叶鑫苦笑了一下，继续赶路。

尤斯塔利将这一切看在眼底，她也跟着回头盼望。

只不过他俩视野的景象差异很大，尤斯塔利见到的地方，还是完好无损的校区。

校区门口聚集着一帮欢送叶鑫的鬼学生，他们朝叶鑫呼唤、哭泣，其中最不舍的就是那名叫卓文雪的女鬼。

她刚才差点脱离空间隔阂墙冲到叶鑫身边，但好在还是被拘束拉回了学校。

尤斯塔利的鬼王眼能看到常人无法见到的景象。

但这一幕她并不打算跟叶鑫说，因为……

人鬼情未了这种事，她只希望能在叶鑫和自己身上发生就行了，再多一两个对象，就显得没那么纯粹了。

……

叶鑫把尤斯塔利送回施莱迪鬼氏族后，得到了整个氏族的认可。

因为通过一个副本，叶鑫将这名鬼小姐的血脉成功进化，距离鬼王境界还剩下两个阶段。

理论上而言，尤斯塔利的爷爷和奶奶让叶鑫再通关几个副本，说不定就能重振鬼王氏族的名誉了。

但叶鑫主动拒绝了继续副本的要求，他给的解释是想休息，心有点累。

确实是累了。

哪怕是做一些恐吓玩家的恶作剧，但每次噶腰子后听见他们撕心裂肺的咆哮，叶鑫难免有些罪孽感。

他便跟鬼氏族高层提出要求，可以的话，请把现世的罪犯统一送入惊悚副本，因为比起恐吓普通人，叶鑫去吓一些坏人心里不会这么过意不去。

鬼氏族接受了叶鑫的提议，并保证下次接受副本时会筛选出全员恶人的名单。

叶鑫向鬼氏族请了一个月的假后，他打算赴往老街区看看阿珍等鬼，再瞄一眼南寒的研究室便回现世。

听到他要走，尤斯塔利想跟着一起出门，结果被她的爷爷奶奶拒绝了。

没办法，鬼小姐刚突破了鬼王能力，要学习的鬼技太多，况且惊悚副本充满危险，谁知道那个眼红的鬼氏族会不会暗杀尤斯塔利？

叶鑫现如今还太弱，施莱迪鬼氏族自然不放心将尤斯塔利交给他，除了自动无敌的惊悚副本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