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姗姗不解地道：“真是奇怪的很啊，楚翔的眼睛其实没问题，但就是无法成像向大脑输送，可是在这种情况下竟然恢复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众人探根问底的想法一旦被勾起来就一发不可收，宋军道：“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印象，黑怪物第一次与楚翔交手，它们似乎没把楚翔的实力探察出来，反而把我当成第一敌人，这真是奇怪，难道楚翔的身体有什么奇妙的玄机？”

大家把想法纷纷提出来，楚翔也开始回忆，他作为当事人可能在最初有点身在其中不识庐山真面目的感觉，不过现在得到大家的提醒，楚翔就把事情的根源联想到自己超能力消失的那件事情上去。

看看天空的暴雨没有停顿的迹象，楚翔决定再休息一会儿，这样也正好展开对自己身体的探究，“大家还记得三种病毒在我身体里罢工的事情吧。”

众人点点头，如果能找到楚翔能量流失缓慢的原因，说不定就可以避免大家超能力继续低下，到时候也可以助楚翔一臂之力，“记得，不过已经恢复了吧，这与它们有关系吗？好像F病毒对这里的环境也很敏感，在前面修路的时候它表现的很没精神。”

楚翔割开皮肤放出F病毒，果然它像被霜打的茄子趴在楚翔肩头不动弹，楚翔催促着它先在头顶建了一道遮雨的屏障，然后在空间戒指中找出固体燃料生起火堆，男人还好说，谢姗姗开始打颤了，这鬼天气温度越来越低，而且还有山风不时吹起，体质弱的恐怕就顶不住。

楚翔边做着手上的工作边道：“不错，我的能量说白了就是来自这三种病毒，自从那次罢工后它们就有了一种习惯，不使用超能力的时候它们不会工作，而在接到我大脑发出的指令瞬间爆发，这大概也是它们节省能量的一种方式，慢慢的我也习惯了这种生活，黑怪物对我扫描的时候虽然我处于戒备中，但是三种病毒并没有爆发出能量，所以那个时候我和常人无异。”

何耀辉一拍大腿道：“是了，怪不得它们先瞄上了宋军，而那次轻敌也让黑怪物付出了代价，原来它们根本没探察到你的能量，难道说现在也是因为你的能量多数时间不在工作状态，不像我们分秒不停的遭受外界干扰，所以你的能量流失情况要弱许多。”

楚翔道：“我想也是这样了，刚刚我又与F病毒交流了一下，它说从进入山区后每次我发出命令让它们工作就会让它们分外疲劳，如果这种情况得不到禁止它们的能量会越来越弱。”

李英杰着急地道：“原因好像是找到了，可是非但对我们没用，楚队也没办法阻止能量继续流失下去，除非是不使用。”

宋军道：“但不管怎么说楚翔可以保持住目前的水平，只要在进入八号实验室前不再动用超能力就可以防止能量继续流失，而我们的任务就是送他安全到达。”

何耀辉说干就干，他起身钻出遮雨的山壁道：“我到前面探路，你们待会听信号跟上。”王绍辉爬起来跟上道：“我也去，两人有个照应。”

楚翔虽然想通了一些事情，不过对于解决目前的困难并没多大用处，处境还是很艰难，而且山口的马星河、张靖瑶等人恐怕也会遇到危险，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了，不过时不待我，救白小薇这是必须马上去做的事情，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能阻止他的计划。

没多久王绍辉发出呼啸声，楚翔在中间带队，宋军和李英杰押后，大家沿着已经破损不堪的公路向前开进，暴雨仍然不停的下，雨衣早透了，梁天、李牛索性将雨衣用来包枪枝弹药光着膀子上阵。

砰，前方传来枪声，虽然隔着厚重的雨幕但声音还是那么刺耳，断后的宋军一跃而出，“我去前面看看！”宋军是怕楚翔抢先行动，那样会造成能量的流失，所以他要赶在楚翔之前，再者以何耀辉的谨慎如果不是遇到大问题应该不会开枪。

砰砰砰，枪声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接二连三响起来，最后还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火光透过雨幕照亮了前进的方向，据这里最多有八九百米吧，只是被泥石流和滑坡破坏掉的公路极为崎岖走起来困难了许多。

楚翔接过谢姗姗递来的夜视望远镜先观察了一番，他道：“是辆99式主战坦克，不是在八号实验外驻扎了炮兵部队吗，怎么出来坦克了，怪事真多。”

张红兵对坦克比较了解，他接过楚翔的夜视镜先瞄了两眼道：“不错，虽然爆炸了但还是看得出来，是战斗全重51吨、越野时速达到60公里的ZTZ99式主战坦克，复合装甲抗弹能力比普通坦克成倍提高，如果不是从里面引爆还真不好对付。”

孙高强不解地边向前赶边道：“奇怪了，难道遇到人类幸存者了？可那样辉哥没必要引爆这辆坦克，我们正好缺少武器装备呢。”

张德兵在张红兵之后观察了前方的情况，他声音低沉地道：“不是人类幸存者，是变异马驾驶的，它们已经被炸死了。”

孙高强默然，果然赶到近前的时候地上已经摆了六匹高大的变异马尸体，它们被炸的血肉模糊，有两只脑浆子流的满地是，看的谢姗姗差点吐出来，刚才的枪声应该就是对付它们。

啥话也不必说了，能驾驶复杂的ZTZ99式主战坦克这已经不是普通生物能做的事情，就是爬行者首领来了也未必能搞定这堆钢铁，可现在一群变异马竟然把它开出军营上了公路，如果不是发现的早，也许它们就能开出山口，假如公路没有受损的话。

何耀辉不说话默默的又到前方探路了，大家心里都有数，变异马已经不能当成怪物来看了，应该把它们看成与人类相等的智慧，再加上它们未知的数量和二次变异后的实力，大家心里沉甸甸的，如果不把它们消灭任由它们跑到外面的世界，可以想像人类的基地再也不能像以前那么太平了，它们会比丧尸还要厉害和阴险上十倍一百倍。

继续上路的队伍有些沉闷，只听到雨声和公路侧的山谷中雷鸣的山洪声，谢姗姗悄悄发了一条消息到楚翔大脑中，“是不是情况很严重啊，变异马开坦克，这事儿说出来只怕没人会相信。”

楚翔默默地对谢姗姗道：“所以我们必须把它们消灭在萌芽中，如果任由它们发展和壮大，只怕未来世界不是人类与丧尸之争，而是人类与变异马的战争，它们会利用我们人类所能利用的一切资源，这让它们的实力会远超丧尸，它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谢姗姗当然不知道答案，楚翔也不是想从谢姗姗这里获得什么提示，他只是习惯性的要把心里的话对心爱的女人倾诉，队伍默默前行了有十公里，经过几个大落差，又飞跃了几段被彻底摧毁的断路，距离八号实验室入口终于不远了。

大雨中一道模糊的灯光信号亮起来，楚翔发出接收信号，灯光忽明忽暗了好一会儿，楚翔道：“加快行军，前面已经能看到炮兵营址，好像何耀辉还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我们马上去看看。”

大家走的本来有些疲劳，现在听说快到了地头而且还有奇怪的事情，于是个个打起精神向前急奔，功夫不大就追上前面开路的何耀辉和王绍辉，这二人此刻站在一处断崖前，公路在前方到了尽头，一段山体滑坡将修筑在半山腰的公路冲毁足足有三十米，不过这对楚翔来说并不是绝路，站在这里居高临下已能看到漏斗型的谷底景像。

“炮兵部队营房中有灯光，你们相信那里有人类幸存吗？”何耀辉把望远镜递给楚翔，谢姗姗等人则迫不及待的用另一个望远镜开始冒雨观察，虽然视线很模糊，不过从上向下看还是有优势，隐隐约约的确实看到一片平坦的谷地上耸立着一排建筑物，里面的灯光距远了再加上大雨看起来很弱。

楚翔道：“如果里面有人类那么开坦克的恐怕就不会是变异马了，它们既然能开动坦克鼓捣发电机肯定没问题，只是它们要电来干什么？不是单纯的照明吧，我们的对手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咦，军营中种着很多树吗？好像这里除了松树不应该有别的，就算搞绿化也不用种到路面上吧。”

何耀辉道：“正要跟你说呢，没想到楚队你自己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些树跟一棵棵大香蕉似的长着果子很奇怪，一会儿你送我先到对岸去侦察，我觉得那些树有古怪。”

过了军营才是八号实验室的入口，这两处位置都在谷底，不过却不是最低点，当初设计的时候也不是没考虑到大的山洪，不然的话这里现在已是一片汪洋了，其实这片山区的漏斗型谷底也不是小面积，山洪想把它填满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办到，但如果这种暴雨持续上两三天，想必这里什么也看不到了。

队伍在楚翔的运送下过了断路，何耀辉先行探路，不时有变异马在公路上出现，只是零零散散不成队形，考虑到用枪会惊动其它的变异马，毕竟这也算靠近巢穴了，所以何耀辉与王绍辉二人都是使用超能力击杀，好在这些变异马没有二次变异，对付起来很简单，不然凭二人不足原来十分之一的能量还真会很麻烦。

何耀辉对王绍辉打了个手势，两人一左一右兵分两路进了军营，营门和围墙早破烂不堪，不过营门处设立的两个武装岗哨上现在却站着两匹变异马，它们背着步枪冒着雨在警戒，与人类简直没法区别了，在这两个岗哨之后还架着两挺重机枪，掩体里躲着四五匹变异马，它们低声鸣叫，就如同人类一样在闲着无聊聊天。

建筑物中的灯光在这刻看起来明亮多了，何耀辉没着急去探察灯光的作用，既然变异马这么聪明了利用电能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关键是要去看看那高大的香蕉树是干啥，上面比人还粗长的果子是怎么回事儿。

避开了几个流动岗哨，何耀辉终于潜到一片黑树下，这树立起来比普通电线杆还要高，树杆两人恐怕合抱不过来，没有叶子，但分枝长的极为规则，每隔两米就有四个分杈，每个分杈上都挂着一个黑乎乎的长果子。

见这片树林中没马警戒，何耀辉悄悄现出身形，他大胆的走进树林中，第一圈分杈与正常人类体高差不多，伸手就可以摸到那粗长的果子，何耀辉先凑上前仔细观察了一下树杆，果然不出所料，这并不是什么人类意识中的树，最起码树皮不对劲，光滑细腻，隐隐好像还透着点温度，每隔上十几秒钟好像还会发出短暂的朦胧透明感，让人能看到树杆中快速流淌的汁液。

何耀辉踮起脚尖摸了摸树杆上挂着的长果实，很粘手，突然还传来一下悸动，何耀辉凑上耳朵仔细听了听，里面有动静，咕噜咕噜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惜南若兰没有跟来，不然的话立马可知分晓。

背后发出轻微的一声响，何耀辉猛然回头，手中的两把快剑还没有出手又收回来，他压低声音迎上去道：“楚队，你怎么来了？这些树好像有生命。”

楚翔将众人先暂时隐藏起来就四处侦察，他先到建筑中偷看了变异马的活动，那些家伙竟然像人类一样在屋中区分了功能区，里面马头涌动来来往往，不过它们好像并不会利用文字功能，最起码目前来看是这样。

楚翔没打建筑中那些忙着工作的变异马的主意，他最好奇的是外面的树，所以悄悄退出来寻找何耀辉，嗖，楚翔来到树下激出骨刀，“割开一个看看不就知道了。”

何耀辉也正有此意，不过他也知道割开一个有可能被巡逻的变异马发觉，因为每圈树杈上都挂着四个果实，随便少一个都很显眼，但此刻有楚翔在他就不用那么顾忌了。

噗，何耀辉抢着替楚翔出刀，他一跃而起落下的时候长刀在一枚果实上轻轻一割，如同破了羊水的胎盘，一股腥臭的黑水噗的一声冒出来，何耀辉和楚翔都急忙躲开，哗啦，随着黑水从果实中滑落出包着粘膜的一堆物体，还不停的挣扎动弹。

何耀辉上前用长刀把粘膜割开，两人探头这么一看吓了一跳，竟然是一匹还未完全成型的变异马！它像个胎儿一样蜷缩着，身体不时动上几动，何耀辉直接一刀砍下它还显的稚嫩的脑袋。

“原来这不是树，这是变异马的繁殖机器！”楚翔摸着那棵树杆，他的骨刀顺着树杆割开一圈，光滑的树杆下不是木质部，而是一根根输送养料的通道，只有中间部分结构很坚硬支撑起整棵繁殖树的全部重量。

“有人……不是，是有马来了。”何耀辉刚出口又忍住笑改正过来，两人急忙将地上的幼变异马尸体扔到隐蔽处，然后悄悄躲起来。

楚翔选择的这棵繁殖树比较隐蔽，再加上下手的那个果实状胚胎原本就在暗处，而这队变异马又比较大意并没有看出异样来，大雨还下的很急地上的黑羊水已经被冲走了，这队变异马快速从附近通过，然后直奔几米之外的另一片树林，好像有什么目的，楚翔和何耀辉悄悄跟上。

变异马喉咙发出咳咳叫，也许那是它们的语言，在其中一只变异马的指挥下，十几只变异马进入树林后开始动作了，楚翔和何耀辉躲在暗处看了一会儿就明白，它们这是采收果实，变异马爬树很流道，嗖嗖就上了树顶，它们带着一根长长的杆子，杆子头上是锋利的刀，在胚胎上这么一割哗啦羊水破裂小变异马就摔在地上，身体真结实，那么高都摔不死。

功夫不大一棵树就完成了，而大部分摔在地上的小变异马都能自己戳破粘膜爬起来，在雨水的冲洗下不过是几分钟它们就睁开眼睛，皮肤马毛都快速向正常变异马转变，马腿马头的伸展几下后发出嘶叫加入了马队。

也有几个摔在地上自己挣不破粘膜的，来采摘果实的变异马就上前用蹄子帮它撕开，很快这棵树就收获完成，于是带队的变异马发出鸣叫，这些新加入队伍的变异马就欢快的奔向其它树木，它们主动代替原来的变异马工作，快速采集着树上的果实。

楚翔没有打草惊蛇，带着何耀辉回到藏身地，王绍辉也回来了，他道：“楚队，原来这里是变异马的巢穴，军营已经彻底被它们占领了，我到武器库看过，那些家伙竟然利用里面的维修工具在制造更多的武器，这真是个奇迹，它们的智慧再次超出我们想像。”

何耀辉道：“还有你想像不到的事情呢，外面那些树其实是变异马的繁殖树，果实里包裹的都是小变异马，刚才我们目睹了它们出生的过程，整个军营我大体清点了一下，大概有五到六万枚果实，就算我们要把它们全炸毁也需要一两天的时间。”

楚翔的脸色更担忧，他补允道：“目前我们能看到的数量只是表面上的，我留意了其它已经被采摘过的繁殖树，有的上面已经结出新的果实，估计它们的生长速度会很快，所以未来变异马队伍的实际人数会更多，就目前军营内的分布来看，已下树的恐怕也在一万以上。”

张红兵道：“这可怎么办？我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绕过它们直接到八号实验室吧，既然它们的巢穴可能就在军营中，这反倒为我们减少了一个敌人，只要我们救回白小薇的身体，然后能量一恢复这些变异马就连个屁都不算，也或者在地震来临的时候它们会被埋进地下。”

楚翔快速分析着利弊，变异马的数量很大，而自己携带的武器有限，如果利用超能力来杀死这些怪物，那么能量耗尽后别说去救白小薇的身体了，能不能进到八号实验室都成问题，可如果绕过它们，很明显这处压力将转移到马星河等人身上，变异马在之前已经组织了三三两两的队伍到山口探路，凭它们的智慧知道这里越来越危险肯定是要做最后大的迁移，而山口处的守军势必要面临强大的压力。

楚翔道：“跟它们硬拼我们目前做不到，可如果就这样放任它们繁殖再向外扩展对赫拉山口势必会危险，既然变异马像我们人类一样需要电能，想必那些繁殖树的生长也是受到某些控制，我们暗中断掉这里的能源，然后绕过它们进入八号实验室，等救出白小薇后再见机行事。”

“我赞成，搞偷袭不用浪费超能量又可以打乱变异马的部署，能拖延它们的行动时间。”宋军第一个举手表决，何耀辉也同意，于是王绍辉将刚才的侦察在地上画出来，军营在山壁中凿开一个大洞，那里面是动力室，只要炸掉动力室这里的电力就会断掉，到时候靠电力维持设施就会停转。

孙高强从背包里向外掏炸药，原本这些打算用来强破八号实验室的入口，现在只能先用到这里，楚翔、宋军、王绍辉、李英杰每人都在身上带了五六枚，然后趁着黑夜向动力室所在山洞潜入。

变异马的警惕性很高，动力室外站着最少有五匹变异马，而且时不时还有巡逻的队伍经过，从它们现在的组织形态来看宛然是高智慧物种的生存结构，放它们到了外面它们能迅速占领整个世界。

楚翔和宋军都不能隐身，二人留在外面接应，安放炸药的任务交给王绍辉和李英杰，不过二人的隐身时间现在受到限制，所以行动必须快速。

“动力室的门是关着的，要想办法把卫兵引开。”王绍辉低声对楚翔道。

楚翔对宋军打了个手势，让他去对付动力室的门，而自己负责引开外面的变异马，宋军点点头，楚翔左右打量了一眼，就在动力室外不远处有一片繁殖树，他溜进去打算用骨刀毁掉几棵繁殖树吸引那些卫兵的注意，不经意碰到腰间的短棍楚翔乐了，干嘛要浪费自己的超能量，这根棍子不是很好的武器吗，难道说黑怪物有先见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