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之中，张岚从床铺上站了起来，周围的一切犹如飞灰一般散去，化为了0和1的数据世界，只不过从原来的黑色数据变成了赤红的颜色。

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在被燃烧，0和1的跳动变得不再规则，就连站在张岚面前的巴顿都在抽搐。

“混蛋，你有人性吗？我本来想和你分享这种世界，你会成为自我以下，这个世界的主宰。”巴顿咬牙切齿道。

“可你有没有想过，我只想毁了这个世界？”张岚看着渐渐兽化的巴顿，突然有点同情了，毕竟不久以前的他也是这个样子的。

“杀了我，你有什么好处？为什么不能选择跟我合作？我可以给你所要的一切资源！”巴顿已经是在……乞求了。

这就是他一直没有运算出来的结果，或然率小于0.01%的可能，就这么发生了。

“不，我不需要你提供任何资源，因为你所掌握的一切，都将是我所拥有的东西，为什么需要你提供？”张岚理所当然道。

“你……要成为我？你要永远留在这个数据世界吗？”这是巴顿想象不到的，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放弃自己的肉身。

“谁说我要待在这里才能控制天眼主机？”张岚轻笑道。

“你在放屁，根本就没有以人类姿态去兼顾控制天眼主机的方法，核心记忆卡中不掺杂人类思维，是没有办法远程控制天眼主机的！”

如果真有这种办法，巴顿也不会甘愿放弃肉身，变成这不人不鬼的模样了。

“谁告诉你，我的身体里只有我？”张岚向一旁摊开了手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朋友叫杰克，曾经使用开膛手的主人。”

就在张岚说话间，一旁的地面上，红色的数据汇聚隆起，一下竟然变出了人型。

正是那曾经在修罗场被典狱长杀死的杰克……

其实对于程序化的人格来说，杀死本就是一种不存在的状态。张岚早就备份下了杰克的整体程序排列方式，只要他想，随时都能重组数据，创造出同样的杰克人格。

对于杰克来说，这段时间缺失的数据就像睡了一场漫长的觉。

在经历过修罗场后张岚知道，让杰克继续待在开膛手中都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情。张岚也在思考给杰克找一个新的容身之地，现在想来，还真没有比天眼主机更合适的存在了。

也正因为杰克和张岚依靠开膛手为纽带，两人可以无缝对接，达到巴顿曾经要改造张岚而得到的效果。

直到此刻，巴顿终于明白，他低垂下了额头，“你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这么安排，什么作为媒介格式化掉我，来拯救帝国集团区？说穿了，你是想偷走我的帝国！”

“不能说是从一开始的打算，计划一直在跟随变化而推进。不过当乔巴顿答应我的那一刻……是的，我准备接管你的帝国集团。”张岚大方承认道，“我的对手是霸王集团和古轩，他的强大程度已经不是一座逍遥城，一群反抗军，一个日不落集团和马克可以抗衡的存在，我必须用最简洁的方式站在和他等同的起跑线上。我曾经想过建立一座帝国，但需要太多的时间，比较而言，还是直接接管你的来得比较顺溜。”

“顺你大爷的！帝国集团我苦心经营了30年！我倾尽一切的去完善天眼主机，甚至舍去身体也要让他成为世界的主宰！你为他做了什么？你凭什么成为帝国的王？”巴顿声嘶力竭的咆哮道。

“问得好，其实我也不知道，但似乎这就是必然的结果，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都将成帝国集团新的领导者，你的帝国，我接手了。”

张岚微笑之时，杰克已经走到了巴顿的面前，用那如剪刀般锋利的右手利爪，唰得一下捅穿了巴顿的数据化身体。

换成从前，这种伤害根本对巴顿无法造成影响，他可以瞬间再创造出几百上千个自我，但现在，他却根本无法控制这个数据世界，身体开始在杰克的指尖崩溃，分解。

他的眼中满是愤怒与憎恨，但这些情绪就是导致他落败的原因。病毒在杀死着他，毫不留情，而且让巴顿毫无反抗能力。

“不该是这种结局，不该给我这种结果！我为帝国献出了一切，它该是我的至宝！”巴顿流下了0和1组成的泪，这一刻看上去，他就像可怜的老头，玩了一场赌命的游戏，最后输掉了自己的命。

“你错了，权力永远只是一件工具，绝不属于任何个人，也不可能永恒不变。人类史上历代帝王，不管是伟大的还是卑微的，都只能独领风骚数十年，人走茶凉，新的帝王生。你错就错在妄想永生为王，独霸权力，如果不是你创造的天眼主机，我凭什么夺你的帝国？”张岚其实没有必要非让巴顿了解这些，大概只是看他比较可怜才说的吧？

“我诅咒你，你这将万物当成工具的魔鬼！你一定会下最深的地狱，承受万般苦楚，才会痛苦的死去！！！”巴顿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排解心中的憎恨了。

“我想你是不是搞错了？现在的我们不就活在当权者创造的地狱里吗？万般苦楚？我从出生一直吃到现在还没有吃完，早就变成我们可怜人类的干粮了。至于死？死怎么会痛苦？活着才是最难受的啊，安息吧巴顿，我将要做的事情，你办不到，而世界不会因你而改变，一定是因为我来改变。”

张岚说完，巴顿直接化为了灰烬，随风飘散到了根本看不到的位置，化为了最原始的0和1的组合，分解，不见。

“张岚，从现在开始，我真的可以掌控天眼主机了吗？掌控8000万人的生死？”杰克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权力。

“只是暂时的，人类不该靠一张芯片而摇尾乞怜，被剥夺了思考的能力后，人连机械都不如，我要还原一个国度本来的样子。”张岚笑着拍了拍杰克的肩膀，“但在那之前，我们还有一个麻烦需要解决。”

张岚带着杰克向前走去，整个赤红的数据世界瞬间化为了温和的淡蓝色，两人的前方出现一条光的隧道，那是通往天眼主机核心的连接大门。

“张岚，我想知道，你不害怕吗？竟然让我取代巴顿的位置成为天眼主机的管理者，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背叛你？成为和巴顿一样的人，你，很可能随时会死。”杰克好奇的看向了身旁的张岚，纯属多嘴。

“你曾经见过我的脑子，也知道我思考问题的方式，是将所有可能发生的几率全部算出来后再去行动，我既然敢把这种位置交给你去做，自然可以确保你不会变成第二个巴顿。”张岚淡然一笑，可那笑容让杰克不寒而栗。

杰克知道，不管自己在什么位置，拥有什么力量，只要是和张岚为敌，就要有被摧毁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