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状闪电
作者:刘慈欣 | 分类:科幻 | 字数:35.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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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美国队长席卷了他的祖国,但勃兰特并不满足。他希望史蒂夫去战斗的地方,激励军队。史蒂夫满怀信心,确信自己会成为大洋彼岸的明星,于是他飞到了意大利。
他被派往的美军营地离前线有五英里远。当史蒂夫到达那里时,他看到了临时搭建的帐篷,各种各样的军队
那些时刻进进出出运送士兵的卡车。这与美国的剧院和事件完全不同,在那里他们不知道战争的真正恐怖。
换上演出服后,史蒂夫坐在舞台两侧,等待舞女们表演她们的部分。然后,就像他以前无数次做过的那样,他穿过旗子喊道:“你们中有多少人准备好帮我揍老阿道夫的下巴了?”
他遭到了沉默。
几十名士兵坐在座位上,怒视着他。他们的制服很脏,脸上布满了疲劳的皱纹。他们中的一些人有旧伤,而另一些人则绑着新绷带,刚刚从战场上回来。没有一个人对史蒂夫微笑。
他回头张望,试图找到一条出路。但是没有人等着示意他下台。所以他继续前进。“好吧,”他犹豫地说,“我需要一名志愿者。”
“我已经自愿了,”一个士兵喊道,他的声音很愤怒。“你以为我是怎么来的?”
史蒂夫张开嘴准备回应,这时另一名士兵喊道:“把女孩们带回来。”
人群开始发出嘘声和嘲笑声。史蒂夫吃了一惊。他以前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史蒂夫退出舞台时,嘘声越来越大。然后西红柿开始飞。史蒂夫举起盾牌,挡住了他们。但这是一个有勇无谋的努力。即使没有一个西红柿砸到他,他仍然觉得自己是大西洋彼岸最大的小丑。
过了一会儿,史蒂夫坐在空荡荡的看台上,双手抱着头。士兵们已经离开了,可能去寻找真正的娱乐或者谈论真正的战争,嘲笑那个穿着愚蠢服装的人。耻辱像巨浪一样席卷了史蒂夫。他在想什么?一直以来,他都欺骗自己相信自己是一个英雄,一个人民的英雄。但他只不过是个笑话。今天观众中的男人是真正的英雄。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冒着生命危险,而史蒂夫所做的一切都是靠作弊成为明星。自从爆炸后追捕克鲁格以来,他甚至没有用他的超能力做过任何事情。厄斯金认为自己有价值是错的吗?菲利普斯怀疑他是对的吗?
高跟鞋在地上的咔哒声让史蒂夫抬起头来。他忍住了呻吟。佩吉·卡特正朝他走来。自从他出去“执行任务”以来,他还没有见过她,现在他真的不想见她。她可能也认为他是个笑话。他不想看到她美丽的眼睛里的失望。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问。
“正式来说,我根本不在这里,”她回答道。她在他旁边坐下,他迎着她的目光。他惊讶地看到同情而不是失望,他的心在胸膛里跳动。“那是一场精彩的演出,”她说,声音温柔。
史蒂夫耸耸肩。“我习惯的人群通常更多,嗯……”
“我知道你是美国的新希望,”她说,引用了许多关于美国队长的报纸标题之一。
“参议员勃兰特的主意,”史蒂夫说。“至少他让我这么做了。菲利普斯会把我困在实验室里。”然后他叹了口气。他不应该拿佩吉出气。
“这是你仅有的两个选择吗?实验室老鼠还是跳舞的猴子?”
“你知道,”他继续说,“我所梦想的就是到海外去,和前线的士兵在一起,见到你。我终于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我还穿着紧身衣。”
有一会儿,佩姬什么也没说。她不愿大声承认,但史蒂夫的话让她心跳加速。他曾想见她?她认为这意味着什么吗?
她摇摇头,对史蒂夫笑了笑。“我觉得你看起来很帅,但我真的很喜欢《罗宾汉》中的埃罗尔·弗林,”她眼里闪着光芒。
“最糟糕的是,”史蒂夫说,他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以至于错过了佩吉明显的调情,“我开始相信了。”
“我们谁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佩吉说。“但你做得很好。”
史蒂夫知道佩吉只是想帮忙。尽管如此,他还是厌倦了去想美国队长,因为每当他这样做的时候,一股新的羞辱感就会向他袭来。他换了个话题问道:“你呢?”自从克鲁格袭击实验室以来,他一直模糊地知道佩吉和菲利普斯在做什么。他知道他们一直在追捕九头蛇。但他也知道他们运气不佳。从佩吉脸上的表情来看,他知道这些报告是正确的。
“我们得到消息,施密特正在通过阿扎诺调动一支部队,测试某种新武器,”她犹豫了一下后说。“两百人进去了,”她继续说道。“回来的不到五十个。你今晚崇拜的人群包含了所有剩下的107。”
史蒂夫笔直地坐着。“第一百零七个?”他重复道。
佩姬点点头。“是的,怎么了?”
他懒得解释。史蒂夫拉起她,开始催促她走下看台,走向帐篷。他必须见菲利普斯上校——现在。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107师是他父亲的部队。这是他一直想进入的单位,在他被转移到这个超级士兵的生意之前。但是史蒂夫发现他现在在107团时的反应有一个更紧迫的原因。
107师是巴基的部队。他没有坐在观众席上。史蒂夫感到一阵恐慌。巴奇被抓了吗?或者更糟?
几分钟后,史蒂夫冲进菲利普斯的帐篷。在他们最后一次寻找九头蛇的努力失败后,上校和佩吉一起到达了。现在他有了一项痛苦的任务,那就是仔细检查文件,看看谁在阿扎诺袭击中幸存了下来。有很多名字要查。
史蒂夫走进帐篷时,菲利普斯的眼睛眯了起来。他看着史蒂夫可笑的服装,不禁想知道勃兰特在想什么,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哦,这不是那个有计划的星条旗男子吗,”他说。
“我需要阿扎诺的伤亡名单,”史蒂夫要求道。
菲利普斯提出了一个眉毛。然后他指着他衣领上标明他军衔的徽章。“你没资格给我下命令,孩子,”他说。这孩子是真的吗?他认为即使有一个像“上尉”这样的假头衔,他也可以对他发号施令吗?但是史蒂夫不会被劝阻。
“我不需要全部的清单,”他继续说道。“就一个名字。詹姆斯·巴恩斯中士。从第一百零七。”
“你和我稍后会有一个你不会喜欢的谈话,”菲利普斯说。
“请告诉我他还活着,先生。B-A-R…”
“我会拼写,”上校说。\"我今天签署的吊唁信多得数不清。\"
他开始翻阅面前的一大堆文件。每张报纸上都有一名殉职者的姓名、头衔和联系方式。“这个名字听起来的确很熟悉,”他最后说道。他现在找不到报纸了,但他肯定巴恩斯是受害者之一。“对不起。”
史蒂夫脸色苍白。巴基在战斗中死去,而史蒂夫一直在扮演小丑。这不公平。转过身,史蒂夫的目光落在菲利普斯钉在墙上的一张地图上。它显示了九头蛇设施的空中镜头。鉴于SSR刚刚在同一地区损失了一些人,史蒂夫认为这就是关押战俘的地方。
“其他人呢?”他回头问上校。“你在计划一次营救任务,对吗?”
上校在座位上惊跳起来,好像要站起来揍史蒂夫不服从命令。但是佩姬的一瞥阻止了他。相反,他只是说,“是啊,这叫赢得战争。”107团的人注定要失败。派遣救援队去营救他们只会导致更多的伤亡,这是军队无法承受的。
“但是如果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史蒂夫开始说,但是菲利普斯阻止了他。
“他们在战线后面30英里,”他说。“穿过欧洲一些戒备最森严的地区。我们失去的人会比救回来的人多。如果我没看错海报的话,三十分钟后你就要去某个地方了。”
菲利普斯指的是下一场演出,但当史蒂夫说,“是的,先生,我想,”他指的是别的东西。
然后,菲利普斯点点头,打发史蒂夫走了。
史蒂夫转身离开了帐篷。菲利普斯可能无意营救那些人,但史蒂夫不会袖手旁观。不再是了。他会想办法去那个地方。他必须这么做。他欠巴奇的。
\"你打算做什么,步行去奥地利?\"佩姬问道。
“如果这就是代价的话。”
“你听到上校的话了。你的朋友很可能已经死了。”
史蒂夫不会接受的。他转向佩姬。“你告诉我你认为我应该比这更多。你是认真的吗?”
“每一个字,”她说。
“那你得让我走,”他说。
佩姬想了想。来吧,史蒂夫想。你知道我在这里浪费了。你知道我能做些好事。让我证明给你看。请让我证明给你看。
“我能做的不止这些,”她说。
史蒂夫抓起一顶“美国舞女”的头盔——就是上面有A的那顶——飞奔而去。是采取行动的时候了。美国队长即将深入敌后营救被俘的美国士兵。史蒂夫·罗杰斯终于要参战了。